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替身白月光都是我
楚倦脸上火辣辣的疼, 在快被掐死的前一刻，宋青枫仿佛终于清醒过来猛地松了手，踉跄着倒退数步。
楚倦连忙撑住后手肘抵在墙上, 这才没直接被狼狈的摔在地上。
“咳咳咳”楚倦捂住脖颈, 呼吸道在短时间内灌入大量空气，猝不及防窜上辛辣的刺痛感。
宋青枫原先只是冷冷站在他面前，看着他苦不堪言, 却又在看见那张熟悉的脸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时露出破绽，那双阴郁冰冷的琥珀色瞳孔经不住垂落下来，眼帘剧烈的颤动着。
他先是退后两步，像是不可置信，瞳孔先是收缩，然后骤然放大, 在刹那的安静过后猛的冲了过来,
他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急忙蹲下身来, 心脏在楚倦痛苦的咳嗽声里蜷缩成一团, 他一下又一下地替楚倦顺着脊背，似乎没有什么经验, 手也抖人也慌，几乎要落下泪来。
“哥哥，你疼不疼？是不是很疼？”那双修长白皙的手珍惜且颤抖的捧住楚倦的脸，整个人呜咽出声，哆嗦着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
楚倦来不及说话, 就被宋青枫直接吻了上来。
那双平时只能拿画笔和小提琴, 在家里连碗筷都从未帮楚倦拿过的手难以想象的力气奇大, 死死捧住楚倦的脸, 虔诚的吻了上去。
唇舌的温度是炽热的, 夹杂着某种未曾散去的微弱的酒香，就那样直白而热烈的吻了上来。
刚刚呼吸到一口新鲜空气的楚倦：“”
他伸出手用力的推开了宋青枫，再这样下去他就得憋死了。
“咳咳，别”
他推拒人的动作是迟缓的，也许因为被掐脖子太久，声音沙哑，莫名的贴合记忆当中的那个人。
宋青枫的身体颤抖的越发剧烈，那种来自灵魂的熟悉感让他禁不住颤栗起来，已经是深夜，室内没有开灯光线昏暗，楚倦就那样半靠在墙壁上，轮廓朦胧，在夜色下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他像一只被抛弃过的小狗一样贴过去，试探着歉疚的靠近楚倦的肩膀，两只手不着痕迹的死死困住楚倦的颈项，哽咽着道歉：“哥哥，疼不疼？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我”
“你为什么躲开我？”
楚倦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时间点，优秀的职业技能让他瞬间找回冤大头便宜哥哥的记忆，很快调回语气，头往一侧微偏，躲避开宋青枫的靠近，语气涩然道。
“我身上脏，你别靠过来了。”
对比一身白衬衫在学校弹琴的顾丛霁和身上永远只沾上颜料的宋青枫，一直在工地打工和修车店伏地工作的楚倦确实满身脏污，身上总有一股汽油味。
宋青枫很嫌弃他身上的味道，也嫌弃楚倦身上洗的发灰的白色衬衫，他总觉得楚倦事事不好，让他丢了颜面。
“不脏，不脏”一听见这个宋青枫的眼眶就红了，是他一直说楚倦脏不让楚倦去学校找他，是他恨不得把楚倦推的远远的。
他小心翼翼的扶起楚倦，说是扶，其实是钳制，楚倦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的机会就被架起来扶到了床上。
炮灰舔狗并不想跟主角受同床共枕增加任务难度，楚倦及时抽身：“放手。”
“我不放，我这辈子都不会放的，”宋青枫撑在楚倦身上，亚麻色的长发在黑暗里依然柔软的垂落下来，他的手来来回回的描摹着楚倦的五官，着迷一样的呓语：“我一放你就走了是不是？”
他等不到楚倦回答，自己倒先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落到楚倦的脖颈处，是一刹那滚烫的温度。
“你终于肯，回来看看我了吗？”
眼泪有愈发汹涌的趋势，大滴大滴的砸到楚倦脸上，宋青枫慢慢的俯身把头埋在楚倦怀里，努力的像是想把自己融入楚倦的骨血当中。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为什么不回来看看我？你不是、不是最疼我的吗？哥哥，为什么不愿意回来看看我”
“我好想你，我每天都想见你，你怎么那么狠心，你什么都不给我留下，连、连张照片都没有，哥哥”
湿热的温度烫在楚倦心口，宋青枫整个人都在发抖，单薄的脊背不断颤动着，他紧紧贴在楚倦怀里诉说思念，然后在某一刻猛地抬起头，那双浅棕色的眼在黑暗里像暗淡的星辰诡异的明亮起来。
他仔细而认真的看着楚倦的脸，半晌，突然慢慢的笑了一下，更紧的靠过去，整个人像一株没有骨骼的藤蔓紧缚住猎物。
“哥哥，海水里是不是特别冷？”
“你别怕，我很快就去陪你了。”
他说完这句话笑了一下，也许是来来回回太累了，竟然就这样靠在楚倦怀里睡了过去，靠的近了才发现他身上有股浓烈的酒味没有消散。
醉鬼？
楚倦禁不住皱眉。
拉琴执画笔的手保养精细，宋青枫对一切事物都并不上心，唯有对他心中的艺术敬如天神，酒精会影响状态和灵活度，宋青枫从来滴酒不沾。
宋青枫那样子怎么看怎么不正常，甚至有种诡谲的意味在里面。
楚倦被他勒的呼吸不畅，在宋青枫终于沉沉睡去以后忍不住咬牙切齿的喊：“003，你给我出来，你到底把我扔到什么时间线和壳子里！”
垃圾系统。
一醒过来就差点被掐死然后一巴掌扇懵，紧接着就是性冷淡风宋青枫突然热情贴过来，紧接着就嚷着要去跳海。
003象征性的学着人类咳嗽了两声，可怜巴巴：“现在的时间线是宋青枫跳海自杀的那一晚，宿主，你要把握好机会传彻夜不停的守住主角受，不能让他发疯殉情啊，不然我们就得跟着世界线一起消散于虚无了。”
“至于躯壳，”003目光躲闪，“因为你死以后宋青枫就疯了，除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画画就不跟任何人接触，没有人能在他身边靠近他阻止他，而宿主你本来的身体已经被鱼啃完了，所以”
楚倦：“？”
003心虚：“我只能把你送到了宋青枫找的替身身上。”
楚倦：“”
我有一句脏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楚倦沉默了半晌，可能是怒极反笑，用眼神刮了宋青枫一眼，熟睡中的人似乎也感受到这一眼的寒意，哆嗦了一下，又贴紧了一些。
“出息了啊，都找替身了还寻什么死。”
他这话说的莫名有点嘲讽的意思，003在他身边悄悄转了一圈不敢吭声，干脆把剧情发给楚倦让他自己看一遍。
楚倦死在那场空难当中，赔偿的钱留给了宋青枫，宋青枫由此走出人生低谷，他却没有再管他的沉冤得雪，学院对他的大加赞赏，而是把自己没日没夜的关在楚倦住的那个狭小的出租屋里。
也许是借此幻想楚倦还留在他身边。
可是人生就是那样残忍，楚倦住的城中村老旧出租屋楼在楚倦离开不久后迎来拆迁，大楼在挖掘机和爆破声中化成一片废墟。
年轻的艺术家跪在那片废墟里抱头痛哭，没有人理会他，甚至没有人愿意听他的哀嚎。
楚倦死了，除了那一串冷冰冰的数字，什么都没有留给他。
他拿着楚倦留给他的钱买下了他们一起住过的老旧别墅，一个人搬了进去，依然闭门不出，像一个已死的幽灵。
楚倦死后两个月，顾丛霁和他的老师终于忍不住想把他拉出来，撞开门进去时发现宋青枫倒在地上，骨瘦如柴，他的面前是一张巨大的画作。
他在那段痛失挚爱的时间里找到了一生中最大的灵感，他画出了他心里银河一般流淌的痛苦和哀伤。
那只声波与众不同的鲸找到了与世界沟通的方式。
他享誉世界。
但一切于他已经毫无意义，他在一个深秋的夜晚第一次走出家门，坐了三个小时的飞机首都又飞回旧宅。
命运偏爱于他，他没有死在沿途，他顺利往返，只有他的楚倦那样不幸，遇见他这样水蛭一样的人，短短的一生都在为他奉献，又在他即将可以带给他好的生活前猝然离去。
他的楚倦，他的哥哥，一生都那样苦。
他本来是准备在海边结束自己的生命的，却在死前看见一个在沙滩上卖椰子的少年，少年比他们小几岁，跨着很大的包在烈日炎炎的夏天奔走在大街小巷。
他的皮肤晒的黝黑，他的眼睛灿如星辰，他跟楚倦那样相似。
宋青枫魔怔一样跟随着那个少年走过海岛的每一个角落，最后少年把他引到一个巷子里，出其不意的把手无缚鸡之力的宋青枫按在地上。
少年恶狠狠的问他为什么跟着他。
宋青枫的脸被狠狠按在地上，却依然拼尽全力仰头看着那个人，好像少看一眼就会死亡。
他哀求着：“你长的好像他，我给你钱，让我看看他、让我看看他”
他的哥哥，他的楚倦，再也不会回来了，他拼了命的想留住些什么，可到头来还是一无所有，只要有一点点的相似，他也要拼尽全力捉住。
他给了少年一笔钱，让少年短暂留在他身边，是拍卖画作留下的钱，楚倦留给他的一切他都想好好保存，哪怕只是一个数字。
带去首都交给他的数字，那是楚倦的全部家当。
他死在一次醉酒后，他以为酒精能够麻醉自己，看着那个少年会让他短暂的安慰自己楚倦没有死。
可期骗自己太困难了，他熟悉楚倦的一切，哪怕只是一个眼神。
“不你不是他。”那是宋青枫留给世人的最后一句话。
没有人会是他。
压垮宋青枫的最后一根稻草是这个名叫姜柏的少年，是他让宋青枫意识到楚倦永远不会回来了。
而现在，楚倦穿成了姜柏。
穿在了宋青枫发觉姜柏不是楚倦绝望溺死的那天晚上，因为这是楚倦，所以他活了下来。
炮灰舔狗是我，白月光也是我，现在连替身也是我。
加班加到这份上，真的是男默女泪。
第二天一早，楚倦被水流声吵醒，一墙之隔的地方传来咳嗽声和费力的喘息声，楚倦不耐的举起手臂遮住眼帘，身边没看见人。
被打扰好觉的楚倦：“他到底在做什么？”
003沉默了一下，委婉表示：“额，如果我没有看错，宿主，主角受在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