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这考题，出的不好吗？
韦琳等人唯楚相马首是瞻，楚相一走，她们便紧随其后，迅速离开了东宫。
穆昭听着祝嬷嬷回话，没有半点意外，不禁感慨道：“有些人啊，就是不能对她们太客气。”
你对她们客气，她们当你好欺负；你若强硬起来，她们反倒不敢放肆。
俗称，犯贱！
犯贱的某些人离开宫城之后，又开始趾高气扬起来，信誓旦旦要给穆昭点颜色看看。
韦琳蹭上楚家马车，愤愤说道：“楚相，太女越来越不把世家放在眼里，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
“那你打算如何？”楚相问道。
韦琳微微一愣，疑惑说道：“楚相，这平日里不都是……”您拿主意，几大世家附和吗？
韦琳只说了个开头，在楚相的注视下，渐渐没了声音。
楚相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韦琳，仿佛要将她看穿，但又没有说什么。韦琳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安，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想要说些什么缓和气氛，却又不敢轻易开口。
韦琳很是困惑，不知道自己哪里惹怒了楚相，明明以前都是如此的。
韦琳忘了一句话，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以前，楚相身后有皇帝支持，对上太女，她有更多的胜算。现在，皇帝偏向太女，而太女更是一反常态的强势，她不得不暂避锋芒。
在这种时候，韦琳唆使楚相对付太女，楚相怎么可能给她好脸色。
过了片刻，楚相吩咐车妇停车，将韦琳放在了半道上。
被赶下马车的韦琳，就很懵圈。
楚相挑起侧壁帘子，对韦琳说道：“韦大人，你好好想想梁王是怎么死的，别自己找死还要拖上本相。”
楚相说完这句话，也不管韦琳会有什么反应，吩咐车妇继续向前。
韦琳顺着楚相的话想了想，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梁王已经身亡，朝中大臣再怎么谴责太女，也无法让死去的人活过来。同样地，若是太女用对付梁王的手段对付她们，她们死了都没地方说理。
想通其中关键，韦琳打定主意不做出头鸟。世家中，与韦琳有同样心思的人，不在少数。
世家的人打定主意不做出头鸟，但在会试结束之后，随着会试考题被揭露，她们无法再置身事外。
世家的人，就算没有参与会试出题，也能从今年与众不同的考题中猜出些许端倪。她们敢断定，这份会试考题，绝对不会是朝中大臣商议的结果。
可以说，今年的会试题目，彻底触动了世家的利益。
日暮时分，书房中，楚相看着考生默写出来的会试考题，彻底明白了穆昭的意图。
楚相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咬牙切齿说道：“太女殿下，真是好样的，竟然如此不将世家看在眼里！”
楚明妍不清楚其中原因，疑惑问道：“母亲，太女殿下又做了什么，让您如此动怒？”
一个“又”字，可见楚相近来过得有多憋屈。
楚相指着会试考题，压着熊熊怒火说道：“太女殿下换了会试考题，明目张胆的偏向寒门，意图控制世家的发展。”
大昭传国百十年，皇室一直有意遏制世家的发展，只是出于种种原因，一直未能彻底压制世家。先帝在位三十一载，世家被压制得最狠，若非先帝年迈，等不到太女长大成人，现在恐怕不会再有楚家、韦家……
“擅自更换会试考题，太女怎么敢？”楚明妍惊讶问道。
楚相呵笑一声，问楚明妍：“你看着在城里搜查探子的中州大军，就没有什么想法？”
怎么可能没想法，楚明妍刚想回答，想到什么，突然瞪大了眼睛，不确定说道：“母亲的意思是，中州军入城，不是为了搜查探子，而是为了对付世家？”
这么一想，楚明妍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见楚明妍还是没有反应过来，楚相冷哼一声，解释道：“太女暂时不会对付世家，两万兵马，更多是一种威慑。”借此警告一众世家，不管听到什么，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楚明妍终于反应过来，皱着眉头问道：“太女换了会试考题，我们就什么都不做？”
光是想想，楚明妍就觉得憋屈。
“当然不是！”楚相反驳，同时吩咐女儿，“准备好茶，等待迎客。”
“是！”
……
明府中，明秋彤从考场回来后，强忍着疲惫将考题默写出来，然后才倒在床上沉沉睡去。今年的会试考题，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有问题，不把考题默写出来，明秋彤怕睡不安稳。
这时候的明家二小姐，还不知道自己可爱的弟弟入了太女殿下的狼窝，否则，她能再战三天三夜。
明若拿到女儿默写的考题，粗略地扫了一眼，随后急匆匆地赶到自家母亲的院子。
“母亲，太女实在……”明若不好地评价太女的做法，叹了一口气，将明秋彤默写的考题递给明老太太。
明老太太接过考题，迅速看了一遍，而后笑呵呵说道：“这考题，不错，不错！”
听到这话，明若一阵无语，提醒道：“母亲，正常来说，这样的考题，不会出现在会试考场上。”
会试考题泄露，韩清被捕入狱，右相临时受命担任本届会试的主考官，这些消息，明若都有所耳闻。右相是太女的人，明若很难不将这份考题与太女联系在一起。
明若心里清楚，仅凭右相一人，绝不敢擅自更换会试考题。若是以往，明若不会太在意这种事情，但自家小公子和太女搅和在一起，明若不得不在意。
明老太太还是那副笑呵呵的模样，指着考题问明若：“这考题，出的不好吗？”
明若无法反驳，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这考题再好，也改变不了太女擅自更换考题的事实。”
明老太太放下考题，安慰道：“把你的心放回肚子里去，太女谋算的，远比你想的要周全。”
“母亲知道什么？”明若挑眉询问。
明老太太神秘地笑了笑，吩咐明若：“去沏一壶好茶，准备迎接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