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过年
几天后就是除夕，父母和潇雨都经商还未归来，府中只剩林希儿和林潇然相依为命。
林希儿觉得这样的日子很难得，便带着林潇然一起取了乌骓帽戴着上街购买年货，顺便看一看热闹的街头。
夜晚渐渐降临，街上的人越来越多，好玩的却越来越多。她们碰到了一个射灯的摊位，上面挂着很多五颜六色的灯笼，非常漂亮。林潇然非常喜欢它们，想要全部买下来。
小摊贩吆喝声响起：“两位小娘子，要哪个？咱们有嘉奖，三文钱五支箭，如射中相对应的纸条，则为您取下那盏灯笼。”
林希儿拉拉潇然的手：“想要不？”
“阿姊，我想要那个兔子的，还有那个红鲤鱼的。”潇然满脸兴奋，终于在她的脸上看到了笑意。
“阿娘，我要这个滚灯！”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林希儿扭头一看，是长帝姬！
“可阿娘不会射箭啊，要不咱们花三文钱买一盏吧。”大娘子温声细语的劝。
“不要不要，阿娘要……潇……姊姊？”长帝姬兴奋道。
林希儿想躲也躲不及，拉着潇然来见礼，但也无法直呼尊名：“大娘子，小小娘子。”
“你们可是要玩这射灯，阿潇，你可会？”
“我只会一点点。”林希儿叹气，随后问长帝姬：“想要哪个？”
“我想要那个黄色的和蓝色的滚灯。”
“小贩，这两个灯都是几号？”
小摊贩看了看小本本：“各位小娘子，这滚灯是一九和三二。”
“好的，谢谢你，这是三文钱。”林希儿像小贩道了谢，从荷包里掏出来三文钱，她的眼神坚定而专注，她凝聚着所有的力量，将箭矢拉满。随着她的手指放松，箭矢破空而去，划破空气，直指一九。
夜风轻拂着林希儿的长发，她的眉宇间透露出一丝冷漠。她的箭矢准确无误地命中目标，仿佛她的心灵与箭矢融为一体，无所不能。准确无误地命中目标。她的射箭之道已经超越了技艺本身，成为一种心灵的表达。
摊贩愣住了，在这个以文治为主的时代，鲜少有人能拉弓射箭。男子会就算了，这竟然还是个小姑娘。
最后他拿下了一九的那个滚灯递给长帝姬：“小小娘子您拿好，这是红色的滚灯。”然后对林希儿说：“小娘子，鉴于你会射箭，那咱们就提高一下规则，如果用黑布蒙眼射中三二这最后一盏灯的话，我就把摊子前的灯笼都给你。”
林希儿笑道：“好，只不过这黑布……”
“我这里有，不知小娘子可……”
“不必了，我们拿着我们的布来就可以了，还请你可以查看一下。”
摊贩检查了一下，发现没有什么猫腻，林希儿让潇然给她蒙上，她系着实在是有点困难。
潇然系好后，林希儿摸来摸去找不到弓，皇后笑了好大一会儿才把弓和箭给林希儿手里。
林希儿一拉开箭，眼睛好似清明了一般，然后突然皱起眉头，直指摊子下方的位置，只一箭，又射中了三二。
“这……”小摊贩似乎也愣住了，显然没想到还有这层高手所在，他摇摇头：“算了算了，今日就当做个赔本买卖，你们……”
“不必，你把三二还贴上，我们让这位小小娘子也试一下可好，不试试自己得到的东西怎么知道它会好？”林希儿对长帝姬说。
长帝姬点点头：“潇姊姊，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我不会啊。”
皇后在一旁说：“不会就更要试试，阿金，凡事都不是唾手可得的，那三二的灯笼严格意义上说是你潇姊姊射的，理应给你潇姊姊的。”
林希儿让摊贩把字条板稍微挪近一些，长帝姬的手拿住弓箭，林希儿包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拿起箭，肩膀放平，然后拉满弓，“嗖”的一声箭矢飞了出去，稳稳的落在了三二的纸条上面。
小摊贩赶紧把写着“三二”的灯笼递给长帝姬，生怕给的晚了她会哭。
林希儿看向潇然：“潇然，姊姊帮你一把，你这两个灯必须自己射。”
小孩子之间总有不服输的较量：“不要，我要自己射。”
潇然举起弓随后就妥协了：“姊姊还是帮我一把吧。”
林希儿问：“那盏鲤鱼和那个小兔子都是几？”
“回小娘子，是一二和三。”
林希儿听了他的话，按照教长帝姬的方法教了潇然，赢的了她想要的灯笼后，林希儿问小摊贩：
“阿伯，可以不可以卖两只箭给我？我想用一下你的弓。”
“小娘子你要箭干什么？这也不跟你要多了，一支十文钱。”
林希儿让皇后和长帝姬先去其他地方游玩了，自己瞄准了摊贩旁边的胡同边拉满射出，这只箭同样划破了夜空。
而另一支箭则被林希儿揣到了衣袖里。
而此时的酒楼里，赵钰修长的手指握着酒杯饶有兴趣的看着楼下林希儿她们，他的对面是他的同父同母的弟弟十三皇子赵铂。
“兄长，这可真的是奇女子，你喜欢的女子，弟弟担心怕是你自己都驾驭不住。”赵铂发自心里为兄长担心。
“可真真是有趣的女子，还有，少说话，多做事。”赵钰揉了揉眉心。
这时突然从窗户边飞来一支箭射在了他们面前的桌子上，赵铂吓得一动也不动，好不容易缓过神来拔除箭矢，箭头上定着一张字条，上面清秀的字迹写着一行字：“偷窥者，杀！”
赵铂擦擦冷汗：“十一兄，你爱慕的皇嫂可不是一般人啊，连皇子都敢杀掉。”
赵钰默不动声，只是把纸条揣在大袖里，死死握紧拳头。
他们再往下看时，发现林希儿早就不见了身影。
林希儿此时早就和潇然一起买了糖画然后打道回了林府。
到了林府她才吐了一口气，随后神情严肃道：“潇然，以后不要随便出去玩了。刚刚我蒙眼射灯时，除了嘈杂的吆喝声和群众嬉笑的声音，似乎听到了某位皇子的说话声。”
潇然疑惑的问：“那为何阿姊天天进宫还怕这些皇子呢？”
“进了我阁中再说。”
到了莘月小筑，林希儿屏退了所有下人冷冷的对潇然说：“这些皇子，可个个都想要林家的命呢。”
“咱们爹爹是有名的汴京城的富商，她的女儿无论是嫡的还是庶的，都是各个皇子都争抢的对象，谁娶了林家女或者掌握了林家女，谁的就有了财政支持。”
“那他们不是还看不起我们吗，怎么……”
“又当又立，现在长兄远在灵州，阿雨和父母在齐州，玉姐儿又远在凤鸣山，我又入宫当了长帝姬侍读，如果非要拿捏的话，就只有姊姊一人了。”
潇然眼含热泪：“所以姊姊把潇玉送走，是为了……是我少时不懂事，连累姊姊了。”
“无碍，你那时候和潇玉一样都还小，不理解是很正常的。所以阿然还要不要入宫做女官？”
“不要了阿姊，那如果说那些皇子获得了林家的支持，自己造……成功了以后，他们会不会狡兔死，走狗烹？还有十一皇子不是爱慕姊姊吗，怎么……”
“阿然真的很聪明，是了，当时阿姊入宫成为长帝姬侍读的时候，谁也没想到林家会站在太子和皇后这一方，毕竟在他们印象里，太子喜文，且懦弱不堪，遇到何事都犹豫不决。所以她们理所应当的认为我既入了宫成为长帝姬的侍读就是支持太子，至于十一皇子爱慕我，总归到底，他还是爱慕咱们家的钱财。”
潇然皱眉接了下去：“但爹爹还有皇后的意思是，长帝姬还小，且又听话，还有可塑之才，皇后是想把长帝姬培养成武皇那样的女子？”
林希儿点点头，潇然似乎大彻大悟：“姊姊和爹爹可真是玩的一手卧虎藏龙啊。”
林希儿严肃道：“是了，所以今日晚上姊姊对你说的话，一定要烂在肚子里，万不可对二位嬷嬷提起，也不要对任何人说，明白了吗？”
潇然点点头，林希儿嘱咐她吃完糖画漱完口洗完手换完衣服再睡觉，衣服上面全是粘的糖稀。
潇然：“姊姊你不要嫌弃我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