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是不是不想负责了
只要她肯嫁,十两银子给上交一半,给大房分一半,她淮儿还有二两半银子可以存着!原主娘打了个好算盘。
沈江丽此时心里的石头也快要落地,程归帆可是粱半仙亲自批的灾星命,这片地方可没人待见他,偏偏奶奶和程家奶奶给两家定下娃娃亲。
沈江鱼嫁过去,就算是第二天死了她都不足为奇!
所以原主觉得又要进入另一个火坑!
“沈江鱼!今天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原主娘亲过来看到她半死不活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江淮的未来还得靠她的彩礼钱!
伴随着原主的消散,沈江鱼也终于得以控制这个身体,不属于沈江鱼的记忆也乍然在她脑海里闪现,她冷笑一声,“好,我嫁!”
听到这个回答,似乎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原主奶奶立刻拿了一张帕子敷衍地盖在了沈江鱼头上,也无人注意到沈江鱼的眼神变化。
她不是原来的沈江鱼了!原主刚刚就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她既然占了她的身体,以后会让这些人为原主的死付出代价!
“哟,小哑巴来了!”婶娘翻了个白眼,带着十足的恶意,“一个木头呆子,一个半天憋不出一个屁,真是绝配。”
“喏,人就在房子里,半死不活的真是晦气!”沈江丽挑眉,她拿起自己一缕头发把玩着,指了指地上的沈江鱼。
“十两银子留下,你带走她。”原主娘对两人的话有些不快,但当务之急是要到银子。
沈奶奶却先一步站在了前面,挡住了原主娘的视线。
程归帆不言语,留下十两银子给沈奶奶,将地上的少女打横抱起,蹭到了少女手上的伤口,她忍不住一声嘤咛。
“这伤可是她自己寻死觅活弄的,同我们无关。”原主娘亲见程归帆打量起江鱼的伤,连忙解释。
生怕这灾星赖在这里不走了。
“身上衣服还这么湿,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回来的。”沈家婶娘嘟囔着,想要提醒程归帆什么。
却无人知道,正是程归帆将人悄悄送回来的。
程归帆抱起沈江鱼的时候,只觉得这姑娘怎么这么轻,瘦弱的像是随时被风吹走似的。
这场婚礼没有新嫁衣,只有一块洗到发白的红布象征性地盖在沈江鱼的头上。
没有嫁妆,没有喜轿,没有锣鼓,没有鞭炮,也没有酒席。
只是程归帆将沈江鱼从泗水村,抱到了小渔湾。
如今月色升起,带着透骨寒凉。
借着清冷月色,还能看到程归帆的家有些破旧,但里面收拾的很是干净整洁。
“程归帆……”这是她第一次唤他的名字,她记得刚穿越过来的时候,那时候她虽然只是一缕意识,但也能感受外面的情况,他分明是会说话的,怎么都叫他哑巴,而且原主的记忆里他的确是从小都不说话的。
“你先把我放下来。”
她的声音虚弱至极,程归帆心里带了些异样的感觉,将沈江鱼小心翼翼放在竹床上,似乎是新编的竹床,还有些清新的竹香味道,杯子也是阳光晒过的味儿。
程归帆这才看着自己的新娘子,如今他没了一开始的疯狂,反而显得老实木讷了些,他抿唇看向沈江鱼,精致漂亮的小脸泛着苍白,鼻梁侧边有一颗小痣打破了光洁无瑕的面庞,添了一些灵动可爱。
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她长大的样子呢。
程归帆将目光挪到青白染血的手上,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了黑乎乎捣碎的药草,小心翼翼敷在沈江鱼的手指上,疼的沈江鱼倒吸了一大口凉气,“嘶……”
他手掌粗粝却十分温暖,沈江鱼抬起头,男人眉眼深邃,瞳色是浅棕色,添了些许神秘,许是常年在外劳作,古铜色的皮肤更显气概,低头小心翼翼为自己包扎伤口的样子,让她的心跳的快了起来。
丝毫不见海边的疯狂。
他可是想和自己一起死。
可在原主的记忆里,只见过他一次,还是很小的时候。
到最后打结的时候,男人手上动作更轻了一些,他始终不愿抬头。
“谢谢。”沈江鱼道谢,这会儿她思考了一下,十八年了始终没谈过恋爱,一朝穿越,这下好了,连婚都正赶上结了。
即使这场婚礼没有拜堂,没有交杯酒。
这场婚礼简单的如同幼儿过家家的游戏。
她下意识打量起四周环境,看起来只能勉强遮风避雨的屋子,用石头支起一根腿的桌子……
所以,这是……
农家种田文是吧?
一般主线任务就是发家致富,她是非遗贝雕传承人,自有手艺傍身,刚好就在海边,材料首先不愁。
而且在海边还愁什么吃食,海鲜大餐她最爱了好吗!
也许发家致富了,她就能回去了也说不定。
只是沈先生,怎么会有这样的本事?
见她打量房中,时而蹙眉,时而迷茫,程归帆抿唇,最终还是说出了一句话,“沈江鱼,我们和离吧。”
他微微垂着眸,握紧的拳头还能看到关节处的青筋,他不似一开始那样疯狂,反而说出了和离这样的字眼,语气平静无波。他似乎终于想通了,她或许只是不愿意和自己一起死。
沈江鱼瞪大了一双好看的杏眼,“什么?”
我想着跟你的未来,你却要跟我和离?
“等你好一些了,我给你一些银子,你想去哪里便去哪里。”程归帆嗓音微微沙哑,声音却很好听,仿若常年尘封的酒窖,随着他说话,冷硬的线条也仿佛化作了利刃,将自己全面保护了起来。
这一瞬间,他像极了一个人。
声音像极。
原本动摇的沈江鱼此时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她要留下来。
“程归帆,你把我抱回来的,娶都娶了,怎么,你不想负责了?”沈江鱼抿唇,尾声微勾,脸上却带着明媚,与下午寻死的模样完全不同。
他的眼神犀利起来,微微眯起了眼睛,盯了好一会儿,就如同那海上的鱼鹰,锐利精明,直看的沈江鱼心中发毛。
月色如水,波涛汹涌了几十年的海面也难得的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