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第一场戏
开机仪式后，《小镇来的女孩》就开始了密集地拍摄。
《小镇来的女孩》不同于那种五六十集的长剧，只有二十集。它的剧情很紧凑，没什么注水的内容。
在开拍之前，因为那次聚会，剧组的不少人都觉得赵玛丽应该算脾气比较温和的那类导演。
一旦开始拍摄后，这里的人才知道她对演员要求非常严格。
在片场，赵玛丽脸上经常都是冷冷的表情。
如果一个演员表现得让她不满意，她就会让他反复地拍，拍到她满意为止。如果她感觉演员的表演力太差，就会直接把脸拉下来，训斥对方。
拍了几天后，剧组的演员都挺怕她的。
言启文拍的第一场戏就被赵玛丽骂了。
这一场戏，说的是言启文扮演的女主角小丽，从小镇来大城市后，找了多份工作都被拒绝。她很无奈也很伤感，正在街头漫步。
赵玛丽希望演员在走路时要拍出，悲伤，无助，凄凉和不甘的情绪。
摄影组来到一条人不太多的小路上，赵玛丽要言启文一边走，一边拍出小丽求职失败后的状态。
言启文来来回回走了好几次，也找不到感觉。赵玛丽冷冷地看着他，ng了好几次。
赵玛丽有些发火了，冲着言启文喊道：“赵甜甜，你怎么搞的，这么简单的情绪表达你都表现不出来，这后面，你还怎么演好戏？”
“对不起，导演，对不起。”言启文连忙道歉。
“重来！”赵玛丽冷冷一声。
很快，镜头对准言启文，随着一声“开始”，摄影机对准了言启文。
言启文开始朝前走，前几次拍摄，他都是装面瘫就来表达小丽的情绪。
所以，这一次，他也不装面瘫了。他先抬了抬头，看看天，然后，又把头低下来，一直埋着头走着。
“咔！”赵玛丽喊了一声。
摄影师停止了拍摄，言启文抬起头，看着赵玛丽。
赵玛丽冲言启文不耐烦地喊道：“赵甜甜你这是干嘛呢，让你演出求职失败的落寞，你看看你现在在干嘛，好像一个高度近视的人在低头找蚂蚁。你拍戏不动脑子的吗？或者，你今天状态特别低迷？如果状态不好，就站一边去，调整够了再来拍。”
言启文见赵甜甜发火了，连忙说道：“不好意思呀，赵导演，我刚才没表现好，麻烦再来一次，谢谢了。”
赵玛丽不耐烦地说：“好。重来。”
于是言启文又返回到之前的地方，摄影机又开始跟着他拍。
言启文想，不能装面瘫，摆酷也不是，低头也不是，干脆垂着眼走。于是他迈着缓慢的步子，头部不动，眼睛平视前方，只是眼帘稍微耷拉着。
他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朝前走着，走了几步见赵玛丽没喊他停下，于是他继续走着。
“咔！”赵玛丽大喊一声，“赵甜甜，你要不要看看摄影机里，你自己是怎样的表情，你是毫无镜头感的。今天你吃错药了吗，状态极差。如果你老这样，那你干脆去一边休息，等有状态了再来拍。”
言启文尴尬地说：“不好意思，导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稍稍休息下再来拍。”
很快，言启文走到了休息区坐下。他挺郁闷的，这第一天开始拍戏，就被骂了，以后怎么办呢？
这时常晓芸走到他身边，给他递了杯水。
刚才，言启文在拍戏的时候，常晓芸就在一边看着，她看到言启文被导演骂了，安慰言启文道：“甜甜姐，是不是昨天没休息好，今天没什么状态呀。”
“可能是吧。”言启文喃喃一句。
他被赵玛丽骂了，心情极度低落。
“没事的，甜甜姐。我刚才听导演说了下，我觉得你可以找一种感觉来表达下这样的心情。我就是农村来的，你演的这个小丽找工作的感觉，我其实也体会过。那时我去找工作，面试了好多家公司，人家都不要我，要不就是说我形象不好，要不就是觉得我没工作经验，就算有学历也不能胜任工作。我当时也是郁闷惨了的。那种心情，现在我想起来都不好受。”
常晓芸说了这些话后，言启文忽然又想到了自己的妹妹言启欣。言启欣也是来魔城好几个月也找不到工作的。那种感觉定是很不好受。
那应该是种压抑，沉闷，又看不到希望的感觉。可是，要让言启文用面部表情表现出来，他还真不知该如何表达。
“我今天脑袋里晕晕沉沉的，一点状态也没有。”言启文说。
“咦，我想到了，可能这种感觉和失恋差不多吧。”常晓芸说。
言启文不语，关于失恋的感觉，他是有体会的。
他的两段恋爱，第一段，他被人甩了，第二段，他甩了别人。
这两段感情，虽然他都失恋了，但是，第一段感情，他失恋时最难受。因为那是他的初恋。
他以为，他会和赵玛丽一直那样下去，然而现实却给他猝不及防的沉重打击。
言启文想到这里，忽然觉得，那种找不到工作的感觉和失恋的打击感应该挺雷同吧。
他想起赵玛丽离开他以后，他消沉了好一阵子。
那时的言启文感觉整个世界都是灰暗的，没有什么能让他开心的。他的心凉透了，落寞孤独，好像他被整个世界给遗忘了。
言启文感觉他是不是得抑郁症了，饭也不想吃。有时候，他会去校园里，在他和赵玛丽约会过的地方呆着，或者是独自一个人，在校园里的小路上走着。
这些小路是他和赵玛丽经常散步的地方，走在路上，他感觉到阵阵悲伤和孤寂。
回忆着失恋的自己，言启文忽然灵光一闪，他记得那时他走路的感觉，或许他可以借用那种感觉来表现小丽的。
他看了看不远处的赵玛丽。赵玛丽正在拍摄其他演员的戏，她聚精会神地盯着面前的摄影机，看起来很严肃。
言启文等着赵玛丽把那位演员的戏拍完后，走到她面前，对她说道：“导演，我准备好了，可以拍了。”
赵玛丽抬头，不语，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盯了他两秒，然后点点头。
没多久，言启文又重新站在了镜头前面，他迈着失落的步子，眉头微蹙，自然又慢慢地朝前走着……
此时，他脑海里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只是在模拟多年前，他失恋后，在校园小路上散步的情景。
赵玛丽注视着摄影机里的言启文，慢慢地朝前走着……
最后，赵玛丽喊了一声，“过。”
言启文抬头，见赵玛丽脸上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