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佛压三千道
儒家密室,孔之维与几位大能站在昆仑镜前,随着法阵启动,孔之维灌输磅礴法力。
不曾想窥探天机五百年所耗法力巨大,一旁的修士也纷纷出手,连十万大山的大妖们也并未袖手旁观。
昆仑镜之内画面浮现,只见十几艘巨船停在虚空之内,三位道祖立于船头。
一位青衫道士自淮南城内走来,独战三位道祖还不落下风。双方修士顿时战作一团,而数位修士节节败退,浮岛剑仙也有陨落的迹象。
青衫道士与三位道祖决战的余波顿时覆灭一座城,苍穹腥红,下起血雨,大地龟裂,荒海之水倒灌人间,十万大山燃起熊熊烈火。虚空中有几只凤凰盘旋,不明所以。
众人将要推算出结果,不曾想在遥远的虚空中,一股威压打断了推算,只一瞬,道祖威压降临,片刻间便又消散。
“那方天地倒也有能人,居然能推测到我们,如今天道破损,已然荒废。”
“看来计划要加快进程了,他们应该会提前做好准备了,此战关乎吾等存亡。”
数位修士还处在道祖威压之下无法清醒,好一会儿才有所反应,只是一道目光便让众人明白与道祖的差距,毕竟道祖一境可是仙道极境。
“怎会如此?仙长所言并非空穴来风,倘若如此,我等又将如何自处。”
淮南城内,陈千舒盘坐云端,江祈年在一家酒肆喝着酒。
那家酒肆掌柜的是个女修士,别人都喊她杨三娘,据说一杆枪耍的出神入化。
“仙长,你都在此喝了一壶酒了,怎么不见你爱徒突破啊。”
“不急,不急。”
杨三娘也时不时的打趣着,只不过满屋子的大汉可就不止打趣了。
“喂!杨三娘,要我说你就跟了我吧,我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去你的!就你老牛的血脉?一把年纪了还能耕地吗?倒不如跟我麒麟一族,血统高贵。”
众人三言两语惹得众人哈哈大笑,酒肆内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
“一群妖修而已,杨三娘可是人族,跟了你们,以后生了娃都不知道是人是妖了。还不如跟我,谁要敢欺负你,老子一剑挑了他!”
一群在凡人眼中的谪仙人为了杨三娘跟谁而吵的不可开交,丝毫不管杨三娘是否愿意,而杨三娘却也不阻止。
“你不说些什么?”
“一群瘤子,管他那么多干嘛,都好几百岁的人了,怎么不是个活法。”
“三娘透彻。”
众人谈笑间,淮南城上雷云凝聚,一道雷劫对着陈千舒劈去。后者一剑挥出,硬生生的劈开雷劫,剑气之中隐隐有些化神气息。
又是一道雷劫,陈千舒依旧一剑挥出,只不过这次被破开的是陈千舒的剑气,而后雷劫劈在陈千舒胸口,顿时露出一片雪白。
江祈年见状,抬手一挥,陈千舒原本破损的衣物一瞬间便恢复如初。
陈千舒嗔怒道:“好一个雷劫!”
而后江南道仙剑威压散发,其中夹带着天道规则与雷霆之力,如今却多了些混沌气,三者交互。陈千舒此时化神气息大涨,一剑挥出,抽空了陈千舒一身法力。
陈千舒一剑破开雷云,斩破虚空,此时也算证道化神。
江祈年倒也没想到,在虚空中的一剑,能被陈千舒学去,毕竟他自己都不知道此招有什么用。
陈千舒罕见的严肃,跪在江祈年身前,“弟子证道化神,多谢师尊栽培。”
“你可知我此剑何名?”
“千舒不知。”
“其实,我也不知道。”
江祈年说完敲了敲陈千舒的脑袋,笑着离开了酒肆。
“不知道干嘛还问我!气死了!”
陈千舒刚要追出去,不曾想江祈年已经消失了,四下皆无踪迹。
陈千舒握着手中的江南道,“要不就叫惊鸿吧!好,就叫这个!”
“惊鸿?也还行。”
江祈年见陈千舒离开了酒肆,而他才慢悠悠的坐回原来的位子,依旧是一壶酒,一碟花生米。
“怎么?不去看看你的好徒弟?”
“无妨,等人。”
杨三娘看着眼前的大修士,她也不知道等什么,毕竟各有各的道理。
酒肆的人和妖依旧闹挺,杨三娘的酒也似乎是喝不完的,一群人喝酒吃菜,不同种族坐在一起,似乎忘了彼此是什么,只顾玩笑了。
而淮南城墙上,一老一少看着城外十万大山。
“主持,为什么要拜那个人为师啊?”
“你要记住,只有拜他为师,方才真正得道。”
佛子不明所以,兴许是不理解主持所作所为。
“我本油尽灯枯,时日无多,只能以此方式送你入道了,记住不要为我悲伤,一切自有因果。”
主持走下城墙,缓缓的往十万大山走去,而他身后跟了数十位修士。
直到主持眼前出现一位大妖,方才停下脚步。
“阿弥陀佛,大妖回头是岸,何必再多造杀孽。”
“人间修士皆是如此,只有青天君会屈膝求全,我历代妖族都处在十万大山之内,又凭什么非要让出一寸土地给你们?他失了骨气,我没有!”
话音刚落,穷奇一身妖力倾泻,上古血脉的威压降临。
“阿弥陀佛,孽畜顽固不化,待我度了你。”
主持一身金光大作,身后浮现一尊巨大的尊严像。
主持抬手一挥,二十四炷香飞到穷奇身旁落下,不等后者反应,一声佛音喊出。
“结二十四诸天罗汉阵!”
穷奇真身显现,血气弥漫,庞大的兽爪拍向法阵,一时间十万大山中回响起大道之音。
“现!红莲业火!焚!”
法阵内一朵朵莲花绽放,其中蕴含着无尽的火焰,穷奇真身吱吱作响,却未伤及分毫。
“蚍蜉撼树!”
穷奇大妖敢于叫板就意味着他有自己的底气,况且人间修士最强不过大乘境,又怎么能撼动太乙境的穷奇。
“我只是做了一件该做的事,至于你,自有人来收。”
随着阵法破碎,业火消散,那位雷音寺度主持盘坐于树下,就此坐化。
江祈年随手一招,一抹金光没入眉心,其中蕴含了主持一千五百年来对佛道的感悟,蕴含了佛道万卷经书。
城楼之上,佛子嚎啕大哭,他亲眼目睹一抹金光消散,知道一直陪伴着自己的主持自此离开人间,难免会觉得悲伤了。
“人死亦不复生,他以死让我收你为徒,为的是什么,望你心中明悟。”
穷奇大妖杀了一位主持之后,立马带着族群远遁而去,毕竟他杀了数百位拜访淮南城的人间修士,那淮南之主又岂能饶他,只不过主持提前让此爆发罢了。
“逃?我让你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江祈年立于城头之上,浑身散发着佛道气息,一尊巨大的法相浮现,那法相口吐佛经。
“结,二十四诸天罗汉阵。”
任凭穷奇逃窜,那股威压已经牢牢将其锁定。
穷奇见状不妙,立即施展秘法将一众族人送出十万大山,往北而上。而他却独自一人硬扛法阵威压,真身再次显化。
“二十四罗汉听令,诛魔。”
阵中二十四座罗汉像打出法印,直逼穷奇而去,后者避无可避,真身挨了二十道法印,此时口吐鲜血。
“江祈年!老子的血不是白流的!”
说完,穷奇燃烧浑身精血,强行提升境界。穷奇张开大嘴,口中穷奇血脉膨胀,一道法力喷出,打在阵法之上。
任凭穷奇如何施展一身道法,那二十四尊罗汉像依旧纹丝不动。
“宣,不动明王!”
只见一座明王显化忿怒像,气息好似要镇压一切妖魔,其周身环绕佛道八种火焰,仅是盘坐于天,其威压已经让穷奇无法站立。
不动明王一掌拍下,穷奇浑身骨骼碎裂,又是一掌落下,散去他三千七百年道行。
江祈年散去阵法、法相,那股威压顷刻间消散。哪怕是祖龙,只是眼观不动明王法相,他都觉得浑身妖力被镇压,萎靡不振,更别提直面不动明王的穷奇了。
“世间万物,善恶分明,平白无故虐杀数百人间修士,你真当我不敢杀你吗?”
“咳咳,胜者王,败者寇。别用你那高高在上的姿态来讨伐我,既然你知道,又为何不出手相助,任凭我虐杀?可笑,可笑啊!”
“任凭我手段通天,我也无法时刻关注世间每一个角落,我也没必要去关注,只能说,是他们的命。”
“呵呵呵,好一个命!”
“你即为穷奇,那我便用穷奇之力杀你。”
随着江祈年手掐法诀,口中说道:“又西二百六十里,曰邽山,其上有兽焉,其状如牛,猬毛,名日穷奇,音如嗥狗,是食人。”
一道远古时期的气息隐隐散发,那是与祖龙同一时代族群,瘫倒在地的穷奇怒目圆睁,却又无能为力。
“宣,邽山穷奇!”
只见一头外貌像老虎,形状像牛,毛像刺猾的刺,叫声像狗,长有一双翅膀,体型如山岳的穷奇破空而出。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出:“穷奇得诏。”
远古穷奇散发出极强的威压,世间修士都有所感觉,那是道祖的威压。那精纯的穷奇血脉,那无与伦比的姿态,跟十万大山的穷奇相比,简直一根发丝都能碾压。
“不肖子孙,你荼毒生灵,残害修士,其罪当诛。”
只见远古穷奇张口吐出一道吐息,威压冠绝天地。
“今日,我便散去你一身穷奇血脉,散你魂魄,永世不入轮回。”
十万大山的一方霸主被卷入虚空,只听几声惨叫传出。那惨叫直击众人心灵,听得人们汗毛竖立,灵魂震颤。
自此,一方大妖被江祈年强势镇杀,毫无还手之力。,而那些心存悖逆之心的修士或是大妖,此时也安分许多,毕竟有些时候杀鸡儆猴还是很管用的。
穷奇法相消散,十万大山安静的诡异,无一人敢言。
“你们想要做什么我不管,倘若你们滥杀无辜,像这条穷奇一般的话。”
江祈年大手一挥,一股不知境界的威压镇压四方修士,说道:“勿谓言之不预。”
而后,卷起城头之上的佛子离去,留下一群修士。
“仙长威武!”
“仙长洒脱!”
对于大多修士而言,淮南城是一个绝佳的安身之地,城内不允许私斗,不许滥杀无辜。那些避世的修士大部分都聚集在此,以及大部分不好斗的妖修也在此安家。城中井然有序,人间有的东西这里也有,人间没有的这里也有。早已辟谷的修士们,在此城中也开起了饭馆,体味人间佳肴。
一些妖修也时不时前去尝尝鲜,只不过一头老牛倒是不怎么乐意,毕竟饭馆内的牛肉他可不喜欢,虽然那些牛与他差别甚大,甚至可以说是两个不同的族群了。
有些奇怪的修士还发明出一种叫做火锅的东西,把菜品放到一口锅中,边吃边煮,倒是惬意。
江祈年看着眼前的少年,其周身环绕了佛道六分气运,有朝一日他得道,只需他一人便能代表整个佛教。
“是否埋怨我为何不救他?”
只不过那佛子不发一言,而江祈年已经知道答案。
“压抑自己良心的声音,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为什么不救主持!你出手了,他便不用死了!为什么!为什么要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不是说惩恶扬善吗,就是这般见死不救吗?这是什么道!”
“倘若我告诉你,就算我救了他,他也活不过今夜呢?他早已油尽灯枯了,他的所作所为皆是为了让我欠一个人情罢了,而我只不过收你为徒而已。”
佛子一时间不知所措,兴许是住持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了,又或者说那雷音寺的老头在他心目中已经被当成了亲人。
“临渊见过师尊,弟子冒犯,还请师尊责罚。”
“无心之举而已,望你保持心中的佛,普度众生。”
“弟子谨记师尊教诲。”
自那以后,佛教少了一位至强者,但佛教的地位却是水涨船高,因为佛教的佛子是江祈年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