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神秘知府
沈峥扬起眉，乐道：“你觉得我配不上你？”
“你觉得你配得上我？拜托你对自己的认知清晰一点，丑八怪就不要这么没有自知之明。你想要美人，自然可以去找瞧的上你的美人。我慕玉不缺钱不缺才，凭什么和你在一起？”
“凭我救了你。”
慕玉痛苦闭上眼，脑子里缓缓飘过刚刚的记忆——要是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他宁愿跳下那座崖。
忽然，一个细节闪过慕玉的脑子，他猛地睁眼看向虎妖，语气惊异：“不对，你明明在悬崖才出现，那你是怎么知道那山脚猎人的情况？你应该没有见过那猎人啊？”
越想，慕玉越毛骨悚然：“难道你暗中监视我了许久？你、你是变态吧？”
“变态？”男人沉吟片刻，真诚地摇摇头，“我不是。”
他只是想要快点破了情劫，走捷径获得美人芳心罢了。美好的追求，怎么能叫变态行径呢？
书上说过，英雄要在美人最绝望的时刻出场，这效果才最明显——沈峥在找到昏迷的慕玉后就在他额间移入了价值不菲的唤珠，等待狐狸用绝望激活沉睡的唤珠。
只是等待的时间太无聊，他才用幽镜看了看狐狸的现状，顺眼看到猎人罢了。
“我管你是不是！”慕玉大怒，“你就给我死了这条心吧！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呸！”
沈峥心里叹口气，他抿起了嘴，居高临下地看着不过巴掌大的嚣张狐狸，理所当然道：“但我救了你。”
又、又是这句话！
慕玉骂人的话一下子就卡在了喉间，他看着地上男人刚刚吐的血，爪子抠了抠地，有些不知怎么办。
沈峥步步紧逼：“我救了你，你就这样跟救命恩人说话？”
“所以因为你救了我，我就不能骂你了？”
男人点点头：“最好不要，这样不礼貌。”
“那作为一个陌生人，跟我说伴侣不伴侣也很不礼貌。”慕玉这才发现自己差点被带偏，他咬咬牙，瞪了男人一眼，“这话我不喜欢听，你不要再说了。”
“哈？”
“谢礼以后给你。但请你现在不要跟着我了！我就是从悬崖下摔下去摔死、被妖怪扒皮吃了，我也不想再看到你这张丑脸一眼。”
以前听说族里有狐狸外出历练被丑得晕了三天三夜，他还不信，但现在……
真没想到，这世界上居然有这样丑得让自己宁愿死也不想再看一眼的脸。他爹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给狐狸整无语了！
话音一落，慕玉便垮着脸绕过黄鼠狼，一瘸一拐往山脚走。
沈峥好整以暇抱着手臂站在悬崖边看着渐渐远去的狐狸，低声喃喃自语：“如果被你认为的丑人三番五次救你于水火之中呢……”
悬崖边的风声极大，呼拉拉地吹散了男人的话，也吹干了他身上尚未散去的水汽。仅着玄裤的男人不惧寒风吹拂，浑身上下忽地散发出一股寂寥颓丧。
沈峥低头看向自己骨节分明的手，在空中虚虚一握。感受着体内分毫不增的灵力，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情劫、情劫、这该死的情劫！
半晌，他轻轻叹了口气，伸展开手掌，抬眼直直地透过指缝去追寻阳光的踪迹，却发现烈日早已西下。
罢了，过不了多久，又会再见的。
又是一阵烈风吹拂，满地的落叶纷纷洒洒被吹落崖间，沈峥也如这树叶一般消失在悬崖之间。
慕玉却不知沈峥的心思，他心慌慌地走了一段路，待竖起耳朵听不见身后任何一丝动静，才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看——那奇怪的虎妖居然没有跟来！
“真奇怪，不应该啊，这就放弃了？”
根据以往的经历，这种死缠烂打的追求者最执着，往往需要拉扯好一段时间才能全身而退。
“哼，算了，放弃也好。”
想到刚刚那刺激狐狸眼球的样子，慕玉打了个寒颤，不再去深思其中缘由。他见夜色已至，随手找了个洞穴窝了进去，沉着一张狐狸脸盘算着之后的路。
几月后，知府里迎来了一名特殊客人。
“听说了吗？有只口吐人言的狐狸找上咱们知府大人了！”
“哎呀，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妖怪？他是不是会吃人？大人不会是遇到什么麻烦？为何不准我们去找青玄观的降妖师呢？”
“除什么妖，我们知县什么秉性你们不知道吗？这可是只狐妖！”
“狐妖又怎么了？”
“狐妖美啊！你别忘了，当今圣上都被狐妖迷了心神。知府大人本来就好美，见着这狐狸精，还不被迷昏了头？你想，大人不允我们去西厢，自己却日日从厢房晚归，我估计啊，咱们大人就是在金屋藏娇！”
“嘶，怪不得不许我们声张此事……”
知府里的下人们议论纷纷，话里皆是住在西厢那只突如其来的白毛狐狸。而那西厢的狐狸精却住得安安稳稳，丝毫不受这些流言蜚语的影响。
“子霖，你何时才能化形？”
子霖，是慕玉的字。
月色似霜，洒在种满桂花树的西厢院内，身着官服的年轻官员又入院拜访——这官员五官端正，颇有清风朗月之姿，音色亦如玉珠掷地，悦耳动听。
盛夜里荼蘼的桂花香飘洒在整座院，氤氲出一派香氛柔美的景象。桂花树的梢头，丝滑若水的灵力正在一只赤纹雪狐的经脉中游走，带出一波波光影浮动。
听到顾之锴的声音，闭眼修炼的狐狸睁开一双敛尽满院光华的纯黑双眸，院中活跃的灵力波动渐渐消失。
慕玉随口应着：“快了。”
数月前，身受惊吓的狐狸沉思定醒，忽觉猎人提出的见官的法子极其不错。
他“朋友”虽多，但能帮他的数来数去也没几个。比起冒着危险让妖族帮忙，不如去找那弱不禁风的京城皇帝。
如果能托关系一层一层被上贡至京，见到南宫风的面，那父亲让寻的两个宝物便有头绪了。如果国库里有，靠着自己和南宫风的交情，说不定还能立刻拿宝归族。
靠着这走捷径的想法，慕玉在山林里养好腿，便下山托从黄鼠狼妖魅术中脱离后清醒的猎人把自己送至知县，又从知县之手来到了百里外的知府府邸。
一杯桂花酒被放在院中的桌子上，顾之锴握着另一只酒杯忧愁一叹，眉宇间满是失望：“罢了。子霖，来喝酒。”
狐狸从树梢几步跳至桌面，伸出舌头浅浅舔了一口酒杯里的酒。
顾之锴撑着头坐在一侧，眼底有沉沉的期待和火热，待慕玉察觉到这灼热的视线，抬起头狐疑地看着他时，这人面色一变，又是一脸清风朗月。
他举起酒凭空敬了慕玉一杯：“子霖别怪我，如若你不化为人形，我便不能让你入京。皇上因狐妖遣散了后宫，奚贵妃可恨透了妖，若你就这样透露身份进了宫，我怕你还没见着皇上，便化为了遍京玉兰花的养料。”
慕玉抖了抖耳朵尖，这理由他听了少说有十遍。
顾之锴伸出手揉了揉这只让自己心痒难耐的美狐之头，趁狐狸还没暴怒伸爪前缩回了手，若无其事道：“我等你化为人形。如果西厢的灵力不够浓郁，我再替你寻更好的地方修炼。”
“万一你进献了我，皇帝没嘉奖你，那你这岂不是白白投入？”慕玉没在意被揉了头，他低头舔完最后一口酒，有些疑惑，“你只是一个地方知府，哪来这么大一笔钱日日夜夜给我烧灵石促我伤愈？”
狐狸□□的伤已养好，但内里七零八碎的灵脉和妖珠却仍顽疾未除，因这原因，他才迟迟无法化为人形。
顾之锴柔和的面容舒展，看向慕玉的眼温和无比：“我曾被妖所救，故发誓要善待每一个和自己有缘的妖。钱的事子霖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你只用好好修炼就行。”
明明是温和的眼神，但慕玉却被看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他烦躁地甩了甩尾巴，一溜烟又上了树，继续修炼。
见狐狸上了树，顾之锴无奈地眨了眨眼，微微叹口气，在月色下独饮独酌。他知道，慕子霖今夜是不会再与他搭话了。
待一壶酒喝完，官员摇摇晃晃站起身，从袖中拿出一枚光华闪耀的灵石埋入慕玉所在的桂花树下，一时间，空气里的灵力又浓郁了好几倍。
顾之锴白净的脸上有淡淡的红晕，他狭长的眼尾敛了几分月色，在一片桂花香中轻轻柔柔地与慕玉道别：“子霖，我明日还会来。”
“希望明日能见到你的人形。”
院门被关上，官员渐渐走远。树梢上的慕玉睁开眼，心中莫名的紧张感又来了——虽然顾之锴对自己很好，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妖丹已有十分之一在日复一日的修炼中恢复原貌，慕玉也早就可以化为人形，但他还想再修炼一段时间，等有了应对之力，再在顾之锴眼前化作人形。
希望一切都是自己的多虑，顾之锴没有什么坏心。
凉夜未歇，在慕玉修炼之时，一身酒气的顾之锴推开了自己的房门。
一座玲珑小塔被他从脖颈间扯下，今夜月极亮，塔窗内的情形在月华下被照的清清楚楚——一名名半妖半人的绝色美人被禁锢其中，浑身遍布被残酷虐待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