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噩梦的开始
也是，上官家的后院，除了上官夫人，谁又有资格享受单独的院子呢。
谁不是卑躬屈膝，只为在上官夫人的手下讨生活呢？一手遮天的后院，除了上官夫人的三个儿子，其他姨娘，怎么就偏偏生不出儿子呢？
上官依只能在心中暗自给自己鼓劲，只要她今天能顺利出去，以后的事，就都可以慢慢谋划谋划了。娘亲的仇，她一定会亲手报的。
杨子轩坐上出府的马车，简直是要热泪盈眶了。今天还能活着从上官家走出来，甚至可以说是毫发无损，这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
可是他那小脑瓜子更想不到的是，这一切的一切，恰巧就是他噩梦的开始。
“小姐，我今天借着回去拿东西的名义，问了荷儿。荷儿说，三公子彻底疯了……”跟着上官依出府唯一的丫鬟，声音还有些发抖。
上官依转了转手中的杯子，没有一丝意外，“立秋，我们已经从泥潭里逃出来了。没事的，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上官钰那个蠢货，从小被娇惯着长大，做出什么荒唐的事，她都不会感到意外。命好的人，是那样的，做什么都有人兜底，越来越蠢，那不也是必然的吗？
“与春姑娘没了，据说是，面目全非，被折磨死的。”立秋想起听到的话，只觉得久久不能忘怀。
手中的杯子落了下来，上官依只觉得心更冷了。瞧瞧，这就是她上官家，她身上流着的血，都是那么肮脏。
与春姑娘，就是她那二哥上官深金屋藏娇的美人。与春，与春，这个名字都是她二哥亲自取的，如今，却被那上官钰折磨致死。
“依小姐，即使是脚踩淤泥，也是能仰望星空的，不是吗？”与春平淡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上官依心中涌起无限的悲凉。
是为与春，为她故去的娘亲，也是为她自己，还有深陷上官家这巨大泥潭的每一个人。
“一见姑娘，心花怒放，似是春天百花齐放。”这是当日上官深所说之话，更是赐名与春。
与春姑娘一手琴艺，可谓是出神入化的境地，深受文人墨客的追捧，上官深便是其中之一。更是不少人将听过与春姑娘一曲，视为毕生的荣幸。
当日与春姑娘被陷害，上官深也是怒掷千金，抱得美人归。可那般通透的人儿，曾经也是被上官深奉为高岭之花，如今也落得这般下场。
“立秋，咱们去乱葬岗。”上官依想起那日的惊鸿一瞥，吸了吸鼻子。
与春姑娘爱干净，她从来都是衣衫整洁，一丝不苟，她不该待在那乱糟糟的地方，找不到归宿。
乱葬岗里，自然是什么人都有的，死状凄惨的，不着寸缕的，更是数不胜数。
上官依强忍心中的害怕和不适，在人堆中不断地翻找，终于是找到了记忆中的倩影。盖着的单薄的衣衫下面，是受尽折磨的痕迹，眼角的血泪都还没干……
“与春姐姐，我来带你回家。”上官依和立秋费尽全身力气，才将已经毫无生命体征的尸体，缓缓搬上了马车。
回到杨家的上官依，脸上还有掩饰不去的悲伤。杨子轩想说些什么，想起昨天晚上的场景，抖了一抖。有上官依立的规矩在先，他终究是一言不敢发。
上官依抱着怀里的女子，一步一步，走得有些费力，却很是坚定。进屋后，也是毫不避讳，就把人放在了她的床上。
“立秋，买一套干净的，平常人家的衣裙，再让人送一副上好的棺材过来。”上官依拿出早快所剩无几的荷包，放到立秋手上。
上官依轻轻拿出干净的帕子，沥干水分后，一点点擦去与春身上的脏污，像是在面对稀世珍宝一般。
立秋只觉得有些烫手，轻声问道，“小姐，可是我们的钱本来就不多。”
上官家外表光鲜亮丽，可是背地里，没几个人是有好日子过的。她们存下的这一点钱，也是偷偷做了些绣品卖出去，好不容易才攒下来的。
“钱，我们还可以再赚。与春姐姐，她最爱干净了。希望她来世，能如平生所愿一般，生在个普通人家，父母慈爱，能衣食无忧，一世安好才是。”上官依手中动作未停，轻声诉说着她的愿望。
立秋不再多说，应了声，就往外走去。死者为大，只希望与春姑娘，来世安好。
“这上官钰，他娘的真是个畜牲啊。”沈听晚听完无风的汇报，忍不住就破口大骂了起来。
她本来只想给这口出狂言的废物一个教训，反而间接成了杀人凶手。现在她想明白了，她要这狗东西死无葬身之地。凭什么贱人还能逍遥法外？就因为有权有势？他也配？
“要不我进去给他一刀抹了？”看着生气的沈听晚，自认为作为唯一得力助手的无风，提议道。
是的，现在跟着沈听晚的，满打满算也只有三个人，一个是暗卫营退下来的管事，另外两个就是无风和无雨了。
退下来的管事是别无牵挂了，跟着神医，也算是能实现他最后的价值。无雨则是舍不得无风，不想以后都是一个人，就跟着来了。
“我、要、他、上、官、家、陪、葬。”沈听晚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要不是她昨天逼急了这个疯子，那姑娘也不会死。视人命如草芥，那就看看他上官家，有几条命够她玩的吧。
无风点了点头，“不过那姑娘的尸骨，倒是被上官家昨天出嫁的小姐带了回去。”
“上官依？”沈听晚点了点头，陷入了沉思。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如今这么看来，这上官依，倒是一路人。
李玉挽看着来找她的沈听晚，有些意外，不过更意外的是，这不是往杨子轩那狗东西家去的路吗？“枫姑娘这是？”
“想不想弄倒上官家？带你去找个合作伙伴。”沈听晚淡淡解释道。
不是蜉蝣撼树，是志在必得。上官家的倒台，现在可以算是她当前的小目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