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渣男现行被暴揍
“凌季”!
柏原终于恼羞成怒,彻底扔了面具露出一副青面獠牙,“好笑吗!想笑老子今天就他妈让你笑够!一个只能躺下边的兔爷儿,总他妈装什么忠贞!”
他扭曲着脸拧笑了一声,红着眼像头臭气熏天的野兽一样,猛然就要去咬那弯他朝思暮想却怎么也尝不到的诱人的嘴角。
凌季除了那会儿让褚岑不要动后,一直未言一语。
看着完全变了一个人的柏原,他身体有些轻颤。
急剧的呼吸不知道是在为自己遇人不淑而悲愤,还是为自己如此匆忙的初恋即将画上句号而悲哀。
“你,你干什么?小季,别,别冲动!”
柏原举着双手,惊恐着盯着脖颈下方那把尖刃。
他实在想不通,凌季在哪儿抽出来的刀,还那么快!快得他依然没尝到那红樱桃般的嘴角有多甜。
他小心翼翼退后了两步,凌季才利落地收起季峭,之后垂下眼皮走向沙发,冷冷道,“滚吧。”
柏原虽不甘心,可就冲凌季刚刚收刀的利落劲儿,他虽满心疑惑却也不敢再造次,只得愤恨地又看了一眼凌季,转身就走。
可是貌似有人不同意,总觉得自己的技能,没发挥它应有的作用。
凌季心里有些乱,他知道褚岑就等在门口,但没心情管了,少爷爱作就作吧。
他靠在沙发上,揉了揉太阳穴,只轻轻地嘱咐了一句,“轻点儿。”
褚岑闻言无声地勾起一笑。他保证,会很轻,很温柔。
柏原没心情理会凌季那声莫名其妙地“轻点儿”,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眼前突然飘起的那把利刃上。
他不明白,这房间里怎么他妈那么多尖刀。
兀自飘起来的刀尖绕着他的面庞走了一圈儿,又顺着他的脖子划到心脏,他突然有种躺在案板上,等着被人开膛破肚一般的错觉。好像那把刀,正在找哪里放血比较合适。
他腿抖地快站不住了。可那房门却怎么拉都拉不动。
他惊恐地回头向凌季大喊了一声:“鬼,鬼!小季有鬼!”
可凌季没看他一眼,眼皮都没眨一下,好像听不到他的声音一样。
于是柏原更确定这房里有鬼了。
他拉不开房门,便颤抖着缩在了墙角,护住了脖颈,时刻盯着那把刀,怕一不小心丢了命!
褚岑并不希望岑崖上沾上臭烘烘恶心的血。他把刀放在了柜子上,却毫无征兆地抬起腿踹向柏原下流之处。
柏原又惊又疼,闷哼一声弯下腰捂住了根儿,可身前又突然传来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不做亏心事,怕什么鬼呢?”
他马上听出,这声音,分明就是电话里那个男人的。
墙角已经没有可逃的地方了,可柏原依旧不死心的要往墙里钻。
他眼前什么都没有,不知道该把视线集中在哪里,只得来回地转动着惊恐的眼珠子,口中含糊地喃喃,“你,你到底是谁!出来,出来!”
一声不屑的哼笑马上传进他耳内。紧接着,浑身上下完全没有规律的被一阵拳打脚踢,直至鼻青眼肿,嘴角哗哗往外渗血,整个人像只泡发的猪,丑得不能再丑。
他绝望之际听见空气中又传来了一道让人不寒而栗的低喝,“记住了,我是未来的,凌家孙婿!以后见着凌少爷,不想磕头,就滚得远点!”
一直假装看不见听不着的凌少爷,心头猛地一颤,有股暖流涌遍全身……
柏原被这位大神仙一样无影无踪的凌家孙婿,吓得六神无主,身上疼得不知道该护住哪里,蜷缩在墙角只口中一味地模糊碎碎念着:“记住了记住了……饶了我吧我记住了……”
褚岑实在受不了他那副丑样子,还那么窝囊,他本还想加码现身一下,想想算了吧。
上任一年,褚岑还没在外界露过面,姓柏的他还不配见。
他拉开房门,连踢带踹的给柏原踹出去了,柏原没站稳一个趔趄趴在了门口。
褚岑嫌弃地“啧”了一声,他忍不住走出去又补了两脚,踢球一样给柏原踢远了一点,这才满意地跺了跺脚,回了房间,关紧了房门。
他第一时间冲进洗手间,搓了几遍手,抽出几张纸巾擦擦鞋尖。
太脏。
出了洗手间,马上看到凌季瞪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有些呆。
褚岑脸上的狠厉还未消散,他突然觉得房里的暖气实在太闷,于是把身上那件薄薄的开衫脱了下来,只穿内里一件衬衫。
凌季知道褚岑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体温有些高,应该是揍人揍累了。
“辛苦了。”凌季没有动,只不轻不重地动了动嘴皮。
褚岑偏过头看了他一眼,却没说话。
懒得说什么。一个渣男而已,他以为凌季那呆样是有多舍不得。
房里还是热,褚岑倒了杯茶要解渴,可拿起来刚放到嘴边,茶杯却马上被伸过来的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抢走了。
凌季呆呆地仰头喝光,又把空茶杯重重地一放,机械性地道了声:“谢谢。”
褚岑要被他气死了。
他猛地站起来,脸色比之前揍柏原的时候还要阴沉。
“你舍不得——”
“我发现我——”
两人均是一顿,对视了一眼。
“舍不得什么?”凌季先开了口,似是很疑惑,“什么舍不得?”
褚岑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走向了窗前,猛地拨开厚重的窗帘,想开窗透透气儿,竟发现窗外,雪又下上了。
他心中立刻被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填满。
原来不是房间闷,是他心里闷。
他解开两颗衬衫的扣子,将双手插进了裤兜。像是在掩饰什么一样,看着窗外的大雪竟又莫名地笑了一声。
“我是说,你要是实在舍不得那姓柏的,人应该还动弹不了,我可以帮你拎过来。”
但出乎意料,凌季竟也哧笑了一声,看向窗边,问道:“你笑我?”
褚岑依旧黑着脸,暗想我不但想笑你,还想揍你。
凌季见褚少爷不说话,便也收起了笑脸,又靠着沙发望向了天花板,眼睫毛随着唇部一上一下的开合而轻轻地颤动。
“想笑就笑吧,褚少爷。我自己都觉得好笑。还以为自己是多深情的一个人,可今天才发现,我好像,没那么喜欢他。”
褚岑裤兜里的手指一颤。
“不然你揍他,我为什么一点不心疼。为什么他露出那副嘴脸,我到现在也一点不难过,好像跟自己没关系一样。”
褚少爷脸色恢复了冷白,嘴角没忍住勾动了一下又马上压了下去。
“你说我如果真得喜欢他,我不是该痛彻心扉伤心欲绝才对吗?”凌季拍了拍心脏,自嘲地轻笑一声,“可我这里,特么的什么都没有,没有心疼,没有留恋,我还觉得他该。褚少爷我承认你说对了,老子眼睛那么漂亮就可惜有点瞎——你干嘛?”
凌季皱起眉头,疑惑地看着停在半空,贴近他唇角的一杯茶。
没注意到何时坐回沙发的褚大少,努力压着嘴角的笑,一派正经又认真道:“润润嗓子,再继续说。”
凌少爷慢慢地从疑惑转成了无语。
他轻推了下茶杯,末了又觉得褚少爷亲自斟茶,不喝白不喝,所以又给茶杯抢了过来一口气儿喝光了,而后才闭着眼低声愤慨道,“说说说,说你个头啊!老子甩了他那也是失恋了好吗?需要安慰懂不懂?”
褚少爷面对凌季口中的一声嫌弃的“切”!此时不急不躁,之前的不知名情绪,早已消失地无影无踪。
凌季就觉得手心里迅速贴过来另一个掌心,手指上传来了熟悉的力度和触感。他睁开眼偏过头,就对上了半天没见了的那张过份好看的脸。
褚岑晃了晃两人缠绕在一起的手,又故意捏了捏凌季的手指,声音竟低了下来,嘴角有些不怀好意地笑,“安慰?不知道凌少爷,需要什么样的安慰?”
凌季颤动了几下眼睫毛,脸颊渐渐染上红晕。
他都无力吐槽了,更确信这个褚少爷比他前男友还道貌岸然,甚至流氓纯度赛过黄金。
凌季今天本来就一直有点火又刚刚认清了渣男,他觉得,总是被一个直男流氓调戏来调戏去的,太特么掉兔爷的价儿了!
单身的好处就是,自由,绝对的自由,毫无心理负担的自由。
于是凌少爷罕见地没有逃避那流氓的眼神,反而嗤笑了一声。
他把手肘支在了小桌上,紧紧地回捏了一下褚岑的手指。而后另一只手轻轻地刮过褚岑的手背,口中不紧不慢道,“褚少爷,你该不会,也是个兔爷吧?真的直男,可不会一而再再二三地,去撩拨一个男人。”
凌季眯起那双桃花眼,把褚岑的手背贴向了唇边,有意无意地刮擦了几下,声音越来越魅惑,“褚少爷,你喜欢的是男人,对不对?”
那双桃花眼,好像到今天才发现自己摄人心魂的本领,而被盯着的褚岑仿若有种错觉,他好像直到今天才认识凌季。
手背上传来一阵细密的麻痒,褚岑感觉凌季的唇,有些凉,有些软,他无意识地又紧了紧手指的力度。
却忽然地,马上抽出了手。
凌季攥了下空空的手心,无声地笑了一下。
果然,就是单纯喜欢调戏人的直男大流氓而已,自己在期待什么呢……
凌季压着心里那一点莫名的失落,不在意地一挥手,“切!既然不喜欢男人就老实点,别总对一个兔爷儿动手动脚的,好吗褚少爷?”
隐身中的褚少爷没怎么认真听,他独自陷入了一种有什么把握不住的困境。
他盯着那只还有些发麻的手背,脑子里是那只凉唇柔软的触感,可另一只手,却在裤兜里轻轻地抚摸着小子禾的照片。
两个人各有心事,房间里陡然间又静悄悄,没人说话了。
直到外面突然传过来一声尖叫,“啊——!什么东西!”
好像是隔壁的人在喊。
凌季惊了一下,直起了身又偏过头瞅了瞅褚少爷。
褚岑知道凌季在向他询问,他没有去看他,只是始终盯着那只手背,不轻不重没什么语调地回了一句,“那只丑猪,被我踢远了。”
凌季“哦”了一声,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想不起来就没多想。
外面走廊里突然多起来一阵脚步声和吵闹声,他有些犹豫,不能就这样坐视不管吧。
谁知刚站起身,隔壁沙发上的褚少爷马上就下了命令,“你敢去,我就真废了他。”
声音同样不太大,连个喜怒都听不出来,但就是有种让人不敢造次的错觉。
凌季对自己马上就老实地又坐下了感到鄙视。
那么听话干什么?凭什么听他的?还有,他那么大仇恨是什么意思,渣男又没渣他!
凌季撇撇嘴,真是搞不懂那流氓大少爷。
不过马上,外面传来了柏原的一声惊呼:“鬼啊”!之后好像跑掉了,因为很快,走廊安静了。
凌季放下心来拿起茶杯,打算喝完这杯就睡觉。旁边那褚少爷沉默半天了也不出个声,他怀疑他是不是都睡着了。
本想扣住褚岑的手看看,但凌季又一想,爱睡不睡,懒得管,最好冻死在沙发上!
喝着茶的空档,冷不丁地,凌季大脑里回想起,刚才褚少爷也不哪句话好像有点异样,感觉不对来着。
哪句来着——“卧槽!”
凌小少爷突然间一口茶全喷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