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市集
梅夫人妃下了帖子请众嫔妃去她办的宴会，说是给初柳回礼。
众嫔妃见春日无事，便都前往。
没想着她却在广明殿旁边的长廊开了市集。
众嫔妃被发了散碎银子和铜板，学着老百姓买东西。
温贵仪问：“这街市虽好，可逛完了，咱们去哪儿吃饭呢？”
梅妃笑着卖个关子：“你们先逛便是，啰嗦什么。”
市集有卖菜的、有卖糖人儿的，卖扇子荷包的，卖酒的，卖灯笼竹摆件儿的，卖玉器扳指的，卖胭脂的，卖馄饨包子的，应有尽有。
尽头却是个酒家的招牌，让众人自己点喜欢的菜色，直接送到御花园的席面儿上。
可惜宫人并不会卖东西，众人也觉不是很有趣。
后面低等嫔妃暗戳戳的说话：“皇上也没在这儿，咱们瞎乐什么？”
初柳见那卖馄饨包子的人是自己在宛城的打扮，便知道这梅妃用心告诉众人，自己身份低微。
“他们这都不对！”初柳便挽了袖子去吆喝煮馄饨，“百姓生活不易，怎能只是装个样子便能收到钱过日子？”
太后见状，便道：“我年轻时只去过一两次集市，确实商户们如贵妃这般辛苦。”
吴才人笑道：“商户就是如此！”众嫔妃哄笑。
“皇上驾到！”众人听见太监传话，便都朝着声音方向跪拜。
初柳还在煮馄饨，笑着问宋靖元：“要几碗馄饨？”
宋靖元想到她在宛城忙碌的样子，“朕吃一碗，给母后也煮一碗。”
“好嘞，客官请稍坐。”初柳便高声吆喝。
宋靖元扶着太后去不远处的御花园坐着，众嫔妃也跟着他们。
太后见初柳果真端了两碗馄饨来，笑道：“你们别拘着，去买自己爱吃的东西吧。”
说着让初柳坐在自己身边，“这馄饨煮的不错。”
宋靖元笑道：“母后，她之前，卖了好几年的馄饨。”
太后拉着她的手道：“苦了你了！”
初柳并不觉得商户下等，“寻常百姓就是如此度日，若是农人便要早起去地里劳作、若是商户便要开门迎客、若是官吏便要勤政爱民。”
然后又摸摸小圆子的脸，“若是王子公主，便要勤奋好学，为百姓多做贡献。”
小圆子只顾看手里的玩具，并不理她。
宋靖元知道她在教育女儿，便严肃问她：“宋柳笙，你母妃刚刚说什么？”
“爹爹！”声音委屈不行，跑去找吉公公。
吉公公急忙把她护着，初柳瞪他他也让小公主出来。
太后娘娘见主仆二人互动颇有趣，“到祖母这儿来，咱们妞妞长大了，要启蒙啦！”
说着让宋靖元找几个师傅让小公主自己选。
梅妃见插不进话，便端着菜进来，撒了吴才人一身。
太后让吴才人去换衣服，正色道：“咱们在宫里有人伺候，外头的百姓每日过着这样的日子，咱们不该拿来玩乐，要珍惜才是。”
梅妃只得跪着听训。
太后让梅妃起来，拉着初柳的手道：“不日便是上巳节，你准备着，咱们女人家去皇庄春种祈福。”
“母后，既然办了市集，便让大臣家的女眷也来玩乐。正好江南府姑苏县遭了水灾，咱们也筹集些钱银。省的国库出的银子被一层层的剥皮。”
宋靖元不愧是皇帝，脑子转的快，妃嫔玩乐都能想到筹钱的法子了。
太后点头称是，也交于初柳，说让她盯着梅妃做好。
梅妃想借着集市获得皇上的宠幸，顺便利用身份打压一下柳贵妃。没成想自己还要一直办这个劳什子集市，便心烦不已。
宋靖元让再做些吃的过来，几位嫔妃便争先恐后去长廊做，想得到皇上的青睐。
还有几位嫔妃知道皇上忧心水患，便让宫人拿了些东西放在集市变卖。
宋靖元自是欢喜，只是多看了这几人几眼，她们便满心欢喜等着被宠幸。
本来下一场应该轮到琼妃，可她病着，且皇上都发话要她别出来。
几位低位份的嫔妃便跃跃欲试，但太后说了上巳节的事儿，便无人再提。
初柳一边准备上巳节的工具，一边盯着梅妃的市集，还兼着外头的铺子，真真贵人事忙。
岚姑姑见她忙，便看好门户，与芷儿等人每日交代少说闲话、要顾着咱们贵妃的体面。
小公主也不得闲，去上书房启蒙，吉公公看着夫子打小肉手，一个劲儿肉疼。
每次见皇上和柳贵妃时，都说夫子严苛如何如何。
初柳小时候也被打过来的；更不用说宋靖元，寒冬酷暑都要习字念书。
二人便找来福公公带着小宫女们陪公主上课，叫吉公公去看着集市的事儿。
集市上倒是很顺当，筹集的资金一笔笔都被初柳记着，等到限定的日子，便来崇政殿交差。
谭初锦被宋靖元调入户部做了一个小管事，便把筹到的银钱等物交托给他。
宋靖元想着他俩交接必然顺利，便着兄妹二人在偏殿对账，便自顾做其他事儿。
谭大人拿了个布偶问她：“这个布偶你也拿过来？”
初柳理直气壮：“这是你小侄女的心意，要给灾区的小妹妹。”
谭大人又问：“那这些呢？都是摆件儿，占地方，出去卖也不值几个钱。”
初柳道：“这些我都另外记了的，你不如就说这是宫里的东西，到黑市拍卖肯定能卖好价钱的。”
“我堂堂户部官员，去黑市卖东西，你也想得出？”谭大人黑着脸，真是有辱斯文。
初柳道：“那宫里的嫔妃的心意，没卖出去而已。皇上说集市上的钱物都要归你管。”
谭大人执意不收：“都是心意，那她们不能弄些真金白银。”
小太监见状，劝二位：“二位，皇上刚听着你们吵了，不如先清点现银。”
“现银早已清单，本官只是不收破烂儿！”谭初锦背对着谭初柳道。
初柳学着小圆子耍赖皮道：“小安子，你说本宫哪里做的不好？亲哥哥要如此，呜呜呜！”
宋靖元听见哭声，便拿着笔走到偏殿，“怎么了？”
宋靖元大手一挥：“钱银收了，这些东西，谁家的还给谁去。”
初柳拿着布娃娃眨巴眼，“你女儿说这个陪她很长时间，下了很大决心才要送出去的。”
宋靖元头疼，“就说朕喜欢，便买下了。多少钱？”
“五十两！”“五百两！”
兄妹二人互看互不顺眼。
“钱公公，去拿五两银子来。”宋靖元摇头拿着布娃娃回正殿。
二人本还是气鼓鼓的不理对方，见皇上只拿五两银子，便沆瀣一气要五百两银子。
宋靖元被他们吵的头大，便说若再吵五两银子也没了。
二人便讨好状。
“这兄妹俩真的在皇上面前都吵起来了。”
“可不，皇上差点被他们气晕。”
“真的假的？”
“拜见公主！”
宋静晗听着宫人议论，也跟着起哄。
宋静晗觉着有趣，便问：“你们说的是谁啊？”
“户部的谭大人与贵妃娘娘在崇政殿偏殿吵起来了。”
“哟，那皇兄没把他俩斩了？也没把你们几个嚼舌头的斩了？”
众人吓趴。
竹嬷嬷驱散众人，“公主殿下，太后娘娘还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