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一个很厉害的道士
江祈年二人走了一日的路程才发现一个茶摊，摆摊的是一个妇人，看见来者倒也是热情招待。
“来两碗面吧。”
“好嘞，二位客官稍等。”
千舒倒了一杯茶给江祈年，而后自己却无聊的敲桌子。
“千舒不喝吗？”
“哎呦！你知道我叫什么啊，我以为你不知道呢。一天到晚，我不主动说话，你就不会说的，我都要闷死了。”
“那是不是你要跟来的呢？”
二人拌嘴间那妇人也把面端了上来，大概是太久没有吃过东西了，江祈年竟然不管有多烫，直接往嘴里塞，千舒看着眼前的道士，不免一阵嫌弃。
江祈年倒是不在意，毕竟好吃最重要，“感觉辣子放多了。”
“客官别介意，我们这个地带的，都喜欢吃辣子，都说吃面不吃辣，香味少一半。”
妇人也是笑着答道，还端来一碗凉水，说是能解辣。
江祈年正吃的起劲，突然感觉到一股无上剑意从天穹飞过。千舒则是觉得浑身一抖，抬起头望着苍穹。
剑意跟妖气碰撞，天穹炸响。
“哎呦，大晴天的就打雷，不是好兆头哦。”
可能以为是要下雨了，妇人连忙将茶摊外面晒的白菜往屋子里面收。
“走，有人扛不住了。”
江祈年一把拉起千舒，临走时还不忘结了面钱。
“道士，去哪啊？”
待二人离那茶摊有段距离之后，江祈年便带着千舒腾空而起，直至苍穹。
千舒看着踏空而行的江祈年满眼不可思议，毕竟那至少需要元婴级别啊。
虽然此地距离浮岛有段距离，但如果要是剑修御剑而来也用不了半日，没想到这样的地方也还有妖族，且修为不低。
千舒看着正在殊死搏斗的一人一妖，顿时感觉一股威压，江祈年拍了拍千舒，那威压顿时消散。
而后看向更远的地方，目光刚好跟另一位剑仙对上，二人皆是微微点头，就算打过招呼了。不过那个剑仙似乎正在闭关，想要借人族气运再上一层，只见那闭关的剑修开口说了什么，江祈年便微微点头示意。
“道士，你在干嘛？怎么又是笑，又是点头的。”
“我在跟剑仙说话，他托我要保住那个剑修。”
千舒顿时四处张望，见四下无人，只有那打架的一人一妖。
“道士，这里没有别人了啊。”
江祈年没再回答，而是抬手掐算起来，“不是好妖，该杀。”
而后大手一挥，那位剑修便到了江祈年眼前。只见那剑修抬手便刺，千舒顿时捂住眼睛，显然没有经历过生死搏斗。
只是那剑就在江祈年胸口处停了下来，不再寸进毫分。
“看好了，水中月是这样用的。”
一声剑鸣从千舒腰间传出，随后那柄剑就出现在江祈年手中。在千舒震惊的目光中踏步而出，眨眼间就到那蛇妖面前。
江祈年还未出剑，而剑意已至，顿时天昏地暗，四周水汽凝结，而水汽当中似有一轮明月。
蛇妖眼见不妙，顿时转身就跑，瞬息间已退百里。
江祈年随即一剑斩出，一抹剑光直奔蛇妖而去。那蛇妖还未做出任何反应，直接化作血雾，紧接着第二剑斩向妖魂，至此那蛇妖未曾留下半点痕迹，有的只有江祈年残留的剑气。
没多久那凝聚的水汽便化作雨滴落下，只不过带了些许血腥味。
千舒跟那位剑修还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毕竟一个化神的妖修被一剑斩去肉身，一剑斩灭妖魂，毫无还手之力。
见二人盯着自己看，江祈年也是不自在。
“我好看吗？”
“啊？这？哦！在下浮岛剑修，丁易。见过前辈！”
“王淳风是你什么人？”
那负伤的剑修脸色苍白，毕竟元婴战化神还是差了些的。
“是我师尊。”
“那就不奇怪了，年岁不过半百便是元婴，也是天之骄子了。”
随后江祈年也没管那丁易，带着千舒破空而去。
“世间竟然还有如此修士，是我人族之幸。”
千舒看着眼前的道士，几乎说不出话来了。尽管她知道江祈年是个修士，但是没想到他道行如此高深，顿时满眼放光。而江祈年也在看着他，直到他说出那句。
“我好看吗？”
“好看，好看。”千舒嘟囔着，随后便反应过来。
“臭道士！你那么厉害怎么还要我保护你！你你你！哎呀！丢死人了！”
江祈年看着眼前的女子，那女剑修顿时没了先前的高傲，似乎看出她的窘境，江祈年笑的更厉害了。
不过千舒倒是问道：“臭道士，你既然可以破开虚空，那你到底有多厉害？”
“祖龙跟浮岛剑仙加起来都打不过我。”
此刻千舒倒也没有再嘲笑的意思了，反而深思起来。
“那你是不是跟那些老怪物一样活了几千上万年？”
其实江祈年也不知道怎么说，毕竟他来到这个世上才不过将近两年光阴。况且江祈年对时间也没多大概念，也不去关心。
“大概一百年。”
“那你瞬息间便到了浮岛，为什么还要走啊？”
“我乐意。”
千舒目不转睛的看着江祈年，满脸写着不相信，但江祈年却不想理她，迈开步子就要走。
“喂！臭道士！剑还我！”
江祈年看着手中的剑，问道：“这柄剑叫什么？”
“没名字，我还没用过呢！还给我！”
“此剑给我，我教你修行。”
千舒却是一愣，因为她万万没想到江祈年会这样说，“那你是我师父吗？”
“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我的剑？”
“我乐意！”
没等千舒说话，江祈年又继续向前走去。
“臭道士！”
苍穹上那位浮岛剑修还在盯着被剑气劈开的云久久不能回神，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而他自身隐隐有破镜的气息。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以后就教你江南道了。”
那剑好似欢呼一般，发出阵阵剑鸣，倒是让跟在后面的千舒一阵火大。
“那你什么时候教我练剑？”
“我不会啊。”
千舒咬牙切齿的问道：“那你刚刚的那一剑是怎么回事！”
“我现学的啊，要不你先教我一剑，然后我再教你？”
“我都会了还要你教啊！你厉害了不起啊！”
骂完千舒就往前跑去，而江祈年也不知道千舒为什么生气，因为他就会占卜和敕令，况且敕令还是从那青山城中的说书先生那里听来的。
估计被人知道，大概会被气得半死吧。
江祈年想着就这样用手拿着剑也是不方便，而后随手一招，千舒腰间的剑鞘就出现在江祈年手中了。
千舒回头一看，更气了，也走得更快了！
一路上都是如此，千舒一直走在前面，江祈年停下她也停下。
直到一股烤肉的香味飘来，千舒才走到江祈年身旁坐下，江祈年看着眼前的女子，也是毫无办法。
他抬起手往千舒眉心处一点，一股剑意没入，正是刚学的水中月。
“这是一道剑意，我不在的时候可以救你一命，只不过只能用一次。一次也够了，此方天地也无人能接下了。”
“你要去哪里吗？”
“总有我不在的时候吧。”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千舒听了总是不喜欢。
“道士，你去浮岛干嘛？”
“学艺。”
“那么说，你真的什么都不会吗？”
“嗯。”
千舒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幼稚了，也不知道为什么生气，可能就是气不过。但是一想到眼前道士的那一剑，她就觉得开心许多了。
“对了，你父母呢，他们能让你出来吗？”
千舒也是满脸沮丧，不过却是调皮的说：“你不是那么喜欢算吗，让我看看你这个道士是不是骗子。”
说完，江祈年就抬手算了起来，结果认真看了看眼前的女子。
“你姓陈。”
短短三个字，就已经让陈千舒震惊了，接下来的话更是让陈千舒不可思议。
“你是偷跑出来的。”
此时的陈千舒已经忘了江祈年把她的剑抢去的郁闷了，反而求着江祈年教她占卜之术。
不过江祈年是拒绝的，因为其中的因果业力太大了，窥探天机对任何一个修士都没好处，严重的不仅身死道消，更是魂飞魄散。
“你见过龙吗？”
“什么？”
江祈年没说话，只是睡觉了，还不忘给火堆添了一把柴。
只是没人知道，遥远的虚空有一团黑气在闪烁，尽显妖艳，只不过让人看起来不太完整，似乎缺少道韵。
而如今天道也是如此，混沌气本就是天道的一部分，如今被剥离，导致天道规则有缺，也让人间气运少了三分。混沌气也带走了浓郁的灵气，使得天地某些地方贫瘠。
正当江祈年睡得正香，一人却在他身边坐下，而江祈年瞬间起身，一手摸向腰间。
那人看起来刚过及冠之年，一身书香气息。
“荒海大太子——澹台昭，拜见前辈。”
江祈年倒是一脸无奈，有谁会大半夜拜访人的。
“你找我？”
“我来向前辈讨要一样东西。”
江祈年也是想不明白那澹台昭想要什么，他一身下来，除了酒壶值钱，就是那刚刚抢的剑了。
“我好奇前辈出处，不知前辈是否能给我一滴血，待推演完毕，我自当归还。”
听见澹台昭如此说，江祈年顿时来了兴致，不过却有言在先。
“如果你推演出什么还请告诉我，毕竟我也不知道我出自何处了，难免念旧。不过，你若是泄露，我定掀翻龙族道统，哪怕有天道眷顾。”
澹台昭刚想说什么却被江祈年打断，“你不单单为了推演我身世吧。”
“不瞒前辈，我在你留在荒海海底的剑痕上感觉到几分天道规则。”
“你是想借我的血研究天道？”
澹台昭倒是实在，“如今天道有缺，而虚无也将复苏，倘若能在此期间补齐天道，那么构成虚无的那一缕混沌气再无威胁。”
“你可知研究天道就是在窥探天道，严重时兴许会陨落。”
“倘若能补全天道，哪怕堕入修罗炼狱又何妨。”
见此，江祈年引出一滴真血交给了澹台昭，若是仔细感受，能感受到那滴血液中确实含有一丝天道威压。
澹台昭小心翼翼的将那一滴真血收入瓶中，转眼看了一眼入定的陈千舒，而她身边有浓郁的皇道气运。
“前辈莫不是想要插手皇室？”
“没这兴趣，况且如此庞大的因果业力我也不见的能承受。”
“那一日前辈一言，一剑涨了人间三分气运，这个因果不比这个少啊。”
“那三分人道气运本就属于人间，我只是替人间讨回罢了。”
澹台昭对着江祈年深深行了一礼，道：“前辈大义，晚辈拜服。”
“好了，有什么消息告诉我就行，现在千舒要醒了，你别吓到她。”
澹台昭顿时化蛟远去，气息倒也有几分龙韵了。只不过倒时走水化龙时能否抗住天劫，毕竟并不是谁都能窥探天道的，能活到现在也算不易。
祖龙散去一身龙族气运，使得龙族一脉得以修行，才能有机会走水，才算真正意义上的龙。想来祖龙也是舍得，放弃冲击道祖的机会，反而成全他人，也不知龙族有多少龙会记得祖龙恩典。
人皇自诩真龙天子，却不见半点龙韵，只不过比旁人多了些皇道气运罢了。历史朝代更迭，诞生无数人皇，也不见得谁是否为天之子，无非是踩在他人的白骨上铸就的人皇而已。
江祈年内视自身气血，而他却发现，无论是气血还是肉体，皆有一丝天道之力，他尝试去运转那天道之力，却发现根本不起作用。随后他调动浑身法力试图沟通体内的天道之力，而那天道之力似乎不搭理他。
直到江祈年醒来，千舒已经在等着他了，看见江祈年入定便也没有打扰，而是静静的看着。
江祈年看着陈千舒，也就看着。
有人觉得活着没有什么意义，但只要活着就能做很多事，比如你见过了世间冷暖，见过了爱喝酒的道士，见过了那天道并非无敌。
“哎！活着真好！”
千舒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什么？难道活着不好？”
江祈年没有回答，手搭在腰间的剑上，似乎觉得这一身布衣不符合剑修气质。
“帮我买件衣服，你出钱。”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