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去西北，杀肃王
听到太女醒来的消息，梁王险些咬碎后槽牙，下朝后，她带着一身怒气直奔钟愫住的小院，张口就道：“太女醒了！”
这短短一句话，既是陈述，也是质问，更是发泄。
煮熟的鸭子眼看就要到嘴，可突然飞了，任谁也不能心平气和。
“不可能！”
梁王过来时，钟愫正在院子里摆弄她的花花草草，听到梁王说太女醒了，她下意识反驳，脸上写满“不信”二字。
找到沉梦花后，梁王安排人试药，结果同那人和她说的一般无二。此外，钟愫亲自出手切脉，用尽手段也不能让人醒过来，太女殿下怎么可能醒来？
“不可能？宫里那么多双眼睛盯着，难不成还能作假。”梁王冷笑一声，看着钟愫不便的双腿，阴恻恻开口，“你最好给本王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梁王府庙小，恐容不下先生。”
梁王话落，钟愫陷入沉思，突然间，她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不知觉间抓紧轮椅扶手。
“可惜我学艺不精，救不了她，若师姐在，以慈悲济世针法刺激她的大穴，说不定能唤醒她。”
“这下知道要用功了吧，长老们都说你有天赋，就是不够上进。但凡你努力点，我现在能救的人，你也一定能救。”
已知苏蕴在她面前藏拙，再回想那时两人的对话，钟愫坐在轮椅上惊出一身冷汗，无意识呢喃：“莫非她还活着？”
以她对苏蕴的了解，她能那么说，定是尝试过的，但看她说起沉梦花时的失落情绪，又不像救了人。
莫非，她曾唤醒了中毒之人，但那人终究还是死了。
梁王没听清钟愫说了什么，但从她的表情变化来看，也能猜出一些端倪。
梁王急问：“先生想到了什么？”
钟愫：“小药谷，苏蕴。”
……
小半个时辰后，梁王找来最信重的幕僚商议事情，这期间，任何人不得靠近书房。
太女深夜醒来，趁着宫门未开来了一连串大动作，打了梁王一个措手不及。其中，荣君的事，最让梁王头疼。
荣君以伴驾的名义住进奉元宫，而后再无半点儿消息传出，此外，她放在荣君身边的眼线也踪迹全无，梁王很难不怀疑他们都落在了穆昭手里。
谋害储君，若叫穆昭捏住证据，她是亲王殿下也要给人一个交代，想想就烦。
见梁王为荣君的事头疼，欧阳先生在棋盘上落下一枚白子，淡淡说道：“依老妇之见，荣君那里，主上不必过多在意。”
梁王大为不解，虚心求教：“先生此话怎讲？”
欧阳先生伸出三根手指，条理清晰分析道：“第一点，主上不妨想想，您将沉梦花给了荣君，荣君又将沉梦花给了谁，最后，又是谁将沉梦花用在太女身上。”
荣君、皇帝、五皇女……梁王若有所思。
欧阳先生继续说道：“遍观正史、野史，主上可曾听过皇帝下毒谋害太女的情况？”
听到这里，梁王恍然大悟。
历史上，不乏皇帝与太女相争，但不管她们如何争，为着皇室颜面着想，那些卑劣手段都不会摆到台面上。
欧阳先生：“假使荣君落在太女手里，招供出主上才是幕后主使，因着皇帝掺和其中，太女也不会让荣君与您对簿公堂。”
梁王舜觉柳暗花明。
欧阳先生补充：“荣君招供，太女除了知道一个真相，什么也做不了，主上无需忧心。”
太女昏迷这些天，梁王小动作不断，想夺位的心思就差没直接写在脸上，再多个下毒的名头，好像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想通这一点，梁王展眉，好奇问道：“另外两点呢？”
“第二点，太女让五皇女去景山守皇陵，只说侍奉祖宗英灵，半字未提谋害储君。”说道这里，欧阳先生顿了一下，润润嗓子方又继续，“由此可见太女想保下五皇女，这样一来，便是不为着皇室颜面，太女也不能利用荣君供词攻击主上。”
欧阳先生忽然感慨：“太女殿下重情，实乃上位者的大忌。”
梁王嘲讽道：“本王的这位侄女，若非太过重情，也不会被那些蠢货算计成功。”
钟愫擅长制毒，在此之前，梁王也曾数次给穆昭下毒，但都未能成功。若非穆昭谨慎难搞，梁王也不至于费尽心思寻找沉梦花，又千方百计地诱使五皇女下毒。
梁王这话，欧阳先生不便回应，于是转而谈到第三点：“这最后一点，也是最关键的。按照钟先生描述的情况来看，太女即使醒来，仍旧难逃一死，那么，为了大昭的安定，太女也必须隐瞒自己中毒的事实。”
太女需要隐瞒中毒的事实，荣君招不招供还重要吗？
不重要！
梁王彻底打消顾虑，不再关心荣君处境，转而与欧阳先生商量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太女昏倒后，梁王联络了一些朝臣，密谋等太女一死，就揭露皇帝谋害太女的罪行，进而逼迫皇帝退位让贤。
谁料想，穆昭竟没死成。
如今，穆昭已然醒来，梁王逼宫的计划暂时无法进行下去，接下来如何行动，还需要仔细筹谋。
梁王和穆昭暗中较量多年，如今这种较量摆上台面，京城必将腥风血雨。
面对梁王问策，欧阳先生只有六字。
“去西北，杀肃王。”
如此回答，着实出乎梁王意料。
梁王挑眉，等一个解释。
欧阳先生不负梁王看重，给出的解释很有说服力。
“当今陛下庸碌无为，几个皇女，除太女外无一成气候，太女一死，她们都无力与主上相争。”
“先帝十几个女儿，死的死，贬的贬，如今，唯有西北那位与主上同为亲王，最有继位权。”
“先帝在世时，太女与肃王同吃同住好几年，据说感情十分要好。”
最后，欧阳先生总结道：“太女知晓自己命不久矣，势必要选出一人与主上抗衡，而远在西北的肃王，会是太女的最佳人选。”
“先生言之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