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给妈妈洗脚
傻子打水回来了，老板娘看到她的古董木桶，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傻子，把那个木桶放在这，对，就是这。”
老板娘指挥着傻子，让他把装满水的木桶，放在正确的位置。
傻子放好之后，老板娘给了他一个鸡蛋。
“傻子，吃去吧，这是对你挑水的奖励。”
傻子接下鸡蛋，并没有吃掉，而是揣进口袋里。
“我把鸡蛋留着，给妈妈吃。”
桂曦这时还在客房，正呼呼大睡呢。
傻子舀了一壶水，准备烧开给桂曦泡脚。
凌风接过烧水壶，将它放在火上烤。
“傻子，把烧水壶交给我吧，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出去玩吧。”
傻子并没有离开，他在酒馆里四处寻找，最终发现了可以泡脚的小木桶。
他往小木桶里倒了半桶冷水，随即走出酒馆，在老板娘精心打理的花园里，摘了两朵玫瑰花。
他把玫瑰花瓣摘下来，放进泡脚的小木桶里。
凌风看到他这么做，赶紧过来提醒傻子，让他注意安全。
“傻子，你小心一点，玫瑰花上面有刺，手别被划破了。”
凌风没说倒还好，他这一说完，傻子就被划伤了小拇指。
“哎呦，我这乌鸦嘴，真的绝了。”
凌风有些抱歉，赶忙去找碘伏和纱布。
凌风一离开，刚刚忙完的老板娘，看到傻子在摘玫瑰花瓣，她感到好奇，便凑过来看一看。
“傻子，你还挺有心的，给桂曦洗脚还放玫瑰花。”
傻子没吭声，他的眼神一直在避开老板娘，能不和老板娘交流，就不和老板娘交流。
老板娘仔细观察这玫瑰花，感觉越看越熟悉，她试探性的问傻子。
“傻子，你这玫瑰花哪来的？”
傻子没说话，老板娘感到不妙。
她赶紧走出酒馆，冲进自己精心打理的花园，仅剩的三株玫瑰花，如今被傻子摘走两株，就剩一个独苗了。
“不是吧，我养了好久的玫瑰花，我自己都舍不得摘的呀，就这么没了？”
老板娘欲哭无泪，想要对傻子大喊大叫，但是考虑到他的实力，想想还是算了。
“唉，自认倒霉吧。”
老板娘走进酒馆，看到摘完花瓣的傻子，可怜他一片孝心。
凌风这时拿着碘伏过来，他先为傻子清洗一下伤口，然后倒上碘伏。
“傻子，你忍着点，这个有点痛啊。”
傻子面无表情，他这四五十年，所受的苦难，比这多多了，这点痛对他来说还不算什么。
凌风倒完碘伏，随后给他包好纱布。
“好了傻子，你接下来几天都不要碰水啊。”
傻子没有回应，他知道自己肯定做不到。
恰好这时，水壶里的水烧开了，傻子赶忙去拿水壶。
“傻子你等一会儿，现在太烫了。”
幸亏凌风拦住傻子，要不然他又要多个烫伤。
凌风拿着铁夹子，把水壶从火上面取下来。
“傻子，你看好了，要用这块厚布包着水壶把，这样才能倒水，要不然很容易烫伤的。”
傻子按照凌风说的那样，用厚布包着水壶把，把热水往小木桶里倒。
倒了一点，傻子用手试一下温度，感觉有点凉。
“不行，还得多加点热水。”
傻子自言自语。
加了一点热水，傻子觉得温度差不多了，便打算端着小木桶，去给桂曦洗脚。
傻子把小木桶端到客房门前，放了下来，他敲了敲门。
“妈，你开开门呀，儿子来给你洗脚了。”
桂曦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傻子的声音，整个人都懵了。
“傻子，你搞什么鬼，真的要给我洗脚吗？”
傻子站在门外，点点头说道:
“是的，儿子给妈妈洗脚，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桂曦知道傻子犟，于是就开了门，让傻子给她洗脚。
“傻子，你刚包好纱布，不能碰水的呀。”
凌风赶紧提醒傻子，傻子憨笑一声。
“哈哈哈，没事的，我都四十多年没给妈妈洗脚了。”
桂曦担心傻子伤口碰水感染，赶紧让傻子不要给自己洗脚。
“大傻子，你伤口刚包好纱布呀，不能碰水的。等你伤口好了，再给我洗脚，那也是赶得上的呀。”
傻子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说话。
“妈妈，赶不上了，我只能今天帮你洗脚了，以后没机会了。”
桂曦安慰傻子，她还是担心傻子伤口会感染。
“不会的，我就在酒馆不走，赶得上的，大傻子不要急啊。”
老板娘也赶紧附和，
“是啊傻子，再等几天也没事的。”
傻子眼角悄悄落泪，他知道自己没时间了。
“妈妈，你就让我帮你洗脚吧，因为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洗脚了。”
桂曦看拗不过傻子，就同意让他给自己洗脚了。
“好吧，你洗吧，一定要注意受伤的那只手，千万不能碰到水。”
傻子点点头，随即给桂曦洗脚。
他将桂曦晶莹剔透的小脚，放进温暖干净的木桶里。
他沉默不语，慢慢将桂曦脚上的灰尘，一点点擦干净。
一个陌生人给自己洗脚，桂曦有些尴尬。
为了缓解这种尴尬，她开始问傻子一些问题。
“傻子，你今年多大了？”
傻子摇摇头，他也不知道自己多大了。
“我不知道自己多大了，我只知道自己是1970年出生的，1976年妈妈就去世了。”
傻子抬起头，一脸天真无邪的样子，他问桂曦。
“妈妈，你不是一直记得我的生日吗？为什么要问我多大呀？妈妈，你是不是忘记我今年多大了？”
桂曦摇摇头，在大脑里快速计算傻子的年龄。
“妈妈没有忘记，妈妈当然知道你的岁数了，你今年才53岁，在妈妈眼里，你一直是个孩子。”
傻子憨憨傻笑，他此时特别高兴，因为妈妈还记得他的年龄。
“是的，在妈妈眼里，我永远是个孩子。如今在这个世上，只有妈妈记得我多大了。”
傻子给桂曦捏脚，缓解她一天下来的疲劳。
“妈妈，你以前在人民公有国营工厂上班时，每天都要走好远的路，一回家脚都酸了。”
“我那个时候天天给你洗脚，只可惜1976年妈妈走了，以后就再也没办法给你洗脚了。”
“妈妈，你为什么不穿鞋呀？”
傻子问出这种问题，把桂曦也给难住了。
“我记得以前，妈妈最喜欢穿绣花的红布鞋，只可惜我当时太淘气了，把妈妈的红布鞋丢到河里了。”
“你当时为什么要丢掉妈妈的红布鞋？”
桂曦带着质问的语气，此刻她像一个真正的母亲，在训斥自己的孩子。
“因为我想吃糖。”
傻子小声的说出这句话。
“糖就这么好吃吗？”
桂曦的语气有些严厉。
“吃过一次就不想吃了。”
傻子再也忍不住了，哇哇大哭起来。
桂曦赶忙安慰傻子。
“乖乖乖，大傻子不要哭了。”
“我……就……不应该……吃……那个糖，那个糖……一点……也……不好吃。”
傻子抽泣着说出。
桂曦看傻子洗的差不多了，赶紧让傻子去休息一会儿。
“傻子，你累了，去休息吧。”
桂曦帮傻子擦掉鼻涕，用手帕抹干眼泪。
“妈妈，你一直都这么年轻，永远都不会老去。即使你老了，但在我的心里，你永远是年轻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