第115章 白的像个鬼一样
“你怎么知道的？”陈破、袁绿蕊异口同声地问道。
但是李墨野倒是没什么大反应。
他来过两次自然知道，现在他们所在的位置确实就是下城区，而且距离那个叫乌托邦的酒吧也就隔了两条街的距离。
但他也想听听方惊蛰是怎么知道这里是下城区的。
方惊蛰神神秘秘地一笑，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火柴盒，他将火柴盒往桌上一丢，说道：“刚才在一楼服务台，我在台面上拿的，上面写了地址。”
其他三人的目光自然地落到了火柴盒上，只见上面除了“火柴”两个大字之外，最醒目的就是这家夜色连锁酒店的名称了，而在火柴盒一头的边缘位置，印着夜色酒店的地址：迪卡尔城下城区东四十街贝索斯路78号。
“而且，你们还记着刚来时看到的那具尸体不？那两个明显的齿洞，十有八九是吸血鬼干的了。”方惊蛰补充道。
袁绿蕊点点头：“脑子不错，观察力也挺敏锐，就是不知道战斗力怎么样。之后要是打起来，可别拖我们的后腿啊。我这已经有一个老板了，再来一个的话，我和我家阿破可吃不消。”
袁绿蕊所说的“老板”指的自然是李墨野，作为本次“黑暗议会”副本的发起者和赞助人，他们当然有义务要保护好他。
毕竟票是人家出的，道具也是人家预备的，除了大把的报酬之外，还许诺副本奖励他一点不要，其余几人平分。
这种老板有，但是不多，碰上了一定得好好伺候才行。
方惊蛰对两人的话不但不生气，反而觉得这才是他们该有的态度。毕竟从前也不认识，要是一上来就特别热情和信任，那才叫有问题呢。
毕竟人家还夸自己脑子好使观察敏锐来着。
但是，对方说自己战斗力不行拖后腿这事……
……
就像陈破说的，他们肯定不能明目张胆的冲到乌托邦酒吧，大喊一声“谁是吸血鬼，我要入伙”。
那纯粹是送外卖的，而且还是免配送费。
一番商议之后，四人决定分成两组。
首先，陈破跟方惊蛰一组，去附近的黎明守望者的圣堂，看看能不能弄到一些高品质的圣水，如果有银器就更好了。
而袁绿蕊则跟李墨野一组，去图书馆针对性地找更多的关于吸血鬼和狼人的资料。
这样分组的目的，首先是不放心方惊蛰的实力，而陈破又没长能读书查资料的脑袋，所以袁绿蕊让陈破去配合“战力偏弱”的方惊蛰，而自己则亲自保护李墨野。
毕竟他们只拿到了一半的报酬做定金，另外一半需要离开副本之后才会给他们。
整个雇佣和交易过程，是在市民中心做了公证的，如果李墨野真的没回去，官方会出人调查，以确保不是被雇佣的人杀死了雇主。
所以陈破和袁绿蕊对李墨野还是比较上心的。
……
一夜无话。
这一宿方惊蛰休息的不算特别好，主要是屋里有其他人，他确实不太习惯。
而且大半夜的，他总能隐隐感觉到窗外好像有人在窥视他们。
终于，他忍不住去查看的时候，却没发现有人，只是在窗檐下方看到了似乎被什么东西抓过的痕迹。
一大早，方惊蛰就跟其他三人说了一下这个情况。
“我猜啊，我们几个可能是被盯上了。”
“才来第一天，就被吸血鬼盯上了？难道是感觉咱们几个好对付？”
陈破属于脑子不够那伙的，果然他说完袁绿蕊就白了他一眼。
“我听说高级吸血鬼对血食的要求还是比较高的，难道是咱们几个身上有什么特殊的气味？”袁绿蕊大胆地猜测了一下。
方惊蛰倒是有些认同她的这个说法，点头道：“说不准，玩家的身体素质本来就比普通人强，可能血液的味道闻起来格外好？不过，聚在一起的气血浓度可能会增强……”
说着方惊蛰看了一眼李墨野，“果然还是应该开三间房的。”
李墨野：“……”
几个人都再次提高了警惕，然后便按照计划开始分头行动。
只是，出现了不在计划内的小插曲。
那个“爱吃土豆的小萝莉”姜然，也尾随着李墨野他们住进了这家旅店。
一大清早，“豆萝”就早早地起床，观察这几个人的行动。
她看到那四个人分成了两组离开，一时间有些犹豫该跟着谁，最后想了想，还是选择了方惊蛰这边。
翠绿色善恶值的玩家，她不是没见过，但确实是玩家里比较稀少的异类。
至少跟着他，不会出现莫名其妙被攻击的状况。
不过，方惊蛰并不知道“吃土姑娘”的真正想法，只是心中暗叫不妙：“我可是正经人！非逼我当萝莉控吗？”
……
即使在白天，迪卡尔市的能见度也相当的糟糕。
不知道是起雾还是什么其他缘故，天上的太阳看起来就像是长了毛一样，温吞吞的。同时，空气中还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这个味道说不上难闻，但也不好闻。
就像是你第一次去朋友家里，他家里一定有一股味道。
那味道不是单纯的香或臭，而是你一闻，就会有一种“啊，他平时身上就是这个味道”的念头。
现在，整个迪卡尔市，就给方惊蛰一种这样的感觉。
这个想法让方惊蛰自己也感觉十分奇怪。
这明明是一个城市，跟家庭相比的话，显然是大太多了。
路上，方惊蛰跟陈破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一些关于吸血鬼的故事。
说是聊天，其实是单方面的扫盲加科普。
“其实吧，关于吸血鬼的传说可能没有那么久远，不过要说到吸血生物的传说源头，那就能追溯到好几千年之前了。”
陈破是个彻头彻尾的武夫，对于这些自然了解的不多，但是他倒是挺好奇的。
“吸血生物不就是吸血鬼吗？难道还有什么不同？”
方惊蛰摇头，说道：“在早期的美索不达米亚文明、古希伯来文明、古罗马文明等的神话传说中，都有吸食人类精气的魔鬼。这些被定义为吸血生物，而在吸血鬼则是18世纪的出版商，对东欧地区口头流传的民间传说进行汇总时，才创造出来的一种生物。”
“早期对吸血鬼的描述都是说它们是从坟墓中爬起来吸食人血的亡者尸体。但后来过了一百多年的演变，吸血鬼的形象才变成以吸血来保持生命力、在夜间活动、具有超自然力量的奇幻生物。”
不等陈破开口，一个声音忽然在两人身后响起：
“‘具有超自然力量的奇幻生物’，这个形容十分新鲜，不知道能不能详细说说？”
说话的是一位穿着考究的中年男人。
陌生人突如其来的搭讪，让方惊蛰和陈破都下意识地转身，随时准备亮青子开干。
看到两人的反应，那中年男人赶忙笑着说：“抱歉，是我太唐突了。”
说着，他摘下头顶的黑色礼帽，放在胸前，点头微躬，又很快地把礼帽戴回头上。
“我叫莱斯特，是附近大学的客座教授，我有一项课题就是专门研究吸血鬼的。刚才无意中听到你们的对话，感觉十分有意思，如果打扰到两位，我给两位道歉……”
方惊蛰这才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个自称莱斯特的中年男人，对方身上穿着合体的黑色燕尾服西装三件套，头戴一顶黑色礼帽，右手还拿着一把精美的手杖。
从穿着上来说，完全符合“绅士”和“教授”的打扮。
不过方惊蛰留意到，他的礼帽帽檐似乎比普通的礼帽要大了一圈，而肤色也比一般男性更加白皙。
这点让方惊蛰有些在意。
“白的像个鬼一样。”方惊蛰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就是这句话。
但是他转念一想，这里可是黎明圣堂的外围，大家都在这里排队等着进入参观，如果这个莱斯特真是个吸血鬼的话，应该不能这么嚣张吧？
方惊蛰赶忙笑道：“莱斯特先生是吧？你好你好，我刚刚那就是随口一说，都是些乡野杂谈传说故事，千万别当真！”
莱斯特依然保持着礼貌的微笑，说道：“您谦虚了。我每天都会在大学里授课做研究，如果两位对吸血鬼的课题有兴趣，不妨到大学来找我。这是我的名片，我们可以好好聊一聊。”
说着，莱斯特从胸前口袋里拿出一张黑色烫金的名片递了过来。方惊蛰赶忙双手去接，礼貌性地看了一眼，放进上衣口袋里。
双方短暂告别，方惊蛰就领着陈破进了大圣堂。
一进门，方惊蛰立马警觉地回头，见那个莱斯特没有跟过来，便小声跟陈破说：“那个莱斯特可能就是个吸血鬼……别回头啊！”
陈破的脑袋僵在一半，用了一个极为不自然的侧身，才将脑袋“带”回来。
他小声问：“你咋看出来的？”
方惊蛰还没来得及说话，下一秒，整个黎明圣堂晨曦殿的玻璃就全都在一瞬间爆裂开来。
崩碎的玻璃犹如一个aoe攻击，顷刻间就让室内的大部分人都见了血。
晨曦殿内一下子就炸开了锅，人们高声嚎叫着，像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跑。
方惊蛰和陈破没有马上出手，而是猫着腰，躲在柱子后头，小心地观察着场内的情况。
不多时，数个黑影从从破碎的玻璃处飞入。
方惊蛰低声道：“看来不用咱们去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