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鄄城本营
李整、李典一大清早看到李仪带着史阿、王观站在营门外后哭笑不得。
李典主动揽下李整的工作，把时间留给他们两兄弟。
李整只能把三人带进大帐，看着身披「赤炼铠」手持「伊水剑」的李仪笑道：“这才过去一晚，你怎么又改变主意了？还带着史师傅和……”
王观跪在地上自我介绍道：“回大少爷话，小人王观，廪丘人士，现跟随二少爷一同前来投军。”
李整示意王观站起身来说话：“军营里没有什么大少爷、二少爷，不必行此大礼。”
随即面向李仪欣慰道：“你这一身装扮着实有几分名将风采。就是这铠甲有些……”
李整摸着下巴仔细打量了一遍「赤炼铠」，最后给出的评价是“浮夸”。
李仪指着左手臂甲残缺处将县令送铠的事情说了一遍。
李整耳中倾听，嘴中指挥士兵收起大帐，待到一切准备就绪，才示意李仪三人步行跟随：
“刘县令外弱内强，实乃重情重义之人，咱们李家能结交他也算荣幸。”
随后又问道李仪离开后家中如何打理。
李仪则称将家中事务全部交给李进。
李整放慢战马的脚步，让自己和李仪保持同步：“进哥主事我自然放心，只是又要给他添麻烦了。”
李仪不答，转头看向身后越来越远的乘氏城门，胸口跳跃不停，也不知是不舍还是激动。
李整见李仪没有说话，便专心指挥部队一路向北，朝着鄄城方向行去。
鄄城位于兖州济阴郡北部，要走西北道渡过濮水，途径成阳。
李整安排部队在成阳县城外驻扎一天，等待曹操命令。
当夜李整向李仪简单介绍了一下部队的军制：“我与李典一样同为校尉。但现如今朝纲混乱，这校尉的地位可比不了前朝，说到底也就是一个普通的统兵军官罢了。”
说罢又掀开营帐，指着军屯叹气道：“我手下士兵不过两曲，加起来不足千人，再不征兵补充，今后恐怕难以形成战力。”
李仪通过自己看书得来的一知半解建议道：“兵不在多，在于精！训练得当的话，以一敌二不就有两千人的战力？”
李整噗嗤一声，将现实与理想之间的区别告诉李仪：“吕布麾下最精锐的部队当属高顺率领的「陷阵营」，你应该见识过吧。”
李仪回忆起与高顺战斗的场面，不自主的抚摸着身上的伤疤点头道：“原来他们就是「陷阵营」……”
李整放下军帐，凑到火盆旁一边烤手一边说道：“曹将军手下也有「陷阵营」，由于禁和乐进两名都尉统领，但是战斗力相比高顺来说，差之千里……”
李仪走到李整身边，看着盆中忽明忽暗的火舌继续问道：“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差距呢……”
李整摇了摇头：“这种一线攻坚部队都不缺乏勇气和纪律，于、乐二人也颇有指挥能力，但是装备上差距太大了……”
“高顺麾下一营不过七、八百人，却人人披甲持锐。于、乐加起来一千余人，披甲者却寥寥数几……你说这打起来如何能与之匹敌……”
李仪呆望着火光无法回答。
李整收回双手，喃喃道：“能打败吕布的途径只有一个，那就是依靠曹将军的指挥……这也是为什么李典对他如此尽忠的原因……”
“是吗……那我就更期待了……”
“很快你就能见到了，睡吧。”
……
翌日。
李整、李典带军行至鄄城城南十里处，并接到命令原地驻扎，随即又接到命令入城述职，李仪这才得以跟随进城。
李仪本以为曹操亲自居住的鄄城要比乘氏大上许多，可不曾想到经过战火洗礼后的县城此时早已破败不堪。
城门两侧尽是残垣断壁，城内更是死气沉沉。除了曹军之外，似乎并无普通居民。
鄄城经历战乱后百废待兴。
为此曹操除了安排必要的哨点在城外，并指派部队驻扎，其余将士除非出征，全部屯住在县城内，砍木修墙，重建城池。
鄄城县官府自然也就成为曹操临时占用的办公之所。
李仪看到城门顶上那残破不堪的牌匾耷拉在头顶，右下角不知是被焚烧，亦或是年久失修的缘故，沾染着大片青灰色斑驳。
李典从乘氏带来了一千二百人。按照曹操的征兵规矩，李仪应该与这一千二百人一起去军营校场接受考核，再根据能力分配给各个部队。
但李仪毕竟是李整的亲兄弟，李典的从兄弟，有两名校尉担保，李仪也不至于和普通士兵一个待遇。
二人遂带着李仪、史阿、王观一同前往鄄城府衙，准备亲自面见曹操。
刚走到大门口时，一位比李仪高出一个头的魁梧将帅把李仪三人拦了下来：“曹将军有令，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李整拱手道：“典校尉，这是我亲弟弟李仪……”
典韦粗暴的打断道：“李校尉，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这军令就是军令，只要是我典韦不认识的人，通通称为「闲杂人等」。”
李整还想争辩，李典赶忙跑过来拉着李整走进了大门。
李仪望着腰粗膀圆的典韦自然不敢造次，只能和史阿、王观站在门外一侧默默等候。
不到半刻，前来此处的各类官员已经进去十多人。
李仪略显无聊，又感觉腹中饥饿，便从王观的包袱中取出四个面饼，将其中一个递到典韦面前，笑道：“典……校尉，您要不要吃点东西。”
典韦背着双戟环顾四周，见暂时没人前来便低下脑袋看着李仪：“你是李乾的儿子。”
李仪点了点头。
典韦接过面饼一口吃了进去，喉咙吞咽几下后打了个饱嗝：“虎父无犬子。”
听到典韦的夸赞李仪本当高兴，但典韦的吃相又着实难看，让李仪差点笑出声来。
典韦看向李仪身后正在吃饼的王观，正想再去讨要两个，却看到远处并肩走来两人，立刻摆正姿势不再言语。
李仪回头看去，只见一人身着铠甲，面容威武，一人素衣戴帽，极为风雅，想必是重要人物，便低下脑袋，靠在墙边。
未曾想那二人走到李仪面前却停下脚步。
“史师傅？”
史阿听到有人唤他，猛地抬头看向那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纳头拜到：“荀公子！”
荀彧连忙扶起史阿，执手笑道：“与君一别已有数载，未曾想竟会在此相见！”
史阿也是满心欢喜，拉着荀彧的手向李仪介绍道：“少爷，这位是颖川荀彧，我曾在颖川游历半年，恰逢天下大乱，正是他劝我离开颖川，前往兖州。”
李仪慌忙将嘴角饼渣抹去干净，单膝跪地道：“荀大人好！在下兖州济阴郡乘氏县人，名叫李仪。”
荀彧又扶起李仪，微微一笑，与身旁军人耳语数句，二人便一前一后走进大门。
两刻钟后，有一人急匆匆由门内跑出，向典韦报告道：“曹将军在内堂要与李仪见面。”
典韦应了一声，走到李仪面前伸手邀请道：“随我来吧，李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