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黄雀在后
“看来，我还是小觑了这枚黑色血晶！”万法殿神秘老者一声叹息后，率先赶到剑域虚空。
剑光万丈，笼罩全族。
顾苍生、江小柔和众多族人纷纷前来一探究竟，但剑域两百丈范围内依旧一片朦胧、无法望穿，只有金色的剑光四射而出，光耀天地！
此刻，苍郁正意识模糊地手握苍穹剑！
他的体内，“魔血”之力和神剑之威正在激烈碰撞、奋力厮杀！
苍郁面色惨白，筋脉尽断，气息微弱，逐渐失去了意识……
经过一个多月的僵持，苍穹剑的神力在阵魂灯光环的加持下，最终战胜了“魔血”残存的力量，但它们都失去了往昔的光彩。
此刻的苍穹剑就像一柄普通长剑般平淡无奇。仔细看去，仿佛是一截截的断骨相连，不再浑然天成，不再锋芒毕露。
而阵魂灯闪烁着极其微弱的光亮，落在了神剑旁边的地上。
苍郁也倒在了神剑旁，剑域两百丈内依然朦胧一片，神剑威压不减，无人能够靠近。
整条血河逐渐变得清澈见底，流光溢动，不再汹涌澎湃，而是安静流淌。
河的源头，苍穹神剑的另一端，那个无人的地带，一声嘶吼响彻天际：“啊……！终于结束了！”
就在苍郁消失在剑域的这段时间里，断神族第二次族会大选拉开了帷幕。
二长老苍啸天高票胜出，成为了新一任的代理族长。
那一日，对顾苍生来讲，是惨败。
他兑现了黑暗之门前不参选代理族长的诺言，但为了苍郁，他付出了更为惨痛的代价。
那一日，对苍动天来说，是羞辱。
五年代族长之位，使其占尽了族内资源，武道实力突飞猛进。
但飞扬跋扈、精致利己的性格，让他在这次选举中受到了强烈的反噬。
那一日，三长老阳仍稳坐钓鱼台，不争不抢，一言不发，再次投了弃权票。
那一日清晨，四个内门长老和十一个外门长老悉数到齐，五年一次的代理族长大选正式开始。
苍动天坐在族长位置上，他意气风发，信心满满，有条不紊地主持着本次大选。
顾苍生宣布罢选的消息引起了片刻的哗然，最后的唱票环节自然落到了他的身上。
会议记录员负责监票。
最终结果是：二长老苍啸天八票！三长老阳零票！四长老苍动天两票！弃权票五票。
苍动天想不出为什么会是这般结果，产生如此悬殊的差距，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顾苍生和阳也意味深长地用狐疑的眼光看着苍啸天。
他们三人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五年前的那次族会大选上发生的一系列事件。
时间拨回苍王历一零七五年，断神族第一次代理族长大选。
四个内门长老和十一个外门长老无一缺席，但参会人员较第二次选举多出了一人，他是年仅十岁的苍郁。
顾苍生带苍郁参会，是想让他先熟悉一下断神族的高层人员。
苍郁之前和内门长老接触较多，但对外门长老几乎是零交流。
但就是此举，成为了二长老苍啸天这五年布局的关键抓手。
会议开始前，族内的势力分布近乎明牌：大长老明面的铁杆支持者有五名，二长老和四长老的支持者分别都是三名，三长老没有与其亲近的外门长老。
所以，若没有意外，五年前，大长老顾苍生成为代理族长是板上钉钉的事。
可二长老苍啸天的一句话，彻底改变了结果的走向。
他提议：让少年娃苍郁也参选代理族长一职。
顾苍生原本的打算是先让苍郁再历练十年，然后便将族长之位交还于他。
可面对二长老的提议，他根本无法反驳。
因为无论是根据祖典规定，还是断神族的传统，苍郁都理应是族长之位的第一继承人。
看似精明的四长老也很快跟着附议，他知道二长老这一招可以强行把大长老的势力打散。
如此一来，他便也能浑水摸鱼，竞争代理族长的职位了。
最后，顾苍生只好强行推苍郁上位，但如此仓促的决定让拥戴他的外门长老们开始举棋不定。
果然，在最后的投票环节中，大长老的势力兵分两路，没有拧成一股绳，形成一锤定音的战斗力。
唱票环节：大长老两票，苍郁四票，二长老三票，三长老一票，四长老五票，弃权票一票。
四长老险胜！
由于是不记名投票，参选的五人中只有二长老没有对结果感到诧异。
是的，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没有从一开始就联合苍动天，用他们铁定把持的八票去力压大长老手头的六票，而是兵行险招，抬四长老上位。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人心。
他知道，一旦他和四长老联合，自私的老四不可能率先支持自己上位。
即便他甘心于先让位老四，那在接下来的五年时间里，权利的日渐膨胀大概率会使盟友变为仇敌。
如若这般，五年后的大选就存在了太多的不确定性。
所以，那时他的最佳策略是：把水搅浑！
越浑对自己越有利。
因为这趟浑水里，只有他能分辨出，哪些是鱼，哪些是虾。
大长老没想到的是，在他明确表示力挺苍郁之后，竟还会有两个“楞头青”铁了心地下注了自己。
苍郁没有想到的是，在自己觉得难当大任并投票给大长老后，竟会有四人押注了自己。
三长老阳没有想到的是，和他一直秘密接触，卧底于大长老门下的一个外门长老，竟在此时起了让他上位的心思。
他名下的这一票在他看来是那样的刺眼，仿佛将他置身于阳光下暴晒，习惯了待在阴暗角落的他是那样的不自在。
他只能故作镇定地装作那是他自己投给自己的一票。
四长老没有想到的是，他除了自己支持者的三票和自己的一票外，竟然还多出了意外的一票！
正是这关键性的一票，让他赢得了代理族长之位。
殊不知，这关键性的一票，是来自于他的竞争对手，野心更大的二长老苍啸天。
可苍动天并不觉得这是幸运使然或者是被人操纵的结果，他觉得这就是他的实力，他配得上这样的票数，坐得起断神族的头把交椅。
这正是二长老苍啸天要达成的目的。
欲名正言顺地斩草除根，必先使其疯狂，事先“捧杀”是必不可少的步骤。
这一招对好大喜功、精致利己的四长老来说可谓是量身定制，屡试不爽。
对付“愚忠”的顾苍生，只需要抓住他的软肋“苍郁”即可。
对付一直隐忍不发的三长老阳，最佳策略同样也是按兵不动。
对人性的领悟、对敌人的了解、对欲望的把控、对权谋的思量都做到了极致的二长老，终于在长达五年的精妙布局后大幅胜出。
这场胜利使二长老除了得到了“名”，还达到了如果平稳发展即便再过五年都无法推进至此的实际效果。
二长老苍啸天脚踩苍动天的同时，也完成了对顾苍生的削权，断神族权利的天平彻底被他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