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赌输了?弯了?
“老爷?老爷!”
张管家怼了怼有些泪目的凌老爷子,又向两位少爷抱歉地笑了一下。
“褚岑?褚岑!”
凌季挠了挠褚岑的手心,也看着两个老头儿不好意思嘿嘿两声。
凌老爷子注目着眼前和褚霄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年轻人,往事在脑海里过电影一般,一一重现,忍不住湿了眼眶。
褚霄到底是走得太早了。
褚岑盯着凌老爷子那双染上风霜,眼皮已然下垂的桃花眼,和那颗比凌季的要大一点的眉尾痣,不由地额角跳了跳。
凌季果然没说谎,这玩意儿他们家批发的。
“咳!”
李管家大咳一声,提醒凌老爷子,别在年轻人面前失了态。
这一声太大,一直在厨房忙乎的吴妈都忍不住探出窗户往外看了一眼,之后立刻兴奋地喊了一嗓子:“小少爷!你回来了!”
凌季闻声偏过头去,脸上瞬间露出了小孩子般开心的笑容,“吴妈,给我做什么好吃的?要饿死了!”
吴妈嘴都合不上了,几日不见小少爷又消瘦了一些,她看着心疼死了。可得给小少爷多补补。“小少爷,一会儿给你包你最爱吃的饺子!再杀只鸡,给你炖汤!”
“饺子?”
凌季眼里都放光了……
“多包点,吴妈!”
早就回过神了的褚少爷,背后打量了一下凌少爷,眼神有些捉摸不定……
“那个,小岑?”
也早就回过神来的凌老爷子忍不住又打量了一眼,正对他爱孙发出不明所以有点危险的眼神的,褚家小少爷,随后换上了一副和蔼的笑脸,“小岑,都是一家人,你看你来就来,还买什么花!太客气了!”
凌老爷子接过那束娇艳的郁金香,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嘿!还挺香!老李,拿我书房插那大瓶子里,去!”
褚岑:“……”
“哎!知道了老爷!”
李管家捧着郁金香颠颠地跑回屋了,路过厨房,他环顾了一下四周,从花束里抽出一支,敲了敲厨房的门。吴妈一抬头,马上脸一红,“哎呀!你个老不正经,影响多不好!”
张管家腼腆地傻乐一声,“小少爷早就知道了,没什么影响不好。你拿着,挺好看的。”
吴妈脸更红了,回想一下怪不得小少爷几次看着她一脸坏笑,“这孩子!”吴妈接过花,把厨房门关上了。
庭院门楼下,仅仅半个小时的时间,褚岑对这初次见面的主仆一家人,算是有个大概的了解了。
他刮了刮鼻尖,看向凌老爷子,稳重又礼貌地回道:“凌爷爷,初次见面没买什么礼物,花儿,希望您喜欢。”
凌老爷子对初次见面的褚家长孙,也是真打心底的喜欢。
年纪轻轻,就能接手褚老头儿的产业,到底是有点本事。如果自己的孙子也像小岑这样,不是只知道吃喝玩乐,他得省多少心。
一直置身事外的凌小少爷感受到了来自他爷爷那道幽怨的目光,忍不住疑惑道:“干嘛啊爷爷,想我了?”
凌老爷子真想好好疼疼大孙子……
“凌爷爷,”褚岑看着两位之间突如其来的对峙,很礼貌地打断了一下,“抱歉凌爷爷,我,怎么没看见子禾?”
“咳咳!”
“咳咳咳!”
“咳咳咳咳!”
连同又走出来的李管家,三个凌家的老少一起像被呛着了似的,差点上不来气!
褚岑眼睛在三人身上依次转了转,却没说什么话,等着他们说。
凌老爷子没想到褚岑连大门都没进,这么快就问了。
不过,这几天他早就想好了。
这门亲事,到底是他自己种下的因果。
褚霄已经离世,不管小岑对他,对凌家,有什么怨言,甚至恨意,他凌家,都统统买账。
眼下只有为这孩子及时止损,才是正道。
凌老爷子叹了口气,严肃了起来。
“小岑,有件事儿,爷爷一直没跟你说,其实子禾——”
“哦子禾去实习了,在外地!”
凌季慌忙打断了凌老爷子的话,上前一步挡在了他和褚岑中间,并一个劲儿地对那俩懵逼的老头儿眨眼睛。
凌老爷子也眨眨那双桃花眼,不知道兔崽子玩儿的哪一出。
岂料他还没反应过来,凌季的肩上突然落下一只手,压着他给他转了过去。
褚岑盯着他那双快眨抽筋了的眼睛,偏了下头,“实习?”
凌季僵硬地笑了笑。“实习。”
“在外地?”
凌季机械地点点头,“对,去,去外地了。”
“怎么现在才说?”
“因为,因为,哦你不是买完花,去了一下洗手间吗,那会儿,子禾通知我的,我,我忘了跟你说。”
凌老爷子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他知道,事出必有因,小崽子态度反覆无常的帐,他可以抽时间再跟兔崽子算。
眼下,他看着凌季似是要顶不住了,想着还是得替那兔崽子兜住了。
“小岑,小岑,”凌老爷子上前一步仰起头,笑呵呵地把小岑转过去了。
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长得,比小季还高。
“小岑啊,爷爷没告诉你,子禾才出发没多大一会儿,实在是有点赶。你看你来也没提前说声儿,不然,我就不让她去了不是?”
褚岑来回看着那两双一模一样的桃花眼里,无尽的真诚,和一丝显得僵硬无比的傻呵呵的笑,心下觉得,自己被当三岁小孩了。
但是面上却一挑眉,既而又有些愧疚,“抱歉凌爷爷,是我来得太唐突了,您别介意。”
“咳!不介意不介意!那个小岑,咱们进屋去哈,外面冷!”
凌季终于松口气儿,暗自拍了拍胸脯。在褚岑身侧偷偷给他爷爷比了个赞。
凌老爷子瞪了他一眼,却盯着两人像连体婴一样从一开始就不离不弃贴在一起的样子,不禁有些疑惑。
但是年轻人,花样多,他也懒得问。
第一次来凌家,褚岑终归是要陪凌老爷子唠一会儿,关于褚家的人,褚家的产业。
这么多年已过,两家也早都亲兄弟明算帐,企业早已经分割,但褚老头儿临终有遗言,褚家的企业,凌老头儿有绝对性的话语权。
大概半个小时了,凌老爷子还精神抖擞地讲个没完。褚岑靠着沙发而坐,凌季好哥们儿一样坐在沙发扶手上,一直相陪。
褚岑第一次来北方,虽然在酒店已经适应了那么多天的北方的暖气,可眼下书房里异常的闷热。
他悄悄捏了捏凌季的手指,意思很明显,想办法,出去透透气。
谁让两人手牵手,没法儿脱掉大衣,两人头发丝儿里都是汗。
凌季接收到信号,马上心领神会,关键是自己也实在要闷死了,他马上打断了凌老爷子,“爷爷!我带褚岑,去休息下。他……昨晚都没睡好。你看,那俩熊猫眼,丑死了!嘿嘿!”
褚岑:“……”
凌老爷子闻言马上认真看了看褚岑,末了咂咂嘴,大声道:“可不是吗!比熊猫还黑!小季,你带小岑回房里去歇一会儿,饭做好了再叫他。”
郁闷的褚少爷:“……”
凌季带着褚岑直奔二楼自己的房间,扯下围巾后,两人手心手背都潮乎乎的,凌季没注意到褚少爷,有些脸黑。
他自顾地抽出手,边脱衣服边止不住地嘟囔,“闷死我了闷死我了!我们北方,冬天屋里没法儿呆,暖气热得不行。你不习惯吧?你等着我给你找件薄外套——褚岑?”
凌季关上衣柜的门,拿着两件外套,回身环望了一圈儿,感觉那片温热在洗手间。
他走过去发现褚少爷不是在上厕所,因为没锁门。
“干嘛呢?”凌季好奇,便把手指塞进褚岑的指缝。结果看见褚少爷正满脸不明的黑线,盯着镜子。
凌季在褚岑眼前挥了挥那只空闲的手,颇为奇怪,“褚少?”
褚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给他抵到了墙上,将一身的危险低气压转向了他,可开口时却是闷闷地,竟有些幽怨,“很丑吗?”
“啊?”凌季有些懵,“什么丑?”
褚岑看着他,没说话,又闷闷地放开了他。自己出了洗手间,捡起床上的外套,闷声换起来。
不一会儿,洗手间里传来一阵要死了似的越来越大越来越抽抽的笑声,凌季捂着肚子,就差没打滚了,“褚,褚少爷!”
他跑出洗手间,走到褚岑跟前,又觉得这会儿看不见褚少爷的脸有些亏地慌,于是让他现了身。
凌季要乐得上不来气儿了,他越盯着褚岑,褚岑越闷闷地不搭理他。
凌季可没见过此刻这么没战斗力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的褚少爷,他可不会错过机会。
“褚少爷?”凌季不怀好意地干笑了两声,“你很在乎丑不丑?为什么?怕我嫌弃你?”
褚岑要挂上他的大衣,想甩开此刻又黏人又烦人的手,谁知竟没甩开,凌季早就知道他又要隐身,早就使出吃奶的劲攥着了,暗想你褚少爷也有想甩手的今天。
野狼崽子一兴奋就浑身都是劲儿,于是此刻柔弱的褚少爷一下子被拥到了墙上。
褚岑马上抛掉了郁闷,取而代之的,是心底那股异样,这样被凌少爷紧紧贴上来时那股异样的躁动。
傻少爷完全没注意褚岑的变化,看他老实地也不反抗,更得意了,于是靠得人家越来越紧,像土匪调戏小媳妇儿一样。“褚少爷,你那么怕我嫌弃你?长这么好看,还不自信?”
褚岑手心紧了紧,抚动了一下凌季的手指。
凌季以为触痛了褚少爷的点了,继续来劲。干脆,占个便宜,反正他是兔爷。
他抬起另一只手,竟压上了那张看起来很柔软的唇角,轻声又魅惑地,仿佛在向褚少爷下蛊:
“当你在意在一个男人面前丑不丑的时候,你就完了褚少爷,你,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