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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打一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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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方s市,中心别墅区。

    隆冬寒夜,大雪洋洋洒洒,肆意纷飞。北风呼啸而过,无情扫过小洋楼的每片砖瓦,和每道窗棱。

    凌季整整一天,几乎没有出门。此刻立于二楼房间里的窗户前,手握报纸卷成的圆筒,眉头紧蹙,脸上气呼呼。

    却是根本静不下来,没过几秒,他又开始掐着腰来回踱上了步子,还时不时地,咬咬牙,口中满是愤恨地低吼一个人的名字:

    “褚、岑!”

    这一天反复如此,眼下大概有点累了,凌季四仰八叉地瘫在了床上。那张报纸被他抻开,盖在了脸上。

    他赌气似地唇角一撅,吹出一口气,把贴着鼻子的纸张,吹地轻轻飘起来,带起一阵“哗哗”的碎响。

    房间里没有开多少灯,有些幽暗。

    可是占据了整张“s市日报”二分之一版面的那篇报道,在昏黄的灯光下,依旧抢眼。

    尤其是那两行笔墨浓重的大标语,于凌季而言,更显得触目惊心:

    “震惊!褚氏武器制造集团新任当家人,三个月后,将与凌氏联姻,公开举行婚礼!”

    凌季拨开脸上的报纸,把页面翻了过来,再看着那道标语,眼里依旧尽是鄙视,口中更是愤恨不满,“婚礼个屁!人道都不能,你光棍一辈子去吧!”

    似乎越想越气,凌季猛地站起身,几步来到书桌前,把报纸重重往桌面上一拍,随后从后腰间,抽出一把精美的匕首。

    刀峭分离,利刃在昏黄的灯下一瞬间闪过一道流光。如镜般的刀身,映出了凌季此刻那张白皙的俊脸,还有嘴角上一抹邪恶笑容。

    “这一刀,祝你吃饭噎死。”凌少爷横向割开了报纸,脸颊气鼓鼓,小声地嘟囔。

    “这一刀,祝你喝水呛死!”凌少爷纵向补了一刀,土匪似地嘿嘿了两声。

    “这一刀嘛,”凌季刀尖一顿,猛然在那“婚礼”二字上戳了戳,“就祝你,最好能原地消失!”

    “嗖嗖”两声,空气中传过两道刀刃的回响,匕首在凌少爷手心里飞速翻了几个花,随着他的话音一落,已经分散开的那张报纸,马上又被切成一堆肉馅。

    一通发泄完毕,凌季呼哧呼哧地将匕首放回刀峭,重新插回后腰。

    趁着这股气势,他三下五除二地攒起那堆纸屑,大步迈到窗前,用力一推打开了一扇窗户。

    “褚少爷,拜拜吧!”

    凌季向窗外潇洒一挥手,手里的碎纸屑瞬间同那漫天大雪一起飞舞起来。

    他满意地拍拍手,之后马上抱起肩膀侧过身,躲过那股迎面而来的小北风,口中忍不住上牙打下牙呢喃一声,“嘶!冷!”

    劲风过后,他稍微前倾过身子,想要把窗户拉回来,突然间“啪”得一声,一张纸片顺着风覆上了他的唇。

    凌季不由地往后收了收脑袋,垂下眼皮,抬手将嘴上的碎纸片拿了下来顺便看了一眼。

    不巧,正是被戳了好几个洞的那两个异常耀眼醒目的大字:

    “婚礼”。

    房间里陡然传来一阵指骨被握得咯吱咯吱的声响,窗外那披着黑纱的夜空中,霎时间划过一道哀嚎:

    “褚岑!打一架吧!”

    ……

    此时,距离凌季家不到五公里的瑞嘉酒店808房内,南方来的大少爷褚岑,看着镜子里那个,透明的,看不见的自己,淡定无比地一笑。

    “还是,先看雪吧。”

    他缓步来到窗前,拉开厚重的窗帘,打开窗户注目望着漫天飞舞的大雪。良久,他无声地勾起一边唇角,自顾说道:“真美。早就该来了。”

    只是……褚岑挑挑眉,暗自思虑自己是不是太想念媳妇儿了呢,不然怎么觉得听到了媳妇儿在呼喊他?

    ……

    事情还要从昨天,凌季去找他男朋友说起。

    北方的冬季,大雪是常态。而昨天的雪,下得更大。

    凌季和柏原一个多星期没见面了,也没吵架也没矛盾的,就是莫名地谁都不联系谁。

    他都忍不住觉得,是不是谈恋爱都这样。

    可是到底没忍住,凌季昨天下午还是趁他爷爷不在家,不顾外面雪花肆意,窜出去了。

    想自己开车,又想起自己应该开不起这样的车,他气得猛一关车门,跑到马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就走了。

    凌季坐在车后排,拍了拍肩头和头顶落下的雪。往手心里哈了口气,两手又搓了搓,才觉得手指没那么冷了,便偏过头去,没什么表情地看着迅速闪过的一排排路灯。

    余光中,爬满雾气的车玻璃上仿佛出现了柏原的脸。

    柏原家是做房地产的,富贾一方,稳妥妥的富二代,和凌季同在一所贵族大学,是他的学长。

    而凌季作为全校公认的校草,他家“东借西借,硬是借钱给他挤进这所学校”的事迹,自然也被全校熟知。

    没办法,凌季的爷爷一生高调地把企业作到了世界五十强,但却把他从小就低调地保护起来。二十一年,没有任何外人知道凌季是凌家的长孙。

    实在是人心难防,凌季爷爷怕他哪天被人绑架或者被人暗杀。

    因此,凌季除了一张脸,在学校要钱没钱,要势没势。而在所有官商子弟都对凌季任意嘲讽指点的时候,柏原却对他告了白。

    凌季没谈过恋爱,他觉得柏原高高大大的,长得挺好看,人也温柔,还没那么“烂嘴”,他也不讨厌他,就答应了下来。

    事实也是如此,柏原的温柔每每都让快要炸毛的凌少爷,瞬间乖顺下来。

    凌季站在柏原的公寓楼下,原地踱了跺脚,把靴子上的雪都抖落掉了,这才直奔电梯,他调整了下情绪,敲响了柏原家的门。

    很意外,柏原竟真得在家,很快就开门了。只是,他脸上莫名地有些慌乱。

    “凌,凌季?”

    柏原没有请他进去,而是走出来把门迅速拉上了,之后拢了拢胸前的睡衣,依旧不可相信般问他,“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凌季那副刚调整好的脸上,嘴角一瞬间垂下了来,他心里有点难受,“我,我以为你一个星期没联系我,出了什么事。来看看。”

    柏原却好像生出些疑惑,“一个星期?有吗?”

    凌季低下了头,不说话了,只看着自己的脚尖儿。

    他觉得自己有点傻逼,突然有种说不出的躁郁。

    柏原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他慌忙拽过凌季抱住了他,抚着他的后脑,终于有了一点凌季熟悉的温柔。

    “对不起小季,这段时间我帮我爸打理公司来着有些忙,真没意识到,我们,竟然一个星期没联系了。”

    凌季还是没有说话,却也没有推开柏原。

    柏原无声地笑了一下,他太知道凌季是怎样的一个人。继续温柔道,“你在我身边,时间总会过得很慢,就像我们从未分开过。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凌季下巴搭在柏原宽阔的肩膀上,听着他渐渐低下的声音,那股躁郁到底还是被遣散了。

    慢慢地他抬起手,也回抱住了柏原。却没看到,柏原露出了一点得意。

    两个人浓情蜜意了一会儿,凌季这才想起了什么,他直起身看了眼柏原身后,“柏原,外面冷,我们进去吧你别感冒了。”

    谁知柏原一把拦住了凌季,似乎有些不自然,“小季,我,我妈今天来看我,在里面呢,今天只能委屈你,先回去了。”

    凌季马上把将要开门的手收了回来,没多想什么,“没关系,我就是来看看你,你没事就好。”

    柏原笑了笑,之后很熟练地从睡衣兜里掏出手机,给凌季转了一万块钱。

    他好像想亲亲凌季的嘴角,但凌季又惯性地一偏头,柏原习惯了没有怪他,最后亲了亲凌季的额头,“回去叫个车,我不送你了,明天给你打电话。”

    柏原看着电梯门缓缓地关闭,那张不管何时见到都会使人心旌荡漾的脸一点点消失在他面前。

    他拢了下睡衣,想起又被凌季躲开的那个亲吻,眼里涌上一丝阴郁。

    长廊里的风又灌入了他的身体,他快速地打开房门,刚一进去,身前便贴上来一具温热的胸膛,耳边传来一声娇嗔,“谁是你妈?我是你爸。”

    柏原抱起那男生仍在了床上,似是要把对凌季的怨怒全部发泄在他身上……

    短短十几分钟,凌季又坐在出租车上了。

    他看着手机里和柏原的聊天记录,不,转账记录,因为除了转账没聊过几句。

    最终,敛着眉把刚刚那一万块钱收下了,他不收,柏原会不高兴。

    凌季心头有股说不清的烦闷,从柏原家出来后,叫了几个明知道是狐朋的狗友,直接去了酒吧,一直喝到了晚上。

    ……

    凌季努力稳了稳身形,跟送他回来的朋友挥手说了声再见。

    他朋友没下车,只疑惑地向远处别墅区方向看了一眼,不解地问他,“你在这儿下车干什么?前面是别墅区。”

    凌季并没有顺着他朋友一抬下巴,跟着望过去,只是半眯着醉眼似乎有些纳闷,心想“那是我家,不在这下车,在哪下车?”

    但是大脑好歹没完全被酒精影响,他随即“哦”了一声,往前迈了一步,蹲下身来,“我……我晕车,我吐一会儿,你……你走吧,拜……拜拜!”

    车上的朋友“切”了一声,手一挥,关上了车门。

    出租车留下一阵尾气,扬长而去,呛人的味道里传过他朋友不屑地一句嘲讽,“傻冒儿!”

    凌季缓缓地站起身,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恶狠狠踢了一脚地上厚厚的雪。

    “你才……傻冒!你全家都……傻冒!我叫你喝酒……就是找人……送我回家……而已!你个大……大傻冒!”

    凌小少爷骂完觉得心里很舒坦,又原地傻笑两声,这才开始摇摇晃晃地,深一脚浅一脚走了十来分钟,走到一栋小洋楼大门前。

    在那块深夜中也如此醒目的写着“凌宅”二字的大牌匾下,凌季敲了敲门。

    “吴妈……吴妈!嘿嘿……你猜……我是谁?”

    大门“吱扭”一声,被打开了。

    “哎呦少爷!”吴妈吓了一跳,赶紧把顺着墙壁往下摊的凌季扶起来,“小少爷,怎么喝这么多啊,老爷子一会儿回来,又得训你了。”

    “爷爷……爷爷还没回来?”凌季架着吴妈的肩膀,还不忘迷糊地关怀一下他爷爷,那182的大个子,给吴妈压得直不起身。

    吴妈费力地关好大门,给他伏到客厅沙发上,这才气喘吁吁回了一句,“哎呦我滴妈,腰,腰断了。小少爷你等着,我去给你煮碗姜汤,老爷子马上就回来了。”

    凌少爷挥舞着抱枕,站了几次硬没站起来,索性直接躺在沙发上了。一阵哭一阵笑,又是唱又是喊,吴妈在厨房忙乎着,闻声只得无奈地摇摇头,“祖宗诶!”

    ……

    与此同时,南方n市,郊区别墅楼。

    褚岑一身简单的黑裤黑衬衫,立在祠堂前拜了三拜,给他过世的爷爷又上了三炷香,今天是他爷爷去世整整一周年。

    他接过身边张管家递过来的一方干净白手帕,拿起褚老爷子的遗像,认真擦拭。

    那张冷白矜贵的脸上突然弯了一下嘴角,有些肆意,声音却是轻柔地像是在哄人:“爷爷,新世纪了,咱们褚家,可不会来强迫那一套,对吧?所以呢,跟您说件事,您老,可不许发脾气。”

    褚岑顿了一下,轻抿下薄唇。

    他把褚老爷子的遗像放好摆正,嘴角重新浮现一弯桀骜雅痞的笑,可那挺拔瘦削的身影里,却充斥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楚和难过。

    “爷爷,我马上就通知凌家,亲事作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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