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秀秀和鬼脸
雪凌霄。
洛云带着王元明来到城主府门前时，门口守卫士兵进去通报。过了一阵，才有人到门口，引他们进去。
城主府有一个大殿，殿前台阶有数十层，很是雄伟。
这古人可太会了，光是爬上台阶一般人都已气短，到时候见了殿上的人，任谁都会觉得心慌。
而雪凌霄，就坐在大殿里。
大殿非常宽敞，前后共有三排高高的朱漆圆柱，撑起殿顶。正中间一个桌案，案后一个巨大的太师椅。头上一个匾额，写着“幽谷怀烛”。
案前坐着的雪凌霄，脸色不是很好。那个小孩，盖昭昭并不在这。
“两位请坐！”
马上有侍女引着洛云两人在宾客位落座。
“怀幽城城隍庙的问题，已经解决了。那么谣言，也需要结束了。所以，我还需要你们帮我个小忙！”
雪凌霄看着两人，轻轻一笑。
然后写了个帖子，让旁边的侍女，拿给王元明。
“你，我认得。她倒是没见过。昨天还有一个，没有来。不过帮这个忙，你们谁都可以。”见王元明看了帖子，雪凌霄继续说：“这里是25两，我一会让人帮你们领了。还有25两，要帮我完成这个忙才行。”
“不是说昨夜过后，就可以领50两吗？”洛云一拱手，向雪凌霄问道。
“那是小孩子不懂事，昭昭让人写的告示，意思都说错了。”雪凌霄语气平静，态度严肃，说着瞎话。“但绝对不是不给你们这银子，这个忙很简单，骑着马去城里转一圈就可以了。”
直到王元明骑上马，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游街！
此时他恨不得把脑袋缩在马背上。
雪凌霄原来是想让他们骑着马，去宣传一下城隍庙的事。
但是，铜锣开道，一步一敲，敲完还喊，什么“怀幽城修道第一人王元明”，什么“九仙坊众人午夜诛鬼”，什么“匡扶正义，邪道克星”。
王元明胸前还戴了一朵大红花。
这种事洛云肯定是不会亲自干的，安排给了的王元明。此时要不是手里捧着另外那25两银子，良心真的有可能会痛。
喊得太傻了，看周围老百姓蒙圈的表情，都知道没人信。
结果到了下午，街上又开始传，城北城隍庙塌了，有人看见王元明一剑斩鬼，有人看见王元明为了捉鬼，一脚踏破城隍殿。更有甚者，说城隍老爷跟王元明是亲兄弟，俩人一起捉的。说的有模有样。
但随着这些话传起来，而且官府又开始重修城隍庙，据说后来还派了“怀幽城修道第一人”亲自去看风水，大家对城隍庙闹鬼的谣言，也就消失了。
夜晚的城北也不阴森了。
忙着掂量了一天银子的洛云，才想起来有一下午没看见秀秀了。
起初还看见秀秀在各院进出，但到了晚上该吃饭的时候，就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看见人了。
王元明跟洛云赶紧分头去找。家里还躺着一个呢，别再弄丢一个。
一直找到了掌灯时分，洛云在离家不远的一条小河边，发现了秀秀。秀秀在那徘徊，也不理人。
洛云一路上把她领回家，她不反抗，也不说话。
这太反常了。秀秀要是生气了，或是受了委屈，第一时间肯定是哭，不会这么闷着。
进了家，秀秀就直奔东院的花园，这次又站在了花园的小塘边。
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湖底，一动不动。
等站到了戌时，天黑之后，秀秀开始动了。
起初只是在塘边徘徊，后来渐渐的自言自语起来。到最后干脆把鞋脱了，站到水里。
踩水玩。
洛云过来拉秀秀，秀秀回手抓住洛云手腕，一把将她也拽到水里，站到了水里第二层台阶上。秀秀笑着，来回拉着洛云跑。王元明吓坏了，结果洛云挥手，制止了他想来帮忙的动作。
就好像把洛云当成了她的玩具一样，不管洛云怎么喊，秀秀依然拉着她。不交流，不松手。
王元明看的真切，随着时间越来越晚，秀秀的脸上也越来越白，近乎变了相貌。本来秀秀可可爱爱的邻家小妹的脸，随着脸越来越白，竟然下巴也变尖了，秀口朱唇，一双眼睛，越来越大，在眼睛周围，氤氲了一层淡淡的胭脂红。
王元明终于想起来，这不就是秀秀所说的梦里那张脸！！！
到最后，这张脸的秀秀竟然说话了。而且手里也不再抓着洛云。
洛云赶忙上岸来，惊恐的看着秀秀，仍然心里觉得有点怕。
再看手腕，已经被抓出一条深紫色的於痕。
秀秀说话并不是同人讲话，而是自顾自的说。开始像唱着些音调好似戏文的曲子，王元明听不懂。再后来好像在吟诗。
而秀秀，断然是不会吟诗唱曲的。
那就是说，这次，是真的见了鬼了。
洛云再次壮着胆子凑了过去，问她：“你在读什么啊？让我也听听呗？”
秀秀停下来，低着头没有抬起，却侧着转了个头，把脸对着洛云，盯着洛云看。王元明赶忙冲了上去，把洛云往后拉。
秀秀此刻的脸，犹如戴了一个面具，已经完全变了样子。甚至在左眉梢和右眼角附近，还勾勒了一些金色的纹路。好像弯弯的花蕊一样。但是大大的眼眶，空空荡荡，看不清眼睛，有些吓人。
王元明看着这个不对劲的秀秀用侧脸瞪完洛云，就开始用手在空中比划着什么，好像在写字。
王元明马上去找了个毛笔，沾满了墨，又拿了一张纸，一块都给秀秀。
果然，秀秀开始写了起来。
毛笔哆哆嗦嗦，写不准。但隐约可以辨认字迹。
“深夜子时，清江河畔，清江渡，望君来。”
然后顿了一下，接着写：“疑贪墨色灯如画，戏踏清涟浪似纱。忧思无端酿甘醴，待得秋时酬落霞。”
写完这些，秀秀就不动了，又站在塘边，拖都拖不走。
望着塘底，仿佛能看到归途一样。
此时王元明也确定，眼前这个东西，绝对不是秀秀。别说秀秀了，他自己现在也写不出这样的诗句来。
秀秀梦里那张鬼脸，还挺有文化。
可，清江是哪？还有个清江渡？别说王元明，洛云也从来没听过。而且，子时，跟鬼约会？
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