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往事不可追
傩圣起身推门，他想晒晒太阳，毕竟这些天也久违了。更深一层的意思是想把自己身体内的阴暗都驱赶。
刚一开门，陆昱就上前，似乎就在门口静候着，吓了傩圣一大跳。
“师父，你醒来了，真是太好了！”陆昱十分开心，跳着跑了过来，如同一只山野里得到了颗桃子的野猴子。
“为师还没病死，就要被你吓死了。”傩圣抬起胳膊抚摸着自己的小心脏，似乎要给它顺一顺。
陆昱只是嘿嘿傻笑，一副傻狍子样。
但傩圣看见陆昱这么焦急地跑过来，内心还是很欣慰的。然而，他还是想逗逗他这个傻徒弟，于是他挑了下眉问道：“我原本是不想活的，你们为何又费心费力把我从鬼门关里捡回来？”
“你规划的未来里有我们，那么我们的未来里也必须有你！”陆昱天真浪漫地回答道，“师父，我们上下一心，众志成城，定会战胜重重险阻，达到我们想要的。”
傩圣被感动到了，自己是何等的幸运，这一辈子能遇到陆昱这样的天使般的徒弟。
“一定会的！未来一定是光明如昼的。”傩圣抚摸着陆昱的脑袋，眼中熠熠生辉，看向远方，竭力地藏着心中的波涛汹涌。
过了一会儿，陆昱像是想到了什么，绕过挡住他视线的傩圣，左右张望。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陆昱又向屋内走去寻找，还是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的，便抬头问傩圣：“咦？师母呢？哪去了？”
傩圣一脸问号，嗯？师母？“谁告诉你的？她可不是你们的师母。我这个样子，别侮辱人家。”傩圣赶紧摆手否认，可身体已经出卖了他，他此时羞红了脸。
“哦，哦，好，我懂。”陆昱一副贱兮兮的表情，眯着眼睛看着他师父，“师父一点都不难看，帅极了。”
“小兔崽子，如今敢取笑你师傅了。看招。”傩圣说着就打了上去，在陆昱头上留下了一道不轻不重的巴掌。
陆昱哈哈大笑，也不躲，“师父，一点都不疼。”他捂着脑袋傻傻笑，“我希望，你能一直这样活着，哪怕是打我呢，我也开心。”
傩圣听完心头一震，觉得陆昱真的是个小天使，总能温暖着自己，为自己平淡险恶的日子里带去趣味。
“那你可要好好锻炼身体啊，等为师身体恢复好了之后，力量会大到你怀疑人生。”傩圣要求他道。
“好啊，师父，那你快点恢复好，我随时静候着挨打。陆昱随时待命。”陆昱心甘情愿当好师父挨打的对象的这一角色。
傩圣就这样笑着，他脸上的胡子随着笑的动作上下乱晃。进了屋内。
“咦？卫教王呢？怎么没和你在一块？”傩圣疑惑地说，因为在他的印象里，卫鸿鹄是一刻也不愿离开陆燕雀和陆昱的身边，这次是怎么了？“你们闹矛盾吵架了？”
“没有，师父，我和卫教王好好的。”陆昱没有听出言外之意，一本正经地回答，随傩圣进了屋，“卫教王和凡渊和尚一块，在偏房里交谈。”陆昱又补上了一句，“卫鸿鹄不让我听。”
“凡渊？”傩圣反问了一声，“是我临昏迷时说的那个和尚吗？”
“对啊，师父，这次还多亏了这个凡渊，我才能上天去把牧月神带下来救你。不过我有个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陆昱其实是真心想问为什么凡渊和杨文涛一模一样，但又害怕师父刚醒来精力不足。
“他现在在哪里？”傩圣有些严肃，没有思考陆昱的后半句话，但又想到刚才陆昱已经说过在偏房了，便改口，“走，带我去见他。”
陆昱不明所以，但见到师父的眼神严厉，嘴唇紧闭，立马带着师父过去了。
到了地方。真奇怪，两个大男人白天就谈一点事情，还紧关着门。陆昱敲了敲门，没人回应，便壮着胆打开了门。
一进门，两人被眼前的一幕吓呆了：
卫鸿鹄悠闲地坐在桌子前，手里端着一盏茶，正往嘴里送。而他的旁边，是一个几乎浑身裹着白布的东西，像一个大粽子。不是凡渊和尚又是谁？此时的凡渊，扭动着身体，可怜他行动不了，也发不出声音，因为他的嘴里还被塞着一团白布。
“你这是在干什么？卫教王。”陆昱看到凡渊被五花大绑着，一边问，一边上前就要去解开白布。
卫鸿鹄仿佛没听见，依旧在我行我素，端着茶。那茶好像有些热，冒着氤氲热气，向上飘着。他眼神下垂，看向清澈飘香的茶水。
待到陆昱给凡渊松完绑，卫鸿鹄才放下手里的茶，起身对着陆昱说：“他对师父出言不敬，我只是在教训一下他。”
陆昱原本就觉得凡渊对师父的态度不太好，此时也就无言以对。
而这边，傩圣听完，哀怨地叹了一口气，对着地上还未起来的凡渊说：“你走吧，还回到你的庙里去。”
凡渊也不搭理傩圣，他的脸色因为刚才嘴被堵着而憋得通红，站起身来拍了拍僧衣上的尘土，眼神凶狠的瞪着卫鸿鹄，但经过刚才的比较，认识到自己确实打不过卫鸿鹄，自然也不敢贸然上前。
卫鸿鹄察觉到这个不太善意的眼神后，回了一个邪笑，好似在嘲笑刚才不知道是谁被自己耍得团团转。
“日历，你随我回去吧，这里太危险了。”凡渊不再理会卫鸿鹄，扭头对着陆昱讲道，语气带着些许哀求。
陆昱很惊异凡渊会这么说，在这里再次见到杨文涛自己心里还是很欣喜的。但他不想走，这里还有一大推的鸡毛蒜皮的事情等着自己去解决。
于是刚想开口婉言拒绝，只听卫鸿鹄霸道的又带着一丝轻蔑：“你算什么东西，敢要求我们的陆教王做事。如果你还记得我说的话，就快快打道回府。回你的庙里，念好你的经，当好你的和尚。”
“我会走的，不用你催。”凡渊恶狠狠地怼卫鸿鹄，与刚才和陆昱讲话时的语气格格不入，天壤地别。与陆昱郑重道了别后，往外走去。
“文涛，我送送你吧。”陆昱看着凡渊走时落寞的身影，他觉得杨文涛以前确实很照顾自己，想同样对待他。
刚走到门口，陆昱就感到被一股强劲霸道的力量拽了回去，是卫鸿鹄！
“你干什么去？”卫鸿鹄瞪着惶恐的吓到花容失色的陆昱，义正言辞地说道：“你为什么对谁都客客气气的？他又不是没腿走不回去，用不着你多此一举，你还去送送。”
“那我，就不送了。”陆昱很害怕，胆怯地试探，感觉卫鸿鹄像个发了疯的狮子，下一秒就要吃了弱小的自己，“你先放开我，你劲太大弄疼我了。”陆昱挣扎。
卫鸿鹄这才意识到，紧忙放开了手。陆昱站好站定，拧着眉毛，歪头看向卫鸿鹄，在揣度卫鸿鹄此时的内心所想。但卫鸿鹄隐藏的很好，他只好作罢，撅了噘嘴。
“你去送送也好，阿昱。”傩圣开了口，看向凡渊离去的方向，语气有些悲凉，“毕竟，他也算是你半个师哥。只是，往事不可追矣。”
陆昱顿时神气地冲卫鸿鹄显摆，想看到卫鸿鹄生气的模样，没有注意到师父脸上落寞的表情。谁知，卫鸿鹄面不改色地要求道：“傩圣，他去的话，那我也要去。”
“那你和阿昱一块吧，切记，不要再冲动了。”傩圣仿佛猜到了卫鸿鹄内心所想，叮嘱道。
“知道了，知道了。”卫鸿鹄有些不耐烦，“放心，不会怎么着他的。”
说完，他盯着陆昱，眼神分明在说：“还不快走。”陆昱没能理会到卫鸿鹄的意思，还在疑惑地歪头，卫鸿鹄一见他那么呆的表情，无奈地摇了摇头，便拉起了他的手向外走去。
但陆昱越走越发现，这并不是凡渊的方向！卫鸿鹄要带自己去哪里？
“嗯，卫教王，我们的方向是不是走错了？这好像不是凡神庙的方向。”他们走了好大一会，陆昱才壮着胆子问。
卫鸿鹄停下了脚步，转身垂下眼眸，神色淡漠地看着陆昱，“你怎么总是提那个和尚，不送他不是正好吗？反正我是懒得送。”卫鸿鹄又补上了一句，严厉道：“我也不准你送。”
陆昱刚想解释是杨文涛对自己很照顾，但突然反应过来，卫鸿鹄是自己的什么人啊，凭什么他不让送就不送。
可鬼迷心窍的自己偏偏就是信他的话，没有缘由的。
但他还没说出心中所想，就又被卫鸿鹄强力地拉走了。
“我们去一个地方，是我建的庙，一个属于我们两个的庙。”卫鸿鹄的声音从前方传到陆昱的耳朵里，“我劝你赶紧忘了他，今后，哼。”卫鸿鹄冷哼了一声，胸有成竹地说：“估计他也没有胆子来见你了。”
陆昱有些后怕，心想：这人占有欲真强，自己不从了他恐怕小命不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