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脱壳命不凡
“你不要命了是吧。”陈夕一把拽住朱七,把他拉到角落,眼睛瞄着另一侧巡逻的官兵。
“你就当没见过我。”朱七应付一声,扶着墙,三两下就翻了过去。
“什么人!”墙的另一边传来一声暴喝,随后便是打斗与追逐之声。
宫内,只有朱七这般肆无忌惮之人敢翻墙,陈夕拼尽全力以最快速度绕了过去,只看见拎着弓弩的马扬羽,看着另一边的院墙。
“马千户。”陈夕跑了过去,气喘吁吁。
“宫里还能进贼。”马扬羽,大理寺里一位炙手可热的千户,年轻有为,这时已经有了六七翎的实力,善使弓弩,千百步外取人性命。
“贼?”陈夕故作惊讶,也顺着马扬羽的眼光看过去,见朱七已经没影了,心也放了下来。
“小贼,胆子不小,跑得倒是快。”马扬羽心里压着一团火,那朱七只有五翎实力,速度却惊人,就算他的实力盖过一两翎,追上他也勉勉强强。
而朱七自然也不能全身而退,左腿还是中了一箭。
“能不能不干这勾当了。”朱七躲在赵泰然那的地下室里养了将近一个月的伤,临走时,赵泰然不免叹气。
而朱七也没多说什么,回头看了一眼赵泰然,就消失在街巷之中。
下次赵泰然再见到朱七,是在人街外的处刑台上。
“别睡了!”那天是大年初二,魏草火急火燎的冲进学堂,一把把推着还在呼呼大睡的赵泰然。
“嗯?”赵泰然猛然惊醒。
“朱七…朱七要被斩了!”
赵泰然魏草一路小跑,跑出禁城。
赵泰然一口粗气接着一口喘着,冷气快把他肺吹炸了。
“朱七,王八东西,又进宫里偷东西了,这次,他妈的,让让,这次让抓着了。”
魏草拽着赵泰然往里挤,这次公开处斩,就是为了震慑其他人,让他们掂量掂量进宫里惹事的后果。
那监斩人在上面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赵泰然这位置根本听不清。
转瞬间,手起刀落,朱七人头落地。
赵泰然愣在原地,人潮退去,任凭魏草怎么推他拽他,他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如行尸走肉一般,一步步走向处刑台,他想见朱七最后一面,就算是尸体也好,他也想见最后一面。
一步,两步,赵泰然腿一软,头一晕,直勾勾摔在地上。
等他再醒来,已经被魏草送回到了学堂。
“朱七,下葬了,就埋在人街口外十八里处,没能立个碑,也算是入土为安了。”
魏草看着阿东,缓缓讲完了这段往事。
“家里的那个没名的灵位,我骗你说是你父母的,实际上,也就是朱七的。”赵泰然没看阿东一眼,自顾自夹着菜。
良久的沉默后,酒菜被三人夹的差不多了,魏草率先起身下了楼。
“最后听我一次话吧。”赵泰然声音低沉,晃晃悠悠站了起来,被阿东扶了出去。
三人拦了辆马车,趁着夜色出了禁城。
魏草递上铜钱,把赵泰然扶下了车。
荒郊野岭,一片死寂。
一直到远去的马车没了踪影,整片枯林里只有他们三人的喘息声。
“就是这。”赵泰然指了指前面,阿东看过去,除了一根根光杆树,就剩下地上的一个土包,上面插着一块细长的木板,什么也没写。
“你每年过完年就来这一趟,不用干别的,把这土堆上头的雪啊什么的清理清理,就算给他上坟了。”说话间魏草蹲了下去,用袍子一下下扫着上面的雪。
赵泰然则是把阿东推了开来,在阿东不解的目光下来来回回绕着圈子,又突然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两个树枝,一粗一细。
他走到那土包前,把那两个木棍插了下去。
“这?”魏草抬起头。
“粗的,我。”赵泰然拍拍自己。
“细的,你。”赵泰然拍了拍魏草。
魏草盯着那两个木棍看了好一会,不知在看些什么,突然一只手紧紧捂住脖子,哈哈大笑起来。
赵泰然也被带了过去,跟着魏草一起大笑起来。
荒郊野岭,两个中年男子无故大笑,弄得阿东脊背发凉,场面格外的瘆人。
“唉,要死了。”魏草的笑僵在了脸上,也不能算是僵住了,只是突然之间多了几分无奈。
“死就死了吧。”赵泰然长叹一声。
嗖!
赵泰然话音未落,魏草只听得一声轻响传来,一根泛着寒光的箭对准了赵泰然的头,飞速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