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朝堂上的争辩
公公应诺就去了。
皇帝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他知道林潇潇一切是为了国家着想，可自从他太子兄长和先帝去世后，他也一心为国为民，一心想要破除之前章子民所说的“端王轻佻，不可及君也。”
可他有心无力啊，大夏祖上积累的弊端太多了。
“李公公，今日就去刘贤妃那里吧。”皇帝扶了扶额头道。
到了刘贤妃居住的金乐宫，身旁的侍女慌忙禀报给了刘贤妃。
刘贤妃是仁宗养母的侄重孙女，年二十九，说起来也是跟皇家有点沾亲带故的联系。
而此时刘贤妃正准备就寝，突然听见身边侍女的禀报，还没等她穿好衣裳，皇帝就来了：“今日绾绾可有想朕？”
刘贤妃扭动着发丝：“陛下～妾自然是想你了。”
“让朕来看看床上睡觉的绾绾？”皇帝眼神像拔丝地瓜一样看着刘贤妃，刘贤妃羞红了脸别过头，娇软的喊了一声，“陛下～不要再打趣臣妾了～”
身旁的侍女宫人听到此场景缓缓退出关门，皇帝轻车熟路的褪下自己的衣服和刘贤妃的里衣，合上床旁的帷幔……
月凉如水。
此时的林希儿正在往小坛子里放入干菜，边放边想她读的这些书准备和那些老臣舌灿莲花一通辩论。
想着想着就趴到石桌上沉沉睡去，清泉看见后自己抱着她回了莘月小筑了，剩余的蔬菜尽数装进坛子。
第二日寅时一刻清泉就早早的把林希儿叫起来：“殿下，起来上朝了。”
林希儿感觉自己还没睡多久就要上朝了，打了个哈欠：“清泉，啊哈哈，现在什么时候了？”
“寅时一刻了，官家说要卯时一刻所有朝臣必须到，而殿下您必须寅时三刻要到。”
林希儿瞬间清醒，现代赶早八，古代赶早三。
这日子真的活不下去了。
等带着长帝姬走后，她每天要睡到午时才起来吃饭。
清泉给迷迷糊糊的林希儿穿上得体的衣服，洗漱梳好头发后让梅奴儿把还在混沌中的她送上了马车带了头一天晚上的东西进了宫。
坐上马车，林希儿头一歪一歪的向小鸡啄米似的头往下掉，到了宫门口，守宫门的护卫让马车留下，只允许她和梅奴儿进宫。
林希儿一下车清醒了不少，毕竟这风刮的像刀子一样。
皇帝看着还是一脸茫然的林希儿笑出了声，让她和侍女还有公公先去准备一下。她看了看门口的滴水漏，还有一刻钟，于是便让其他侍女和公公先把马车上的方便面和蔬菜卸下来运送到宫里的大殿上，自己和梅奴儿先让另一位公公引领着去隔壁最近的茅房里如厕。
如完厕后，林希儿看到草木灰上有血。
完了，来月事了，还是初次。
怪不得看到皇帝嘲笑她她想发脾气。
她问梅奴儿带月事布了没，梅奴儿脸一红说自己有一条新的，只不过这布可能不太舒服。
林希儿：“求求了，先让我穿上再说吧。”
就这样凑合着用吧，在古代条件的种种限制让自己发明不了卫生巾这种东西，所幸入宫前母亲千叮咛万嘱咐教她会用月事布，她麻利的穿好系上。只不过自己身下全是草木灰的感觉真的是很让她很不舒服。
她不禁感叹还是新时代的社会主义好，要啥啥有。
朝堂上皇帝刚到，底下一群人包括林希儿和赵钥一起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免礼，各位卿可有事要奏？”
“陛下，河州、青芳两地接连发生干旱，许多灾民颗粒无收。”一大臣举着笏板走上前道。
“那河州州府和青芳主事呢？对于此事可有方法？”皇帝问道。
“河州州府和青芳主事皆束手无策。”那官员回答道。
皇帝不说话，赵钥倒是在一旁煽风点火：“父皇，儿以为此乃涝灾乃阿妹侍读牝鸡司晨所致。”
底下人一片窸窸窣窣讨论声。
“臣也同意九殿下所说，现在街上都在传林家女要取代皇家。”英国公是赵钥的准亲家，自然向着赵钥。
“林潇潇，此事你有何看法。”皇帝坐在龙椅上。
“臣女看九殿下还有话要说，不妨一起说完再做评论。”林希儿戴着面具，笑脸盈盈。
“陛下，儿在大年初一时曾碰见宗姬殿下和一位老头子来往甚密，在送那老头子回家后，当晚宗姬殿下的两位侍女家分别走水，这是根据附近村民的口述官府画出来的画像，此画像上的人有些和北齐人体征相符。”
赵钥把画像呈给公公，公公给皇帝呈上去时，皇帝的脸色发青，打开看后似乎缓和了一点脸色。
林希儿知道她赌对了。
一大臣边用手换了一块笏板边走了上去：“陛下，宗姬殿下此举乃动摇国之根本，万不可让嘉阳宗姬再行武皇的重蹈覆辙啊！”
“臣附议！宗姬殿下牝鸡司晨倒还不算太大的罪，可这通敌叛国的罪名，是要全家流放啊。”
“臣附议！”
“臣也附议！”一群大臣们群起激昂，唾沫星子都要飞到林希儿脸上了。
林希儿很难想象这群中年人和老头子们不吃早饭竟然战斗力那么强，那些拥有官职的年轻人反而默不作声。
赵钥尽管用大袖遮着自己的脸部，但林希儿站到侧面看出来他嘴都咧到天上去了。
等会儿让你好好笑。
皇帝让公公示意大家安静，然后问：“潇潇，此事你作为当事人，你怎么看待？”
林希儿右手在前向皇帝行了叉手礼，然后要向诸位大臣行了礼，清冷的眸子扫视每一个人，然后视线落在了赵钥眼中。
“陛下，各位大臣爷爷阿伯阿叔们，你们说臣女牝鸡司晨，臣女可以暂时认下，但前提是臣女并没有直接参与批阅奏折和递折子的权利，臣女只是长帝姬的侍读，陛下的女官。只是对陛下提出一些自己的见解，至于陛下听与不听臣女和陛下自己都不太当回事，九殿下说臣女牝鸡司晨，臣女着实不敢当。”
“其二，至于九殿下和一些大臣说我通敌叛国，建议流放，臣女想问问诸位大臣，除了初一那日臣女请了一位做灯的老爷子来修补林家二小娘子的灯笼外，此后十几天也没有出门过，况且既然林家二小娘子家里的侍女都有卖身契，那侍女家里人走水林家二小娘子理应最先知道，怎么到现在了臣女才听九殿下提起？难道说九殿下想要把手伸到林家去？”林希儿不卑不亢。
林家虽然做了经商的行当，阿爹也成为了汴京城的富商，但阿爹每次地方各种灾害都会第一时间捐钱捐粮。
阿爹曾教导兄长及林希儿潇雨她们：“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要时时刻刻为百姓想。咱们虽然只有钱，但是有钱就能买粮食，买完粮食就能救人。”
而林希儿这样一问，反而让九殿下有种弄巧成拙的感觉。
一连两轮分析，赵钥原本呲个大牙瞬间不笑了，但随后听完林希儿分析后，他原本的脸上瞬间像霜打了的茄子。
只听见林希儿说道：“陛下，臣女想将画轴看上一看。”
“准了。”皇帝乐呵呵的，他像看着一场大戏一般看着赵钥。
赵钥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他并未说出来，公公把那画轴双手递给林希儿，林希儿打开一看，笑了：“诸位大臣阿叔阿伯可传阅这画像，这画像上的眼睛与英国公家、洺国公家以及刑部侍郎家门前三尺集市上的猪肉羊肉贩子差不多身形样貌，具臣女所知，九殿下从小在深宫长大，纵使出过深宫也没有离开过汴京城，如果开个玩笑就罢了。可竟在庙堂之上公然认为臣女和北齐有勾结，不知九殿下是如何知道此乃北齐人的呢？还是说……”林希儿点到为止。
诸位大臣这才发现自己被赵钥绕圈子了，于是又火力全开，对着赵钥又一通骂。
赵钥气的满脸通红：“林潇潇，你……”
这次皇帝也没有拦着大臣们和言官们，乐呵呵的看向除了英国公外的大臣们把赵钥身上的衣服都被唾沫星子喷湿了。
等大臣和言官们骂累了，皇帝身边的李公公喊了一句：“肃静！”
众人纷纷安静下来。
“朕一会儿让内务府下个旨意，九皇子赵钥封为陈王，封于扬州，于三月十五启程，英国公嫡长女李氏性情淑雅，端庄雅持，则于二月一日册封陈王妃，留于九皇子府中待命。”
“陛下圣明！”一群大臣喊道。
“李公公，派几个公公，除九皇子和宗姬外，每人来一把板凳，一张小桌，一双箸，诸位卿想必未曾用早膳，不如吃完此汤饼再走也不迟。”
“谢陛下恩典！”
只见十几位公公纷纷鱼贯而入迅速把桌、椅、一双箸和碗纷纷放在相应的位置上。
林希儿把面饼和风干蔬菜和肉丁放入碗内，然后用热水倒入碗中，再把碗盖上。
其他公公也尽数照做。等个两三分钟，林希儿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叉手礼：“阿叔阿伯们，请打开上面的碗！”
诸位大臣纷纷打开上面的碗，愣愣的看向碗里的一整碗面，蔬菜和肉丁吸足了汤汁，而汤饼也没有回油，而是泡胀放大了。
诸位大臣们纷纷吃完，赞不绝口：“此乃绝佳上好的汤饼，只是里面少了一些调料，可能更加清淡些。”
皇帝点点头：“朕为其取名为皇汤饼，准备用于军中，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此时公公们已尽数撤下用具，一位大臣道：“陛下所言甚是，只是不知这产皇汤饼的人选可有？”
“白卿所言甚是，朕今日就是想问问大家的意见。”皇帝扶额，很明显他也饿了。
“陛下，臣以为应当交于洺国公家掌理，洺国公家未有欺压良民、残害百姓的行为，臣以为并无不妥。”
“臣以为应当交由太子妃的外祖家来掌理，太子妃端庄贤惠，外祖家更是百年世家，经营一些铺面自然不在话下。”
皇帝看向外面的日晷，都快辰时了，于是一甩袖子：“朕也累了，诸位大臣如有合适的人选给朕上奏折，朕会细心挑选后再做决定。”
“陛下圣明！”大臣们喊道。
下了朝，林希儿等重要大臣纷纷退下后才走，到了宫门口，刚好与赵钥碰面。
林希儿冷冷的小声回答：“送给殿下两句话，第一句是，多行不义必自毙。第二句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说完接过梅奴儿递来的汤婆子和披风，上了马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赵钥一个人在宫门口。
本来林希儿想今日下了早朝就要看长帝姬的，皇后告诉他不用太着急，在家睡一会儿到申时收拾好再来也不迟。
林希儿不敢违背皇后的意思，只能下了早朝回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