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离开
房东老夫妇把房子租给林小曼这么多年，除了第一年来看过一次房子，后来还从来没有打扰过她。
这次是林小曼和他们说不需要再租了，请他们过来看看房子。
“谢谢叔叔阿姨，一直把这房子租给我，工作调动，没办法。按照今年的合同还有五个月，我这个月和下个月的租金已经季付了。还有三千块押金，算作违约金吧。”
林小曼不是大方的人，但也感激这对夫妇一直比市场价格低好几百，而且从来没有涨过房租。她真心实意的感恩。
“小林啊，这房子你收拾的真干净。墙面是重新刷过的吧。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真不容易的。押金我们不用了。下个月租金也退给你。”
“不用的，叔叔阿姨”，她感受到长辈的关爱，觉得恍如隔世，这世上，能关心她的长辈没有几个了。她突如其来一阵激动，几近哽咽，“谢谢你们，我。。应该要。。付的。”
房东阿姨心疼的抽出抽纸帮她擦眼泪，“傻孩子，我们有房有退休金的，也不在意这点，你这样爱护房子的长期租客，其实给我们省了好多心。我女儿也在国外，想想你们这些孩子，一个人，多少辛苦只能自己熬。你去广州，处处要用钱的。”
林小曼抽噎道，“叔叔阿姨，这里的东西，除了衣服什么的，其他我就都不带走了，下一个租客来，拎包入住就好了。也方便你们租。”
“好，小林，你要是有空回来，到叔叔阿姨家吃饭，我们家里也有空房间，落落脚也方便。”
林小曼送走房东夫妇，站在房间里，看着她小小的乌托邦，这小小的乌托邦，安抚了她的孤独，她的汗水，她无数个夜晚的画图，她的恐惧，她的自我安慰，她的挣扎。
她终于流够了眼泪。仔细的洗了澡。给自己做了顿饭。
这几天都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已经到了极限。
遇到任何事，不管心情如何，都要吃，要睡，要洗澡，要运动，慢慢的，时间慢慢的过去，一切就会过去的。这就是林小曼的生存之道。
区晓宇对此浑然不知，他忙着他的计划。
“小曼，我准备等湖西那边开盘，我们去打个新”，他兴致勃勃的说。
林小曼对此毫无概念，“打什么新”
“我把我这边的老房子卖掉了，钞票买新房呀。那边学区好，离你单位也近的。”
林小曼看着他。
“钱的事你不用操心，只要看看地段你满不满意。然后签合同时你去签个字”，区晓宇眼睛明亮亮的柔声说。
林小曼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只能笑着岔开，“你以后不要回深州的吗？”
“不要，回去又被老头安排来安排去。和你在这里，我们自己过自己的小家庭，好不好？”
区晓宇把自己埋进林小曼的颈间，来回磨蹭，轻柔的撒娇，“小曼，你不夸夸我吗？我可是一边忙着卖房，一边考察了好久才选定了这个盘，你快夸我一句呀。”
林小曼推开他，笑吟吟的看了一会，面前的男孩像春天阳光，温暖，蓬勃，带着舒展的意气，和小小的骄傲，她勾起他的脖子，亲了上去。
男孩愣了一下，直到耳垂也被她轻轻吸吮，他反应过来。
年轻的冲动如此强烈。他强有力的双手禁锢住她，连拖上床的时间都不肯花，像精壮的野兽终于守到了和雌性的机会，直接把她架在自己身上抵在墙上猛烈的占有。完全没有刚才那副温言软语的模样。
自从那次林小曼送了他钢笔，尝试分手失败之后，区晓宇便觉得林小曼开始真心实意。
见了他父母之后，两人关系得到认可。她也更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存了“随便玩玩”的心，变得柔顺异常。
哪怕事后他自己都有些心惊于自己的粗暴，林小曼却只是一脸痴恋是挂在他身上，轻软的俯下身用嘴温柔的帮他清洗。
看着她单薄的身体上带着青紫和红艳的吻痕，在他身下卖力讨好。区晓宇那些心惊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他觉得自己心里的一种疯狂的情绪复苏了。
林小曼心甘情愿的把自己放在没有矜持和尊严的位置，她情愿如此。
她接到了区成的电话，那边已经联系好了，约定一周后签劳务合同，终身制的，宿舍也联系好了，为期一年，单位提供。
从没想过自己工作上可以如此快速的一步直上。更没想过这是她用三十年来唯一一次感情换来的。
她和刘伟提了辞呈，刘伟自从当了她直属领导后，便一直真心带着她，有好处也适当给她，每年年终奖都帮她多争取一万出头，她对他很感恩。
刘伟是技术出身的，性格老成，但底色是磊落，知道她有更好的去处，便真心的叮嘱了几句，不再留她，只感慨了几句心腹又少一个。
最后一天坐班，林小曼思索了一下，给王青青发了个信息，约她去楼下咖啡店喝咖啡。
王青青显然很好奇为什么林小曼会主动约她。
林小曼难以启齿似的，踌躇再三没有开口。
“有话你就说啊，小曼，有事吗？”
林小曼显得下定了决心，“青姐，有件事我想了好久，还是想告诉你，你别生气。”
“什么事啊，急死人。你就直说吧。”
“你要小心曾夏红，她对我说过你很多事，说你夫妻恩爱都是装的，你老公在外面早就有了小的，赚的钱，也不给你”，林小曼豁出去似的说，“还说你欠了钱，打肿脸充胖子，才去搞团购卖货，立养生富婆的人设。”
王青青脸色一青一白，最终一脸的肉，慢慢涨得紫红，像个被开水烫过的猪头。牙齿咬的死死的，鼓着眼睛，一句话说不出来。
“青姐，虽然你有时候会说我，可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本来牙上的牙渍，多难看。你要是不点醒我，我还不知道去洗一洗。你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好人。曾夏红这么编排你，我也是听不下去，你心里有数。我还有事，先走了啊，姐。”
在吴城的最后一个晚上，林小曼再也没有掩饰自己的感情，她丢掉一切矜持和羞耻，迎合了区晓宇所有的动作，甚至有了濒死的快乐。
次日中午，她拎着两个行李箱，赶到沪城，坐上了飞往广州的飞机。一上飞机她便关掉了手机，闭眼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