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年少轻狂
顾苍生和江小柔都期待着苍郁能融血成功。从此，少年天才便能提前数年踏上武道征途。
可这枚小血晶并没有在苍王留下的大血晶的表面融化，两枚晶体依旧保持着坚硬的固态，苍郁的小血晶被弹落到内殿地表。
血不相融！
融血失败！
对于顾苍生和江小柔来说，这样的结果虽然令人惋惜，但也完全可以接受。
毕竟，苍郁尚且年幼，内在潜能还有待开发。而且，断神族成立千年来也仅有两人能够融血苍王血晶。
但这对于苍郁来讲，着实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五岁前，他拥有着众星捧月般的地位；五岁后，即便双亲亡故，也有顾苍生和江小柔的照料。虽然目前族内局势愈发动荡，但苍郁依旧心里有着强烈的优越感。
半个月前，苍郁打破苍龙和苍狼的丈剑记录，可谓风华少年正当时！
面对千红殿深处的三枚王级血晶，苍郁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处在中心位置的苍王血。
他认为只有苍王的血精才能配得上自己，才能证明自己比苍狼和苍龙更加强大！
十岁少年，有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自信，这种自信源于他骨子里的不服输精神，更源于他从小到大养尊处优的成长环境。
滴血前，苍郁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会失败！
“没关系，郁儿，咱们明年再来！”
江小柔为他打气，她知道苍郁心高气傲，整个千红殿内怕是无法再找到能让苍郁心仪的血晶了。
族典规定，千红殿对族内同一个少年一年内仅开放一次。
大多数时候，族会经过商讨会选定一个日期，在那一天，千红殿会集中向融血少年开放。
“小子，不要气馁，年轻就是资本！苍龙十三岁才开始融血，而苍狼是十四岁才开始融血的！”
顾苍生也怕苍郁从此一蹶不振，也赶紧上前安慰。
“明年我还会再来尝试的！”
苍郁握住稚嫩的双拳，强忍住不甘的泪水，大步走出千红殿……
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苍郁融血失败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全族，一时间名声正旺的苍郁竟被闲人当成了茶前饭后消遣时的谈资。
飞得越高，跌得越惨！
在此刻，苍郁才真正明白了这个道理！
年幼的苍郁本就孤傲的性格在这些闲言碎语的冲蚀下变得更加自闭。
等待再次融血的这一年里，唯一能让他忘却流言蜚语的地方便是万法殿，这是他几乎每天都必来的地方。
断神族有三殿一阁：
百草殿，珍藏宝药灵根，需三位长老共同开启殿门。
千红殿，收纳人兽精血，数名尊者境强者日夜守护。
万法殿，网罗宗门秘法，守殿之人是一位神秘老者。
玄兵阁，陈列各种兵刃，取玄兵需先得到器灵认可。
三殿一阁围绕在断神族中心广场的四周，百草殿在东北方位，千红殿在东南方位，万法殿在西北方位，玄兵阁在西南方位。
传闻，万法殿一共有三层。
第一层对全部族人开放。
第二层只对真正意义上的天骄开放。
断神族成立至今，得到神秘老者准许，进入第二层的族人寥寥无几。
第三层则是传说中的存在。
目前为止，还无人登上过第三层！
族人之所以传闻万法殿共有三层，是因为上过第二层的天骄都曾看到过通往第三层的阶梯！
苍郁每天都会花很长的时间待在万法殿一层。
这里不仅有实用的功法讲解，还有前辈留下的珍贵手札，更有充满传奇色彩的奇闻轶事！
苍郁看累了晦涩难懂的功法和心得，便会劳逸结合，涉猎人物传记、历史变革和秘辛趣闻。
一年下来，苍郁已读书近百本。
娘亲过世后，多亏了江小柔教苍郁识字解意，才使得他现在就能够读懂书中的绝大部分内容。
当然，对一些难以理解的内容，苍郁也会虚心向江小柔和顾苍生请教。
两位长者每次都会耐心地为苍郁解答，他们很高兴苍郁并没有因为第一次融血失败而自暴自弃。
一年后，苍郁十一岁，再次尝试融入苍王血失败！
这一次，苍郁没有看似潇洒地说上一句“明年再来”！
他的内心无疑是失落的。
两次失败的经历，让他认清了，或许自己真的和这枚族内最强的血晶有缘无分。
什么血脉共鸣，什么英雄相惜，这些都是假象！
苍王依旧没有认可自己！这只不过是一个执拗少年的一厢情愿！
当然，苍郁狂傲的心性也不可能因两次融血失败就发生极大的转变。
他依旧没有选择融入其他血晶，他不愿承认、也不肯接受他也许永远都无法融入苍王血、一生都无法踏入修行者门槛的事实！
苦闷、抑郁，日复一日地蚕食着苍郁桀骜不驯的心性，少年的锋芒似乎要消失殆尽！
他机械地游走于万法殿和族长住地之间，这是他恒古不变的路径，悲痛和不甘取代了一个孩童本该拥有的嬉戏逗闹和欢声笑语……
这条路径上，他会途径虽然大门紧闭却药香弥漫的百草殿，但失落少年嗅到的却不是药香，而是苦涩。
他还会途径偌大的中心广场边缘，寂静空旷的广场好似苍郁每次途经时的心境，孤独又寂寞。
他有时还会远眺北侧的校场，族人训练时扬起的沙尘在阳光的照射下如梦境般玄幻。
族长住地的东侧就是供奉历代族长灵位的大殿，两殿虽然离得很近，但苍郁无法入殿祭奠先灵。
断神族规定，每年的岁尾才是祭奠先祖的时机，故历代族长的灵堂仅每年开放一次。
届时，族人会具备庄重的祭祀典礼，祈求先祖庇佑断神族风调雨顺、代代昌盛。
虽然苍郁不能入灵堂祭拜，但每隔一些时日，他都会到断神族东南侧的墓地里祭拜他的父亲苍战天。
可遗憾的是，族内墓地没有他娘亲的墓碑。
在历任族长的墓地旁，只有他爹一人在黄泉路上无人相伴。
在最痛苦的日子里，苍郁最想念的还是他的娘亲，莫羡仙。
他暗下决心，一定要找到他娘亲的葬地，等他继任族长之时，便把他爹娘的墓地合葬！
年复一年，苍郁都没有提及第三次融血的事情。
顾苍生和江小柔也同样沉默着，他们都怕苍郁承受不了再一次失败的结局。
苍郁在万法殿当“书童”的日子一转眼便又是四年。
四年时间里，断神族内部再次风云涌动、暗流澎湃。
又一次的族会大选即将到来，新一轮更激烈的内斗已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