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韩静效忠
在仪和殿上，韩静撑不住昏死过去，穆昭表面上说将她送到太医院进行救治，但实际上，她被内侍带到了东宫，由苏大夫亲自为她处理伤口。
穆昭原本的计划是让韩静到京兆衙门状告穆霰，好将她这些年做的事情揭露出来，同时也为韩清洗清卖题的罪名。
然而，韩静听完这个计划，直接说道：“只在京兆衙门状告，草民觉得远远不够。登闻鼓闲置多年，草民愿全力一试。”
会试考题被泄露出去，确实是韩清的错。但是，某些人在坊间贩卖会试考题之事，和韩清没有半点关系。然而，韩清已经主动认下卖题的罪名，韩静想要为自家母亲正名，必须采用最引人注目的手段来让天下人看清真相。
韩静打定主意，谁来劝说都没用。穆昭尊重她的选择，没有阻拦，只是尽可能的为她提供便利。
同样是滚钉板，滚得快一点、轻一点，上面的人便可以少受几分罪，反之，则要煎熬许多。韩静身上的伤做不得假，但是，如果被熟悉这种酷刑的人看到，她们轻易便能发现其中隐藏的猫腻。
尽管穆昭已经尽可能地让人放水，滚过钉板之后，韩静的身上依旧留下了无数密密麻麻的伤口。苏然花了三四个时辰，才将她身上的伤口清理干净。
在这段时间里，韩静因疼痛醒来两次，苏然看不下去，直接又给她弄晕过去。
日落时分，穆昭过来看望韩静，她刚走进客院，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药香。
苏然趴在桌子上休息，看见穆昭进来，有气无力说道：“韩静还没醒过来，你可以晚些时候再过来。”
穆昭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随后轻声问道：“她的伤势如何？”
“死不了！”提到韩静的伤，苏大夫立刻挺直了腰板，中气十足说道，“你们这些人啊，总是这样不要命般折腾自己，能不能考虑一下大夫的感受？我就想不明白了，明明还有其他解决事情的方法，为何非要选择这样自残的方式？”
那天晚上，韩静决定敲登闻鼓时，苏然就在一旁听着，即便听了全过程，她也不是很理解韩静的做法。在苏然看来，穆霰已经死了，韩静只要能把她的罪行揭露出来就够了，何苦执着于告御状。
“苏大夫，作为女儿，有些事情我必须去做！”韩静也没想到自己睁开眼睛就会听到这样的问题，想也没想回答道。
看到太女殿下走过来，韩静忍着疼痛想要坐起来行礼。穆昭快走两步上前，伸手按住她的肩膀让她躺下，说道：“养伤要紧。”
“谢殿下！”韩静顺从地侧躺下来，然后一脸感激看着苏然说道，“苏大夫，辛苦你了，回头我请你喝酒，我们不……”
“别……”苏然抬手打断韩静的话，没好气说道，“你别再折腾自己，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
韩静身上的余毒，她还没能清理干净，现在又将自己搞成这副模样，未来一段时间，韩静别想喝酒。
韩静尴尬笑笑，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苏大夫，我以后会注意的。”和苏然住了几天，她也算看清了这人的毛病，知道她最见不得自己的病人死命折腾。而她，是她的病人。
“注意？”苏然呵笑一声，瞅了瞅旁边的穆昭，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说道，“上一个这样和我说的病人，我就没见她注意过。”
如果不是叶小公子突然来到东宫，穆昭根本不会好好调养身体，想到什么，苏然决定回头就找随风好好唠嗑唠嗑。
穆昭只当没有听懂苏然的话，眼神都不给她一个。至于韩静，则突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穆昭此番过来，只是为了亲眼看看韩静的状况，如今看到她的状态还不错，不禁感到一丝欣慰。
穆昭关切地叮嘱道：“你好好休养。”说完这句话，穆昭便准备离开，以免打扰韩静休息。
穆昭刚欲离去，韩静突然喊道：“殿下，请留步。”接着，她又对站在床边的苏然说道：“苏大夫，能麻烦你先离开一下吗？”
苏然会意地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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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昭微微低下头，注视着韩静问道：“你想说什么？”
韩静没有直接回答穆昭的问题，而是主动提及曾经的事情，她说：“殿下曾对草民说过，有些话可以等穆霰死了，再决定说还是不说，殿下是否还记得这事儿？”
穆昭点了点头，回答道：“当然记得。”
“韩静，拜见主上！”韩静似是不知疼痛，起身下床，单膝跪在了穆昭跟前。
曾经，韩静只想借太女的权势为母亲报仇，并非真心愿意臣服她。如今，她带着自己的诚意，请求穆昭给她一个效力的机会。
韩静执意敲响登闻鼓，既为母亲，也为太女，这是苏大夫无法理解的试探。
穆昭明白韩静的试探与诚意，亲自扶起她，郑重地说道：“韩静，孤不会再给你后悔的机会。”
韩静说道：“属下永远不会后悔。”
太女殿下让她看到了新的可能，她坚信，她永远不会后悔今日的选择。
“你好好养伤，孤等着你病愈后大展身手。”穆昭再次叮嘱韩静，只是这一次，她的语气中多了几分随意，少了一抹疏离。
韩静回道：“属下明白。”
穆昭拍拍韩静肩膀，再次转身离开。然而，当她走到门口时，韩静又一次叫住她，突然问道：“主上，为什么是属下？”
在韩静看来，她并不值得太女殿下在她身上花费这么多的心思。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太女殿下地位稳固，完全不愁可用之人。
听到这个问题，穆昭脚步一顿，头也没回说了一句：“孤看你顺眼。”说完这话，穆昭大步跨出门槛，消失在韩静视野中。
韩静：“……”
顺眼？
就很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