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江可将手里的书甩到桌子上，开始疯狂地消息轰炸。
【？？？？？！！！！！】
【我完了】
【我妈明天就会看到那条朋友圈了】
【以后谁还会相信我是直男？！】
【我以后会沦为第二个江欢素的，每天被我妈压着和男人相亲】
【[小熊的天塌地陷了。[jpg]】
鹿云惊：【不会的】
【为什么不会？】江可沉浸在痛苦中无法自拔，【你不了解我妈，这种事我妈干得出来】
鹿云惊：【我把那条朋友圈删了】
江可悲伤的情绪戛然而止。
对啊，他怎么没想到，杨阿姨这种年龄的人肯定不会想着截图保存，删了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吗？
江可喜滋滋地拿起刚刚被自己扔下的书，仿佛产生了吊桥效应，越看这本书越喜欢，当天晚上就抱着这本书猛读，但可惜这是本学术书，他磨了半个小时看了一页，愣是没明白这些专业术语是什么意思，虽然细嚼慢咽了也和囫囵吞枣没有区别。
鹿云惊直接将前几天读过的书和他换了，并且贴心安利：“这本小说蛮好看的，讲的是阶级斗争，你应该看得懂。”
“……”他更不高兴了。
……你、应、该、看、得、懂？
以后绝对不能！在鹿云惊面前！读看不懂的书！
耻辱。
第二天中午，申以寒真的又请了所有的女生和江可喝了奶茶。
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薛宁乐喝着人家的奶茶，不好意思再说申以寒是绿茶，但她百思不得其解。
“你说为什么呢？”薛宁乐发出灵魂质问，“她为什么今天又要请我们喝奶茶？”
“不知道，”江可不爱花时间揣测别人，“如果你试图从逻辑上分析她的行为的合理性，很明显我不擅长。”
“谁说的？”薛宁乐道，“我看你最近挺擅长的，你最近说话跟打辩论似的，一套一套的。”
“……”
江可心道，说话像打辩论，那是跟鹿云惊相处养出来的没跑了。
“难道是因为实习生只能留一个？所以对我们进行收买？”
“你和季黎是一届吧？”江可道，“不是留了你们两个吗？”
“……也对。”
薛宁乐想不出来，干脆就不想了，把这种行为归结于是实习生说完自我拯救，单方面宣布停止了对申以寒的绿茶揣测行为。
“不过这奶茶……”江可看了一眼奶茶杯，里面沉着琥珀色的珍珠，“还挺好喝的。”
“就在楼下刚开的，”薛宁乐道，“我前两天就看见了，但是因为他家奶茶二十起，我就决定不惯着自己。”
“二十起？”江可突然有些惭愧，“我去年竟然没送过你们东西。”
薛宁乐道，“谁说的，你送了啊。”
“我送了？”江可认真回想了一下，确定自己去年在新公司的人际往来方面没有任何的支出，“没有啊，你记错了吧？”
薛宁乐突然朝江可眨了眨眼，目光中充斥着憧憬和虔诚，“你的美貌，就是送给我们最好的礼物。”
江可：“……滚。”
今天都快过去了，江可仍然没有受到来自江妈妈的问候，江可就知道杨阿姨必然是没有保存那张照片，顿时身心愉悦，心旷神怡。
为了奖励帮自己逃过一劫的鹿云惊，江可决定从楼下买一杯奶茶带回去给他。
奶茶店就位于办公楼对面，处于比较繁华的位置，名字叫秋简奶茶店，不是连锁。
也许是因为这两天被申以寒种草了，排队的人很多，大概有十几个。
江可看到这条长队，顿时失去了耐心，他最讨厌做的事就是排队。
江可一脸冷漠地心想，他给鹿云惊买奶茶买个什么劲儿，鹿云惊自己就会做，他也不一定爱喝。
当天晚上是鹿云惊回来最晚的一次，课绝对不止上了两个小时，江可都怀疑再晚一会儿都没有公交了。
“早知道你这么晚回来，”江可叹了一口气，将吸管插入奶茶中，“我就不这么早点奶茶了，奶油都化了。”
“今天给杨雨晴压题了，明天他们考试。”
鹿云惊接过奶茶，有些疑惑，“为什么点奶茶？”
“奖励你帮我逃过我妈的追杀，”江可反坐在凳子上，两条笔直的小腿分立在凳子两边，“而且好喝啊。”
杯壁上圈了一圈纸，印着秋简奶茶，鹿云惊尝了一口，奶油已经完全化进去了，幸好江可点的是低糖，不至于过分甜。
“但是这种加了奶油的，其实外卖送过来的过程中奶油就已经化掉了，除非奶油分装，你想要漂亮的奶油雪顶只能在奶茶店买。”
江可一愣，眼神有些闪躲，“……是吗？但是外卖可以不用排队嘛。”
“很简单啊，”鹿云惊说，“如果队伍很长，你的话，出十块钱和队伍前面和你点一样的交换就可以。”
江可：“…………还、还可以这样吗？”
江可又学到了。
今天鹿云惊回来的实在是太晚，江可澡都已经洗过了，赤脚踩在地毯上，手机里是一款抽卡游戏。
他的运气还算不错，十连抽基本都能抽到一张sr，抽了几次之后，手机屏幕中突然出现一道绚丽的动画，随着流光溢彩的效果消失，一个黑发的古装少年出现在屏幕中央。
——他抽到了ssr！
江可心里喜滋滋的，反复观看少年的脸，越发觉得清秀好看，看了几分钟，江可突然抬起手机，对着鹿云惊的脸进行反复比对。
“我抽到的卡长得挺像你的，”江可说，“但是是古装，你古装应该也挺帅的。”
鹿云惊喝完了奶茶，晃了晃，杯底还有少量珍珠和布丁被剩下了，他仰头把它们倒进嘴里，扭头看着江可。
他的嘴里含着珍珠和布丁，腮鼓鼓的，像只小仓鼠。
江可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可爱的样子，仗着鹿云惊现在不能开口说话立刻打开相机录像，“鹿云惊你承不承认江可比你长得更好看！三秒不答就是默认！三——”
“二一。”鹿云惊接过话，走过来拿走他的手机，反过来怼脸拍江可。
即便是原相机怼脸怕，镜头里的江可仍然没有瑕疵，皮肤很有质感，五官也精致好看。
鹿云惊对着他的脸道，“你更漂亮，不是很喜欢这个词吗？”
停止录制之后，鹿云惊将这个视频发给自己，俯身与江可对视，两人鼻尖对鼻尖，离得极近，江可能看清他颜色极深的虹膜纹路，他楞了一下，一时忘了退开。
几乎是靠近的一瞬间，鹿云惊就抬手对着两人用后摄像头自拍了一张。
江可：“……嗯？”
鹿云惊低头查看照片，立刻就把照片又发给了自己。
江可连忙凑过去查看，鹿云惊的手出奇的稳，江可尝试过用后摄像头拍照，对他来说连入境都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更别说要拍得好看。
但鹿云惊的这张照片，两人的脸不偏不倚，正好在屏幕中央，角度直对着两人，没有丝毫偏斜拍到两人的侧脸。
右侧的鹿云惊头发短，加上俯身，同时露出完美的下颌线和喉结脖颈，而江可则被带着湿气的发丝挡住一半的侧脸。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看上去要亲上了，江可一定会非常喜欢这张照片的。
“我同意哥哥把刚才的视频发出去，但是作为交换，”鹿云惊露出苦恼的神情，“我应该也可以发这张照片吧？”
江可：“……？”
之前让喊哥哥不是死活不喊吗？怎么现在叫得这么顺口？
使坏的时候喊哥哥可真有够恶趣味的，以前怎么没发现鹿云惊是这样的人。
生怕鹿云惊真的把照片发出去，江可连忙扑上去拉住他的手指，道，“——不行。”
绝对不可以。
照片中他因为鹿云惊真的凑上来吓了一跳有些呆愣，如果发出去他已经能想象到会被进行什么样的解读了。
——欲拒还休的神情，期待的眼神中充满无限对对方的眷恋与思念，却只能呆呆地盯着对方说不出口。
鹿云惊的身高比江可高了六公分，他将手机举起来，江可根本就够不到。
江可跳了几下都被躲开，于是原地放弃，妥协道，“发也行，但是只能发微博，不能发朋友圈。”
鹿云惊没告诉过江可他的微信列表只有两位数，不过就算告诉了，江可也会选择发微博。
“骗你的，”鹿云惊把手机丢给他，扭头进屋，“没打算发。”
江可连忙试图撤回，却发现已经过了两分钟的时限，鹿云惊照片已经到手，但他又不敢再偷拍他的背影吐槽，以免鹿云惊真的把照片发出去。
“还有，”鹿云惊已经进门，声音从主卧传出，因为有回音听起来多了一分空灵，“不要给我买古装。”
“……”江可低头看向自己的ssr，精致又桀骜的脸，用绿色丝带扎着长长的马尾，衣袖口全都带了绿色的绒毛。
好漂亮，但是鹿云惊不穿好可惜。
“……江可？”
江可大喊，“……我听见啦！”
……听见了就是听见了，也可以买吧？
已经一起睡了几天，江可已经完全习惯了自己的身边还有一个人，但江可认为更重要的原因是鹿云惊睡相真的很好，不磨牙不打呼不踹人，甚至连呼吸声江可都听不见，有时候他都怀疑身边根本没有人，是自己躺在床上。
熄灯之后，感受着自己身边的呼吸逐渐平稳，心跳声也逐渐降低，趋于一个稳定的速度跳动，鹿云惊于黑暗之中睁开了眼睛。
他的瞳孔慢慢扩张到极致，直到在黑暗中能看清江可睡着的侧脸。
确定他已经完全睡着之后，鹿云惊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手机屏幕亮起，刺眼的白光打到他的脸上，鹿云惊不由得眯了眯眼睛，降低瞳孔光线的射入。
界面还停留在外卖软件的搜索栏，顶端输入了“秋简奶茶”四个大字，这是今天晚上鹿云惊喝完奶茶之后搜索的，但搜索出的结果却没有秋简奶茶店。
结合江可和他对话时的神情来看，鹿云惊可以确定，这杯奶茶不仅不是点的外卖，甚至不是跑腿代买的。
——就是江可自己排队买的。
但是这为什么不能说？
想了想，鹿云惊深夜编辑了一条微博，静待回复。
人随沙岸，余亦乘舟：【如果愿意为别人付出是一个有些的品质，为什么有人不愿意承认呢？】
不少大晚上不睡觉的夜猫子涌上来，争先恐后地为鹿云惊解答疑惑。
【这个有人是谁？难道美貌房东还有傲娇属性吗？】
【大概是雷锋精神刻烟吸肺了吧】
【就像猫猫？被你知道你重要就输了呗】
鹿云惊将评论从上至下看完，思忖了片刻，删掉了这条微博，就好像它从来没有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