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无能
林小曼受到的刺激是真不轻，她虽然以前经常被王青青挤兑几句，但是不至于上升到人格侮辱和造谣，而且是直接刺到她小心翼翼珍视的男人面前。
心里第一个怀疑的就是王青青。
最近她话很少，曾夏红也不再当她狗腿，甚至还偶尔不阴不阳的刺她几句。
王青青最爱叽喳维持存在感。如今这样，一定憋死了，指不定使坏。
或者是暗恋区晓宇的女孩
林小曼尽量把自己从受害者角色抽离出来，抽离出这个角色，怒意就减少很多，不会带入情绪，影响理性判断。
她照样埋头做标书，这活儿必须得做仔细了。每年各家各院都有因为投标失误痛失市场份额的事情发生。
万一出错，她的直属领导刘伟，包括她自己，肯定要被处理。老刘这人一向懂得分享，是个有好处不独占的主儿，她可不想换头儿。
吃饭时，她多了句嘴，“青姐，到饭点了，一块去呗。”
曾夏红没想到林小曼会主动喊王青青吃饭，愣怔了一下，随即走过去热情的拉了一把王青青，“最近都不和我们一起了，忙着发财呢。”
那两人到底是昔日同盟，一旦说起话来，毫不生分，倒像好友久别重逢，分外热络。更显得林小曼在旁边垂着眼睛，沉默寡言的。
曾夏红怕冷落了林小曼，拉了拉她，“小曼，你又神游到那里去了，心不在焉的。”
林小曼回过神来，强颜欢笑，“没什么，遇到点事情。”
王青青好奇道，“什么事？有烦心事和姐妹们说说，说不定就不烦了。”
她艰难的说，“哎，郁闷的时候和你们一起吃吃饭，感觉好多了。”
“不会是失恋了吧？”王青青仿佛突然想起来。
林小曼抬眼盯着王青青，对方好像真的在为她着急。
实在没办法证明，贼难道会承认自己是贼吗？要真是王青青害了我，她也不可能承认。
报警也不是没想过，只是万一闹大了，也是更多人的谈资。
两个小人在心里打架，“你没做错，为什么怕丢人如果她还继续造谣，你怎么办”
林小曼吃完饭没有午休，加紧赶了一段落的标书，腾的站起来，翘班冲去了派出所。
“您好，有人用这个号码，给我同事发信息，造谣我的私生活。”
“人身方面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吗？”
“没有。”
“这种信息发了很多次吗？”
“没有，就这么一条，发在我男朋友手机上。”
警察:“这可能没法查了。也没对你造成人身伤害。这信息也没有多次大范围的传播。”
“有手机号不能查出户主姓名吗？”
“这没法查，有的手机号本来就是黑号，有的不一定是实名制啊，比如家人的姓名开的号，这号不是你身边熟悉的人号吧。”
“不是。可。。”
“那就是了，随便找个号发这么一条信息，怎么查，查出来是你不认识的人，还得为了一条信息继续查吗？”
“。。。”，林小曼无言以对，对方说的有理。这号码她查过归属地，是外地的，难不成她还能跑去外地找人
“如果多次发生，或者人身安全受到威胁，再报警处理。”警察体贴的叮嘱了林小曼几句。
林小曼垂头丧气的走回单位。她没办法了，觉得自己真无能，宫斗剧第一集就得死。
她回到办公室呆坐，想和区晓宇说一下她去派出所的事情。
也不一定是区晓宇，但她也无人可以倾诉，只想得到他。
才发现整整一天，他也没有联系她。以前每天有没有事，他至少是走个程序报备一下的
之前在她心里，他就是个毫无阴霾，永远晴空万里的弟弟，规矩的约会，按时的短信，即使发癫撒娇，也好像软绵绵的棉花糖，轻柔甜腻的纠缠一番。
可昨天区晓宇的反复无常，态度强硬，毫无顾忌的强迫她的行为，让她觉得自己只是个发泄工具，自尊也有被侮辱的感觉。
林小曼涌出强烈的陌生感，区晓宇并非只是个无害好孩子牌甜饼。
算了，不找他了。
一个人的晚饭仿佛是很久以前的事，她实在没什么胃口，但强迫着自己吃完了。
独自在外谋生的生存本能告诉她，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尽力保证自己吃的营养一些，睡的久一些，家里收拾的整洁一些，只要这些基本的事情安排好，总能好起来。
如果生活的基本失控了，一时的挫折就会趁机彻底摧毁她。而她输不起。
林小曼收拢精神，心无旁骛的去忙投标了。
一周后，浙江那边一个大院的投标还真的出了纰漏，评分直接从万年老二变成第七，直接出局了，丢掉了他们长期持有的沪城业务。而林小曼所在的公司意外的评分打到了第二，接手了对方的业务。
也算是天降的运气，直愣愣砸脸上了。今明两年大家基本的饭碗是装满了。若再有新业务那就是白赚的加餐了。
刘伟喜笑颜开，问林小曼要不要跟他去沪城打拼两年。
林小曼有些心动，但苏州她住习惯了。难得有好房东肯长期低价的租给她。
这么几年住下来，一个行李箱，也变成了一个小家。要挪窝她觉得很舍不得。
但去上海，每月补贴可以多两千。住宿有集体宿舍，她也能多攒些钱。
虽说两年后浙江院虽说是一定卷土重来的，那时候她还得再回苏州，但她的履历上可以添一笔。
林小曼正盘算着利弊，区晓宇电话来了，“小曼，晚上接你出去吃饭好吗？”
有段时间没和区晓宇联系了，林小曼已经自觉的认为这段恋情已经分手了。
她听着电话里的声音，是明朗的温柔的，像最开始认识的那个男孩。
她很熟悉，也很陌生。
“好啊，你定地方吧，定好地方告诉我，下午有事在外面，我自己过去就好”，林小曼知道他大约是谈分手，识趣的没有推辞。
她收拾了一下桌面，借口去甲方单位帮忙，径直去了百货商店，走到万宝龙的柜台，没啰嗦，直接看着价格盲买了一支大师系列的梵高款钢笔，打了八折，花了块两万五。
她本想买块表，可一想表这东西可能还是女朋友的身份送比较好，笔就随便了。
从来没这么大方过，林小曼也彻底麻了。
她暗自笑了自己一番，谈个恋爱以为是个甜甜的弟弟。
伤心还是次要的，她一个毫无港湾的女孩，心没那么值钱。
只是还要破费，那可真疼了。
算了，当自己给自己一个交代。她有她的自尊。
不管这份自尊看起来多么的可笑可怜，但是毕竟是她自己尊严，她愿意去保护。
了结了这份感情，就去沪城。林小曼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