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老鬼
第三十六章 老鬼
在听到声音从背后响起的那一刻，李梦晨瞬间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谁！”
他下意识地喊出了声。
“那声音沙哑、苍老，明显不是师傅的声音，是趁着师傅不在才现身吗？那就是冲我来的了！”
几乎是在片刻间，李梦晨便做出了判断。
由于身体仍旧无法控制，李梦晨虽是坐起了身，但此刻并无力扭头看向来者。但在经过最初的惊骇后，镇静下来的李梦晨意识到当下其实并无生命危险，毕竟，来人如果真要想杀他，那刚刚完全没必要先出声提醒。
“呵呵，小家伙很聪明嘛。”
似是看出了李梦晨已经从紧张的情绪中走了出来，来人缓缓走到了李梦晨身前。
那是一个身着黑色兜帽长袍的佝偻老者，由于那人是从李梦晨身侧走过，来到他身前时也并未转身，此刻正是以后背对着李梦晨，所以李梦晨仅是在其擦肩而过时通过眼角余光瞥到了那人的侧脸。
仅是一瞥就让李梦晨心生寒意，那是一张极其诡异的侧脸，并不是长相诡异，而是给人的感觉诡异。那张脸明明布满皱纹，但李梦晨却从中感受到了无限的生机，而那生机之中却又似乎藏着浓郁的死气。
这种感觉让李梦晨极为难受，就在他打算凝聚神魂感受那人的情绪思想时，那黑袍老者说一句让李梦晨摸不着头脑但无形间感到通体发寒的话。
“不用看了，看见了对你没有好处。我只是来看看你，看看他们选择的结果，哈哈哈，有意思，果然有意思。咳咳咳……”
那老者似是笑得有些太用力引发了一阵咳嗽。不容易止住咳嗽，那老者大口喘息着，李梦晨在看到这一幕后，差点以为那老者要一口气喘不上来就先死为敬了。
终于将气息平复下来的老者也不再吊李梦晨的胃口，将身体转了过来。
那是一张布满皱纹的苍老面庞，其实除去那种诡异感受之外，这张脸和普通的七八十岁老者的脸没有什么区别，如果说非要找一点区别的话，那只能说这人的眼睛和普通人有些区别。
李梦晨从来没有在任何人的身上看到过这种眼睛，那是一双浑浊的眼睛，眼内无光，似乎随时都会神游天外。如果用一个词给这双眼睛一个评价，李梦晨的回答是：岁月！历史无法追溯的岁月！只有时间才能将新生与死亡、创造与毁灭刻入一个人的眼中。
“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沙哑、干涩、苍老的声音从黑袍老者的口中传出。
“老先生，我叫李梦晨，您呢？”
似是察觉到眼前这个老人对他并无恶意，李梦晨也略微放下了些戒备。李梦晨并没有意识到，他的戒备之心是在看到老者的那双眼睛之后放下的。
“梦……晨……倒也贴切，万物到头终是梦，一杯浊酒挽暮晨。希望有一天你可以真正配得上这个名字……”
那黑袍老者嘴里呢喃着些听不清的话，并没有回答李梦晨最后提出的那个问题。
不知是不是错觉，李梦晨总觉得眼前这个老者似乎知道些关于自己的情况。
其实李梦晨这些年在村子里或多或少的也听到过一些关于自己的流言蜚语，毕竟当时李海被救回村子时还带回了一个婴儿这种事不可能瞒得住村里人。当李梦晨发现自己身体中存在无法解释的神秘寒流以及那奇异的白色空间时，其实他自己也感觉到了自己的与众不同，后来在一次晚饭时间，李梦晨在饭桌上就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李海与柳琴二人虽没有隐瞒，但也只是说他是在山里被捡到的，而真正的情况李海并没有告诉任何人。
从那之后，李梦晨便在关于自己身世的问题上多有留心，但终究村子小，李海又没有与任何人讲过这件事，所以他也一直没什么进展，但今天出现的这个黑袍老者在言语之间似乎透露出了一些关于自己的信息。
李梦晨此刻也有了些模糊的猜测，或许此人真的知道一些什么。想到这里，李梦晨的眼睛亮了，此刻，他也顾不得身体的疼痛，伸手入怀，从中掏出一枚非金非玉不知是何质地的黑色牌子，看向那黑袍老者。
“老先生，您认识这个东西吗？”
李梦晨满眼希冀地盯着那黑袍老者。
似是被李梦晨的言语打断了回忆，黑袍老者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的神色。但他仍旧看向了那枚牌子。
“这种东西没什么稀奇的，你以后自然会知道它是什么东西，留着就好了。”
仅是瞟了一眼，黑袍老者就没再看那牌子，反而是在说话时一直盯着李梦晨，并且最后还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让李梦晨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甚至在心里开始吐槽这黑袍老头。
“你说你知道就说知道，不知道就说不知道不就完了！还说什么你以后会知道，最讨厌这种说话说一半留一半的人了。”
就在这时，似是察觉到了什么，黑袍老者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
“呵呵，好敏锐的小家伙……好了，我该走了。至于你，嘿嘿，好自为之吧！哦，对了，免费送你一句话：天地大的很，别总是盯着眼前！”
说完，黑袍老者意味深长的看了李梦晨一眼，转身走向山林深处。
正因老者最后留下的话感到不明所以的李梦晨突然一个激灵，赶忙抬头看向那即将消失在山林深处的黑袍背影。
“老先生！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李梦晨焦急的喊道。
随即那道苍老嘶哑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我就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名字什么的早就忘了，只记得一些老朋友都叫我老鬼，你要愿意也可以这么叫我，不过，我不认为咱们还有再见面的机会，所以，其实你也没有必要记住这个名字。”
伴随着“老鬼”话语中最后一个字音的落下，那一袭黑袍也彻底消失在了山林深处。就在这时，一道干练的身影从另一处山林中钻出落在了李梦晨身前，赫然便是李开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