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张天骄
“你是何人，如此靠近我们姐弟，莫不是想偷听？”
张家的天才少年蓦地转身，发现了三丈外的殷洛，当即厉声喝问。
才从长姐口中得知了金阳诀的厉害，加之他自幼便在象牙塔中成长，从来便是以自我为中心，想象力一向很是丰富。
来人又是一身黑袍面具，不敢透露真容，令得他的想法更为笃定。
“小弟，不得无礼！”
张芊妤急忙喝住张思远，他张家在这王都势大不假，但远谈不上只手遮天。
如此冒犯一个不知根脚的人，极不理智。
何况这是万宝阁，来人极有可能与自己一样，目的都是交易。
虽说交易金阳诀颇为机密，但已经谈妥，就算消息泄露出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毕竟万宝阁也不太可能自毁信誉，能与他张家竞争的这王都也没有几家。
“姐，这人连面都不敢露，肯定不怀好意！”
张思远压根儿没将张芊妤的呵斥听进去，如同一个被迫害妄想症患者一般，依旧我行我素。
“张小姐，张天骄这般诋毁我的客人，是否有些不妥？”
作为当事人的殷洛还未出言为自己辩驳，万宝阁负责寄卖的何掌柜却先开了口。
这何掌柜的长相可谓是中年典范：秃头矮胖富贵男，颔下留有一戳小须。
此言一出，张芊妤立马向还想开口的张思远投去一个严厉的目光，又分别向何掌柜与殷洛投去一个歉意的目光。
“客人要寄卖何物？”
何掌柜并不想太过苛责张家姐弟，转头询问殷洛。
不管万宝阁的地位再如何超然，始终也是外来户，和气才能生财。
“功法。”
殷洛轻描淡写将目的道出。
何掌柜脸上写满淡定，万宝阁号称万宝之乡。
就连殷川国众多世家现在能拿得出手的功法，基本都出自万宝阁之手。
在何掌柜看来眼前此人不可能拿出更有价值的功法。
他甚至想要发笑，名不经传的低级功法而已，还弄这么身行头，真是多此一举。
何掌柜瞬间有些兴趣缺缺，只见他轻抚胡须，漫不经心道：
“阁下所持功法是中品还是上品？”
“若是中品的功法，就要请阁下移步外阁了，那边也能处理此事。”
这般轻描淡写语气，加上毫不在乎的态度，任谁都能感受到何掌柜的不屑。
看到何掌柜流露出这般态度，原本在一旁已经偃旗息鼓的张思远张天娇重新来劲，颇为不屑的道：
“露出马脚了吧，我就说那家伙不是好人，竟然将功法拿出来寄卖。”
“打扮成这副模样，那功法也不知是何处抢来，藏头露尾的鼠辈！”
一番冷言冷语，将殷洛贬得一文不值，听得张芊妤紧皱秀眉，也不由生出几分轻视。
拉起身旁张思远的手臂就准备离开这万宝阁，她可不想张家的雏鹰被这种人惦记上。
“倒的确是一中品功法，不过”
殷洛略一沉吟，如实应道。
“那只怕得让阁下失望了，鄙人这边实在抽不出身。”
殷洛话音未落，就听何掌柜哂笑一声，连连摆手示意殷洛离开。
正准备重新招呼张家姐弟商讨事宜，却不料殷洛又道：
“如今这万宝阁如此挑剔了吗，竟连鬼级中品的功法也不感兴趣了？也罢也罢。”
殷洛摇了摇头，转身欲离。
“鬼级中品！”
何掌柜敏锐地捕捉到了殷洛话语中的讯息，心下惊骇，他原以为眼前人所言不过是人级下品，哪料竟看走了眼！
“客官请慢！原先是鄙人怠慢，还望恕罪！”
何掌柜当即一改先前傲慢，换上一副殷切模样，急忙叫住殷洛。
“鬼级功法，那可是三年的业绩，就算被这人晃点，也万不能错过！”
殷洛沉吟片刻，最终还是转过身来，直视何掌柜。
何掌柜尬笑几声，又出声道：
“口说无凭，不知客人能否将功法让鄙人一观。”
“何掌柜竟信这人胡捏，就他也能拿出鬼级下品的功法？简直笑掉大牙！”
远处张思远见状，语带不屑地出言嘲讽。
想他张家为了一部鬼级下品金阳诀便要花掉大半家底，就能知道鬼级下品功法的珍贵。
若是真有那种级别的功法，眼前的鼠辈怎么可能拿来寄卖。
殷洛并未理会一个小毛孩子，袖袍一震，一卷书册出现在其掌中。
递予何掌柜，殷洛才道：
“此功法为青灵诀，至于品阶？相信掌柜的自有眼力！”
望着眼前此物，何掌柜瞬间失神，内心剧颤，手也跟着微微颤抖。
连张家姐弟也短暂失神，还不待何掌柜说话，张思远便仿佛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捧腹大笑起来。
“笑死了，随便拿出几张旧纸就说是鬼级中品，你怎么不说是神级功法呢？竟在这里招摇撞骗。”
简直荒谬，整个殷川国只有王室拥有鬼级中品的功法，这是众所周知的事,难道他还有能耐将王室的功法倒卖不成？滑天下之大稽！
然而何掌柜却并未出言，而是一脸凝重地接过殷洛手中的书页，作为万宝阁分阁的掌柜，他自是见过世面的。
压下心中的激动，何掌柜颤抖着将书页缓缓展开，若这真是鬼级中品功法，凭借其创造出的业绩，那他便能向总部申请调离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见得何掌柜的神情越发凝重，那张思远与张芊妤相视一眼，随后静待结果。
时间一点点过去，而何掌柜却越发沉浸于功法之中，脸色十分凝重。
不知过去了多久，那何掌柜才长舒一口气，从那般状态中清醒。
“真是玄妙的功法啊！”
听得何掌柜的感慨，张芊妤心头剧震，不由得露出吃惊之色。
然而，一旁的张思远却冷不丁出言道：
“假的，一定是假的，鬼级中品的功法怎会这般常见，何掌柜，一定是此人使了手段，你万不能被糊弄啊！”
“张小姐，你若再如此纵容张天娇这般诋毁我们万宝阁的客人，那敝阁与贵府的交易只能择日再谈了。”
何掌柜亲自掌眼的东西，出错的概率极低，当下也不再顾忌交易的情分，语气冷厉。
而那张芊妤却并不愚蠢，转身‘啪’一下打在张思远的脸颊之上，稚嫩的脸颊瞬间红肿。
张思远懵了，毕竟是个十岁的孩子，从小在蜜罐中长大，何时受过这种委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来人，将少爷送回将军府。”
张芊妤从门外叫来下人，给下人使了个眼色后，将又哭又闹的张思远带离。
做完这一切后，张芊妤这才向殷洛投去歉意的目光，微微躬身道：
“愚弟年龄尚小还未懂事，相信阁下大人大量，不会与他计较。”
若是她不这般道德绑架，殷洛对此女的印象或许还好上几分。
眼下殷洛要是不原谅，倒成了他小气了。
果然最毒女人心！
殷洛没有理会张芊妤，转头与何掌柜商谈起了功法的买卖方式。
分为两种：一种便是万宝阁以520万的价格直接收购；另一种便是以400万的价格寄卖，寄卖成功后，万宝阁将收取成交价的六分之一作为佣金。
殷洛正在思索之际，一旁听闻此消息的张芊妤便急切的说道：
“张家愿以530万的价格，买下阁下的青灵诀！”
“那多的10万便当做小弟向阁下的赔罪！”
殷洛闻言，对此女的印象更差，一旁的何掌柜也是脸色微沉，后悔先前没清场。
此女打的什么算盘，明眼人一看便知，说得好听拿10万作为赔礼。
实际上按照殷川国鬼级中品功法的稀有程度，若是拿来寄卖，最终成交价铁定在650万往上，就算万宝阁收取六分之一的佣金，那殷洛起码也能有540万往上的纯利。
此女一定是看在殷洛没以真容示人，认为功法来历不正，觉得他急于出手而万宝阁的收购报价太低，想捡便宜罢了，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张小姐，你莫非忘了张家已经在万宝阁下了金阳决的订单？”
何掌柜的脸色极为难看，毫不避讳的在他面前搞这一出，他的心情很难愉快起来。
“金阳功的订单自然作数，我张家向来不会食言。”
张芊妤自信道，家底只要够支付金阳功就行了，至于青灵诀，根本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现在最担心的反而是这青灵诀的消息泄露出去，到那时再想拿下，可就悬了。
再说了，只要稳住这人，将青灵诀弄到手，金阳功转手就能出，到时候张家相当于白赚一本鬼级中品功法。
“也不怕吃多了撑死！”
何掌柜冷哼一声，自然清楚张芊妤的如意算盘。
但他并未出声干扰，他相信能拿出这个级别的功法的人不会不长脑子，会做出正确的选择，他何必当冤大头加价。
“张小姐的好意心领了，但我还是选择以520万出售给万宝阁。”
一直观望的殷洛平静出声，语气没有一丝波澜。
“为什么！难道是阁下嫌10万的赔礼太少？”
“若是这样，那我张家可加到540万！并且保证不会泄露阁下一点信息！”
张芊妤急声加码，迫切渴望殷洛与张家交易。
“不是价格的原因。”
殷洛缓缓摇头，主意已定。
“以520万的价格与贵阁交易，我还有一个条件。”
“何掌柜，能否换一地说话！”
殷洛瞥了一眼张芊妤，何掌柜瞬间秒懂，也不再顾忌那与张家未完成的交易，与殷洛走进密室之中。
“该死，这家伙竟然油盐不进！”
“希望小弟能尽快将此事告知父亲，由他亲自出面搞定！和王室相同等阶的功法，我张家一定要得到！”
思量清楚，张芊妤不再停留，径直往阁外走去。
却不料行至门口时，被两个护卫拦了下来。
“张小姐，那位贵客未完成交易前，便只能先委屈你了。”
“可恶！”
密室中，何掌柜与殷洛交易的很是顺利。
“此事便拜托万宝阁了，若是有了消息，便按照约定挂好信物，届时我自会前来。”
殷洛平静地道。
“小事一桩，以我万药阁的消息渠道，想必很快便会有结果，谈何麻烦。”
交易达成后的何掌柜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拍着胸脯保证。
“另外，我不管那功法你们如何运作，但若是让张家的人透露出了我的消息，恐怕等到拍卖那天，那功法的最后一段口诀是得缺失了。”
临离去前，殷洛冷声叮嘱道，随后身影一闪，先一步出了暗室。
何掌柜身形一顿，面色陡然阴沉了下来，沉吟片刻后，还是变换成日常神态，跟了出去。
“我张家还能出更高的价，为什么不给个机会！”
大厅内，张芊妤愤然质问，她想不通，难不成这家伙看出来了不成？。
“你当真以为我不知你那弟弟回去做甚？”
殷洛冷笑一声，随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