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三个人挤在一张床上睡实在是太离谱，鹿云惊主动请缨去睡沙发，但是江可没有同意，道，“你已经睡过一次了，怎么能让你继续睡沙发，更何况你是交了房租的。”
江可转向江绥道，“还是你去睡吧。”
“……？”
江绥被气得想死，他越来越觉得鹿云惊就是一个绿茶，最擅长以退为进，迷得江可神魂颠倒，都已经忘记了谁才是他最亲爱的小堂弟。
江绥气道，“你对他那么好干吗？你真当他是什么纯真小白花吗？我看你被他骗了还帮他数钱呢，就是一个小房客，你还想为了他买车，之前在外面我就想说了，你又没打算和他发展下去，就能为他做这么多，他还能不是pua大师？！”
江可：“……”这种奇奇怪怪地误解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江绥被气急了，这一串话都是当着鹿云惊的面直接说出口的，压根没考虑过鹿云惊会是什么反应。
鹿云惊已经洗完了澡，穿着一件浴袍站在房间里，浴袍里什么也没有穿，从领口能看见他白皙的肤色和薄薄一层胸肌。
这么看，这个小孩倒是有几分美色，也难怪他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堂哥被他迷住了，连江欢素那个颜狗都被他收买。
“pua？”鹿云惊适时露出迷茫，“这又是什么？是新的网络热词吗？”
“你还装！”江绥要被气死了。
江可叹了一口气，鹿云惊大概率不是装的，他是真的不知道pua，有可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甚至很有可能因此好奇而花时间研究及做实验。
不过出于pua的不道德性，做实验这一行为不一定会真的实施。
他知道江绥是出于对自己的保护，但是只不过是买辆车而已，过分吗？
“稍等，”鹿云惊掏出手机，迅速进行搜索，片刻之后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pua。”
江绥：“……”你他妈没完没了了？
鹿云惊道，“pua，全称pick-upartist，原意是指“搭讪艺术家”，其原本是指男性接受过系统化学习、实践并不断更新提升、自我完善情商的行为，后来泛指很会吸引异性、让一行着迷的人和其相关行为。目前以组织的形式快速发展，以网络课程、线下培训等的方式来教唆人进行诈骗，每一个普通人都有可能会成为pua的受害者。”
他只是照本宣科地读了出来，但他身上莫名有种认真的气质，加上低沉的声音，总觉得不像是在读pua的涵义，而是在读什么学术论文。
鹿云惊将手机关上，点评道，“介绍得很好，我以前从来没想过这也可以成为一种职业，将全部精力放到网络pua上，通过对受害者的精神控制获取钱财，只要受害者足够多，他就永远不会缺钱，有这种人存在吧？”
江可心里一惊，想到鹿云惊的探究欲是多么旺盛，生怕他因此误入歧途，他连忙开口道，“有，但是这是诈骗，是犯法的，是不好的行为，不可以尝试。”
“我没有打算尝试，”鹿云惊奇怪道，“这种职业太受制于人，有没有收入完全取决于对方，这种受制于人的行为我并不喜欢。”
鹿云惊走到床边，“不过我虽然不明白pua的意思，但我知道绿茶是什么，我没有pua江可，也没有故意绿茶，如果你看到我们两个有任何超出房东与房客的关系，那并不是我有心经营的，而是我们之间的互相吸引，这并不受我控制。”
江绥人都要气傻了，他家里有钱，人也长得帅，够大方也够嚣张，从小到大几乎没有受挫的时候，结果碰上了这个小孩，他就没有一秒呼吸是顺畅的。
现在他竟然堂而皇之跟自己挑衅，说什么互相吸引。
江绥指着鹿云惊，眼里快喷出火来，问江可道，“你和他互相吸引了吗？家里就算已经接受你是gay，你也不能这样乱来啊？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身边有的是人喜欢你，哪个不比他强，他除了有一张皮囊还有什么？”
江可：“……”
鹿云惊倚在墙上，扭头看江可，“他身边有的是人喜欢你？”
江可：“……”你又填什么乱？
他在没从鹿云惊刚才的那句“我们之间的互相吸引”中缓过来，江绥和鹿云惊又开始接连质问，闹得他头都疼了。
“行了，别闹了，”江可跳上床，“今晚一起睡行了吧？都别给我闹了。”
江绥看了鹿云惊一眼，抢先上了床，躺在了江可的右边并努力往左边挤了挤，试图占据中间位置，让自己隔开两人。
“你挤我干什么？”江可挤了回去，在江绥进行下一步的动作之前开口，“江绥我警告你，你再试图惹我，我就把你至今为止所有的桃花全部都打包告诉你妈妈。”
江绥：“……”
不敢再动。
长得帅的人能让人前仆后继，有钱人也能让人前仆后继，江绥幸运的兼具了两者，上帝为你打开一扇窗，也会关上一道门，江绥的妈妈是个女权主义者，生下江绥就已经让她非常不满意，在教育他这方面花了心思，生怕他成为一个不尊重女性的大男子主义。
他没有不尊重女性，但是交往之后总是很快就会发现两个人并不合适，随后没有争吵地选择分手，天地良心，他和他的每一任女朋友都是和平分手，没有一个对他有任何的怨言，只不过是数量多了一点而已，但是他妈知道了肯定不会管这么多，说不定会停了他的卡。
江绥消停之后，三个人总算是度过了一个表面上很和平的夜晚。
第二天，在将江绥赶出门之前，江可问道，“既然你这么讨厌鹿云惊，你是不是也不愿意同学聚会那天给我们当司机了？”
江绥：“……”
江绥咬牙道，“去。”
谁知道那天他这个天真的堂哥会为了给这个小孩撑场子做出多少傻事。
他是已经管不了了，要不考虑把这件事告诉婶婶吧？
……不行，一旦江可知道了，他妈恐怕也会知道他有多少个前任，死是一定会死的。
今天是周六，江可考虑回家一趟，见到江绥的神情就意识到他在想什么，警告道，“我和你一起回去，你最好不要作死。”
江绥求之不得，“最好回家多和婶婶谈一谈，让婶婶的审美好好地影响一下你，免得你分不清珍珠和鱼目。”
夏天快到了，要开始接连升温，冷空气热空气对撞，下起了毛毛细雨，今天的雨比牛毛更细，落在皮肤上没有丝毫感觉，淋一会儿才能发现脸上慢慢湿了，也就比雾大一点。
鹿云惊有三个学生，两个同小区的男生周一到周五每天两小时，周末休息，原本是一个上午一个下午，但杨雨晴开始放假之后也想要白天上课，时间有些排不开，鹿云惊就将两个男生的课都调到了上午，离得也近，下午去上杨雨晴的课，杨雨晴自从物理几个，杨妈妈非常惊喜，连周末都要求上课。
细雨中的红瓦别墅更好看，在微暗的天色下与满墙的爬墙虎颜色对比更刺眼。
“今天是周六，还下雨，”杨雨晴一见到鹿云惊，整个人像蔫儿了一样，“老师你可真敬业啊，要不你和我妈妈商量一下还我清净的周末吧。”
“你要是想休息，”鹿云惊岿然不动，“就自己去跟你妈妈说。”
杨雨晴哪里敢，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不敢的话，就拿出卷子来我看看。”
杨雨晴嚎叫了一声，认命地从桌子上翻出卷子。
物理课上了两个小时，鹿云惊看着杨雨晴的状态皱了皱眉头，原本他以为杨雨晴的疲惫单纯是因为不想上课造成的心里疲惫，但现在已经上了两个小时课，杨雨晴的状态还是很差，嘴唇感得起了皮，眼睛也有点儿无神，看着有些水肿，像是下一秒就要睡过去了。
发烧了？
鹿云惊突然想到，末日时人在变成丧尸之前也会经历一场高烧，是人体的免疫系统在为了控制体内病毒的侵害做最后的抗争。
……但是现在距离末日还有一段距离，应该不会。
鹿云惊不是很想看到自己的学生变成没有感情只知道向着人类的血肉行进的行尸走肉，这很残忍。
他不希望任何一个人变成这样。
“你看起来好像状态不太好，”鹿云惊提醒道，“是不是发烧了？”
“发烧了？”杨雨晴突然眼睛亮起来，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发烧之后全身都烫，她摸不出来自己的体温是不是升高了，但是她很兴奋，“老师说发烧了，那我肯定是发烧了，我都生病了，是不是不用继续学习了？”
杨妈妈很信任鹿云惊，几乎是将保姆的工作都交给了他，将杨雨晴的过敏物和常见疾病以及药箱和常用的要都交代给他了，一方面是为了防止杨雨晴真的生病，另一方面是为了防止杨雨晴装病。鹿云惊
翻出药箱掏出体温枪，对着杨雨晴的脑袋来了一下，“我说没有用，得体温计也这么说。”
“发烧了吗？”
杨雨晴知道自己发烧之后，突然觉得自己脑子都不清醒了，看鹿云惊拿体温枪觉得他好像要一枪毙了自己，但是她一点儿不害怕还觉得好帅。
鹿云惊看了一眼温度计上的示数，“39度，发烧了。”
杨妈妈现在不在家，鹿云惊问道，“给你妈妈打电话？还是现在直接去医院。”
杨雨晴愣了下，摇摇头道，“不用，打电话把家庭医生叫来吧。”
今天的物理补习就这样结束了，家庭医生到了之后，给杨雨晴输了个液，杨雨晴躺在床上，可怜兮兮望着鹿云惊，“老师你要走了吗？”
“是啊，”鹿云惊收拾好东西，道，“开心死了吧？”
“才没有呢，”杨雨晴摇摇头，“老师要是不讲课，我巴不得一直和老师呆在一起，我把老师的照片给我同学看了，他们都可羡慕我了。”
鹿云惊动作一顿，“你哪里来的照片？”
杨雨晴意识到自己说了蠢话，立刻捂住自己的嘴摇了摇头，试图装作自己什么都没说。
在鹿云惊的眼神攻击之下，杨雨晴最终投降，“好吧，我说实话，我可没有偷拍哦，我是从老师的微博保存的，虽然没有露脸，但是老师你和江可哥哥哪个我不认识啊，我一看就知道是你们啦，就是没想到老师你和江可哥哥竟然是这种关系，真可惜，两个优质帅哥内部消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