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被兔爷夺走的初吻
“吴妈……李叔……爷爷……还有，还有，谁来着……开门……”
凌季醉醺醺地敲着别墅大门，沉沉的大脑里还在想着，记得家里还有个人呢，叫什么来着？
吴妈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急忙跑出来，顺便冲二楼窗户喊了声：“褚少爷，小少爷他回来了！”
说完拉开大门。
凌季抬起眼傻呵呵乐了一声：“你，你来了，我想起来了。”
“哎呦老爷子还在家呢，你小点声！”吴妈急忙过来过扶住凌季，担忧地往书房窗口看了一眼。
岂料凌季只轻轻地搭着吴妈的肩膀，重心似乎都偏向了另一边，嘴里还奇怪地嘟囔了一句，“抱……歉，我晚了点儿。”
吴妈头一次扶着烂醉的小少爷这么轻松，腰都没疼。闻言，一脸疼惜，“小少爷，大冷天的咋喝那么多呢，要是睡在雪地里了那多危险。这么大了，还总让人担心。”
凌季突然一顿脚，看向吴妈，“担心？担心……我……干什么？又……没人知道……我是，我是……凌家长孙……”
吴妈在凌家有三十多年了，她是看着凌季长大的。她明白小少爷看似嘻嘻哈哈没心没肺地，满不在乎，虽然衣食无忧，但其实小少爷从小到大因为假身份而遭受了不知道多少白眼和指点。
老爷子自然心疼孙子，但他始终觉得凌季思想还不太成熟，处事能力还不够，身份一旦被公开，如果哪日招来横祸，老爷子不知道自己还能为爱孙阻挡多少……
吴妈轻声叹了口气，知道小少爷心里苦闷。她边掺着凌季上楼梯，边心疼地劝道：
“小少爷，咱们家所有人都担心你，都关心你的。不管什么事，都不能这么，这么作践自己对不对？哦就连褚少爷，这一天不知道去大门看了多少次了，就盼着你回来。谁让咱们小少爷招人疼呢，是不是？”
“褚少爷……”凌季晕乎乎地又一傻乐，“你真的……去等我——”
凌季喝得眼里雾蒙蒙的，不知道那颗迷糊的大脑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猛地停住脚，头偏向一边。吴妈听到他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你才不会……去等我！”
说完便猛地往手臂两边都推了一下，吴妈自己被迫下了两个台阶才站稳，而小少爷重心不稳往后一倒眼看着就要摔了，吓得吴妈差点喊出来！
岂料小少爷又突然被扶了一下似的，稳稳地直起了身。
小少爷不知为何一直在对着空气挣扎，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嘟囔，“起开，不用……你扶！我自己……能……能走。”
直至吴妈眼前突然闪现出一个高挑的人影，惊得她瞬间跌坐在台阶上，拍了拍胸脯，“哎呦我滴妈，褚少爷您在也不出个声，吓死了吓死了！”
褚岑看着无意间扣上自己手的那位胡闹的少爷，忍着想踹趴他的冲动，还是先对吴妈说了声“抱歉。”
谁能想到就这么几步路，凌少爷也能作点妖，好像他堂堂一个外界闻风丧胆的褚氏当家人，专门喜欢吓人玩儿似的！
如吴妈所言，褚岑从下午开始，便时不时地暗示自己，房间的暖气太闷了，他需要去庭院透透气。
结果到了庭院，再继续暗示自己大门外的风景他还没怎么欣赏过。
于是每次出来后，最后都在门口徘徊一阵，欣赏远处马路上的风景。
至于吴妈为什么知道褚少爷出来好几次，是因为南方过来的褚少爷，实在是觉得北方的户外太特么变态冷了！所以吴妈才时不时地，就看到敞开的大门处，半空飘着一杯热茶……
凌季敲门时，褚岑已经在门口了，只不过这次没端茶，所以吴妈以为他还在二楼。
只是听着门后的醉鬼似乎就差自己的名字喊不出来，褚岑瞬间黑了脸，不想管他了，反正吴妈已经过来了。
可谁知，大门一开，忘了他名字的醉鬼却把那片温感早就烙在了心里。他对着空气中那道赌气的背影嘿嘿一乐，问他，“是你，你来了。”
……
既然褚少爷在，吴妈便放心地去厨房了。每次小少爷喝酒回来，她都会给他煮碗姜汤。这次多了一个褚少爷，她想得多煮点，也不知道那么瘦的褚少爷下午出去那么多趟，会不会着凉。
褚岑见吴妈走远了，终于收起了脸上的和善。
“不要闹！”褚岑猛地按住了咋咋呼呼的凌少爷的手臂。
亏得凌少爷仗着喝多了有恃无恐，不然眼前褚少爷眼里的刀，分分钟让他想钻墙里。
褚岑黑着脸架起凌季一条手臂，另一手搂着他的腰用凌季反抗不过的力道，将他几步扶回了房间里。
把凌季往床上一扔，褚岑盯着瘫成一堆泥的凌少爷，有火发不出。
他自然被气得狠了。
也不知道那个姓柏的还有什么好见的，就算见了又有什么话能说到天黑，还喝得这么醉！
被醉鬼咋呼的，褚岑觉得出了一身汗。他脱掉厚厚的外套，突然间闻到衣领上有一种萦萦绕绕的似乎是残留下来的味儿。
他蹙起眉，心里闪过一个念头。
马上，扑在凌季上方罩住了他。
他抓起凌季的大衣领闻了闻。
果然。
真是苦了凌小少爷了，褚岑冷笑一声，这么多天褚岑都没发现他身上居然带着烟，憋死他了估计！
对这么一摊烂泥，骂也没用踹也没用，褚岑真是，一拳打在棉花堆上，火儿都没处发。
“热……热……”
身下人突然拧着眉嘟囔上了，凌季软绵绵的两只手开始撕扯自己胸前的大衣。
“怎么没热死你？”褚岑直起身，实在懒得管这位气人的少爷。
他刚把腿迈到床下，手腕却被捉住了。
“帮我……帮我脱了……谢……谢谢。”
凌季带着褚岑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衣领上。
褚岑看着凌季额头上密密麻麻一层细汗，和那紧皱的眉头，恨自己为什么这么容易心软。
他三下五除二把凌季的外套鞋子脱下来，顺便把凌季大衣怀里的香烟打火机没收了。又给他抱到床的正中心，给他塞进薄毯里。
应该是舒服些了，凌小少爷闭着眼嘿嘿一乐，把再次准备迈下床的褚少爷手腕一抓，完全凭肌肉记忆把指尖插进了那只手的指缝中，“升……升级啊褚少，别走啊。”
“……”
不过很欣慰，至少这醉鬼算是把他的事儿始终记在心里。
褚少爷靠着床头，又恨上自己了，什么时候自己这么容易被哄了……
“当当当！”吴妈端着姜汤，敲了敲还没关严的房门。
褚岑试着抽出手，却没成功，便让吴妈进来了。
凌家都知道两位少爷需要牵手升级的事儿，所以吴妈看到那两只紧扣在一起的手，也不甚在意。
她把汤放在褚岑身侧的小床头柜上，想帮着把一直又傻乐又乱嘀咕的小少爷扶起来，谁知凌小少爷一把挥开吴妈，不满道：“走开！他，他，他喂我。嘿，嘿嘿！”
褚岑被他嘿得，一脸黑线……
吴妈没办法，只得留一句“辛苦你了褚少爷”，便出去了，顺便关好了门。
褚岑没动。
因为这傻少爷估计马上睡着了，竟然闭着眼睛安静下来了。
“嘿嘿！你以为……我睡着了？”傻少爷猛然颤动下睫毛，乐出声，“你个……傻……傻少爷，我……要喝姜汤……嘿嘿……”
褚家傻少爷：“……”
“啧！”褚岑皱下眉，好不容易给凌季半扶了起来，这少爷却不老实，霹雳扑棱地，没个消停劲儿，“不要弄洒好么，凌少？”
褚岑费了大劲，给凌少爷喂了一碗热乎乎的姜汤，末了抽出张纸巾，给他擦了擦唇角上的汤渍。
“满意了吗，凌少爷？”褚岑被折磨地没多少力气发火了，有些认命，有些无奈。“满意了就睡觉，好不好？”
谁知凌少爷不领褚岑难得对他这么温柔的情，他手一指小桌子，好像很生气，“不好！还，还没喝完！”
褚岑看着吴妈也给他准备的那碗姜汤，额角要跳爆了……
这少爷到底是什么体质，能吃能喝，不怕撑死？
褚岑决定真不能这样惯着，于是无视凌季脸上的气呼呼，拍开他那只手指，冷声道，“不行，那是我的。”
“你的？”凌季手疼了一下，无力地甩了甩，“你的……你……怎么不喝？”
褚岑马上偏过头去，不想面对醉鬼的质问。
他可不会说，他怕苦。
凌季猛地把浑圆的脑袋凑了过来，“哦，你……你怕苦……是不是？”
“……”
“睡觉去！”褚岑把那颗球儿推开，站起身就往洗手间走，假装镇定，无视那双笑得亮晶晶的眼眸。
简单洗漱一下，褚岑很快就出来了，却马上就看到，凌少爷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了床边，手搭在那只姜汤碗的边上，看着他，笑眯着眼。
褚岑直觉这少爷要不干好事儿……
果然，褚岑没拦住。
凌季瞬间端起碗，哈哈大笑一声，像梁山好汉一样，咕咚咕咚闷了下去。
最后，鼓着两腮，咋吧咋吧眼睛，对无语死了的褚少爷软绵绵地挥了挥手，示意他过来。
褚岑无奈地插着腰原地转了一圈，最终走过去在他眼前坐了下来，顺便牵住了他的手。“怎么了？”褚岑拧下眉，“那么苦，哪里好喝——”
什么防备都没有的褚岑，被不知发什么疯的凌少爷猛然推倒了。
紧跟着唇上一热，他下意识地捏紧了凌季的手指，喉间滚动了两下，那缓缓落入他口中的姜汤，顺着嗓子，流进了胃里。
凌季没有马上起身。
或许褚岑的唇瓣很柔软，他竟又把唇贴了上去，却不是吻，只是轻柔地厮磨。
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眼睛醉得已然半眯了起来，看着不知为何一动不动的褚少爷嘿了一声，“好……好喝吗？还……还苦吗？”
“啪”得一声，凌少爷的头砸在了褚岑的半侧脸上，像没骨头似的，不省人事了……
褚岑被砸的终于有反应了，闷哼一声，眉间瞬间拧起一道沟。
他稍微垂下眼皮，看着马上划到他颈窝里的那颗浑圆后脑，喉结又重重滑动了一下。
保留了二十六年的初吻，被一醉酒的兔爷儿夺走了。
可为什么，他一点都不讨厌，甚至有某种异样的冲动……
褚岑觉得，哪里有些失控，心有点乱了。
他抽出还和凌季十指相扣的手，慢慢直起身把熟睡得凌季重新抱回枕上，给他盖好了被子。
他从裤兜里掏出子禾的照片看了好久。有件事，他觉得必须要尽快确认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