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客卧没有浴室，所以家里的洗手间就让给江欢素了，江可和鹿云惊都在主卧的浴室洗澡。
床头柜的台灯开着，鹿云惊坐在地毯上，在灯下读书。
江可捧着自己的睡衣睡裤，有些犹豫，现在进去洗澡的话，鹿云惊肯定能听到声音，他总觉得有点儿尴尬，还会产生一种对方随时会不小心进来的危机感。
他站在原地迟迟没动，鹿云惊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是要洗澡吗？”
看着他的神情，鹿云惊突然懂了，“你不用害怕，现在没有人能通过掉落在皮肤上的水声勾勒出人体的轮廓，末日后倒是有可能。”
“……啊？”
江可明知有关末日都是他在扯淡，但还是被勾起了好奇心，“……不可能吧？”
“可能的，身体强化或是异能，”鹿云惊道，“你是三维的，水滴落点的距离和位置都不同，如果听力和分辨力足够强，就能勾勒出人体轮廓，但精细程度应该不高，可能不如你肉眼见到一个穿衣服的人之后靠想象勾勒的精准。”
“大概是这样，我也不清楚，”鹿云惊耸耸肩，“我没有这种能力。”
“……”
江可已经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他只能说鹿云惊不愧是全省第七的脑子，说胡话都能编的这么像模像样，末日的构架逐渐大了起来。
“所以我听到的是水声，就只是水声而已。”
鹿云惊抬眼看他，眼眸因为背光而极黑，瞳孔仿佛被揉碎在虹膜中，看不清边界，眼睛只剩单纯的黑与白两色。
他补充道，“除非你准备在浴室中顺便进行男性常见的获取快乐的手部运动，那我没办法听不到。”
江可反应了一下，在意识到他口里的“手部运动”是指什么，一时之间无语的情绪竟然大过了其他所有情绪。
“……需要说得这么委婉吗？”
“如果只有我们两个人，就不需要，”鹿云惊道，“但是隔壁不就是客房吗？”
江可：“……”
怎么说呢？做法确实没问题，但如果刚刚江欢素真的在听墙角，她可能比他更快反应过来。
他现在相信鹿云惊确实是一个gay了，对女生完全没有兴趣才会这么不了解女生。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尽管有了鹿云惊的开解，但江可还是别扭地洗了个战斗澡，吹干头发出门却发现鹿云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门，坐在客厅开着小台灯读刚刚那本书。
“你怎么出去了？”江可探出头问他。
鹿云惊：“你不是不想让我听见你洗澡的水声吗？”
“……但是，”江可面无表情道，“你有没有想过，我在里面洗澡的时候一直以为你在房间里听着呢？”
鹿云惊定定地看了他两秒钟，发出恍然大悟的感叹，“啊。”
江可：“……”
拿起一张精美的书签，鹿云惊将它夹到书中，站起身道，“我去洗澡了，你可以呆在房间里，我不介意你听，因为我不会自——”
“打住！”鹿云惊话说到一半，江可就产生一丝微妙的预感，连忙制止他。
“我也没有！”江可走到客厅坐下，“礼尚往来，我在在客厅呆着。”
鹿云惊像是完全不在意，他的脚步、动作全都是流畅且舒展的，闹得江可在外面反而有些焦急。他不爱用吹风机，洗完澡之后用浴巾揉着自己的脑袋走了出来，头发竟然也能让他擦到半干。
他只穿了一条睡裤，上半身□□着，露出少年的劲瘦的腰，肌肉线条走向非常流畅，锁骨和腹肌一应俱全。
江可有些好奇，他没有见过鹿云惊特意锻炼过，为什么还能看见腹肌。
“你自己在家的时候会偷偷健身吗？”
鹿云惊把脑袋上的浴巾拿下来，沾了水的头发比平时看着更黑，他顺着江可的目光看过来，明白了江可的意思。
“年轻就会有。”
“……”骗人，他没有年轻过吗？他十几岁的时候怎么没有。
江可意识到，只是鹿云惊的一种凡尔赛，他其实也未必就没锻炼。
“像谁没有似的。”江可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勉强能摸到一点点腹肌的轮廓，是他前段时间花费精力练的，已经快掉了。
鹿云惊就当擦干了头发，将浴巾丢回去。
“湿着头发睡容易痛风。”江可提醒。
“嗯，”鹿云惊翻出一本书，“等头发干了睡。”
江可认出他手里的书是自己书房里的，他为了书房好看，买了大量的书，最后看了不到十分之一，反倒是鹿云惊来了之后手里经常长着书。
江可有点儿惭愧，但现在跑去书房找本书就显得做作。
于是江可准备跟鹿云惊聊天，只要鹿云惊也不读书，他就不会因为强烈的对比而产生虚度光阴的空虚感。
“我还是没想明白，”江可道，“你为什么昨天要拒绝和我一起睡？”
鹿云惊扭头看他，“你不是问过了吗？”
“但是你没有回答。”
“没有吗？”鹿云惊想了想说，“你之前因为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在微博和你卖腐而生气，你说这是不尊重你。”
“对啊，”江可还是想不明白，“但是这次我主动邀请你的啊。”
“之前……”鹿云惊停顿了一下，“第一天见面的时候我没有经过你同意就和你一起睡了，昨天你邀请我我没睡，正好就可以扯平了。”
“……什么意思？就可以当做你没有未经允许和我睡了？”
“嗯。”
“？”
嗯什么？？？不能这么算！
主卧的床很大，容纳两个人绰绰有余，关灯之后江可和鹿云惊并排躺在床上，他瞪大眼睛目视一片黑暗，一时间产生一种自己已经入土为安的沉闷感。
阳台的床帘关得很死，不透一点儿光，这是江可睡觉的习惯，更让他有安全感。
江可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越发觉得自己的房间怎么这么像一间墓室，他的脖子都像被钉住了不能轻易扭头。
他竟然失眠了，没有从身边听到呼吸声，江可不知道鹿云惊有没有睡着，他试探性地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有些干涩。
“要不要买辆车？”
“……嗯？”
上一次听江可说要买车是台风过去之后两人出门购物被困在商场回不来，江可没有必要买车，他家到公司步行十几分钟路程，只不过是心血来潮说出来的话，为什么又提起来了。
江可没回答，屋里陷入了寂静，于是鹿云惊道，“你好像不会开车。”
“……你说得对，”江可试图说明自己有充分的理由，“但还是有车更方便一点儿，比如说今天，如果有车的话，你七点半就可以到家。”
“但是你不会开车，”鹿云惊很理智，“我也不会开。”
“……”
江可的购物欲好像暂时平息了，屋内再次安静了。
“其实我们可以考一个驾照，”江可再次突然开口，“不耽误买车。”
鹿云惊：“……”
“那就等考完驾照再买，”鹿云惊翻了个身，“你今晚话很多，是因为和我一张床紧张吗？”
江可于是不说话了。
江可的公司来了两个实习生，一男一女，女生长得很漂亮。
这是第二天江可上班之前就听说了的事，这都多亏了薛宁乐。
薛宁乐八卦之王，在江可来之前就已经把局面摸得透透的，见识到传说中长得很漂亮的女实习生之后，薛宁乐偷偷给江可发了条消息：【不用担心，你厂花的名号保住了，这个女生长得很好看，但还是你更好看。】
【？我才不会担心这种事】江可回道，【但是为什么喊厂花？】
薛宁乐：【昨天听到季黎喊你厂花了，我觉得他是对的，厂花确实比司花叫着顺口。】
江可：【……】
江可：【上你的班吧打工人。】
桌上的铃兰已经□□十厘米高，叶子舒展开许久，但是迟迟没有开花，江可甚至连个花骨朵都没见着。
江可怀疑卖家发给他的苗有问题，打开百度拍了张照片识别了一下，百度显示这确实是一盆铃兰之后才安了心。
他不是很想养一盆草，家里的草已经够多了。
拍了张照片发给卖家，江可戳了戳对方，【这铃兰怎么不开花啊？】
客服：【亲亲，请问您住在什么地方？】
江可心道这客服还挺专业：【住在月弯市。】
客服：【月弯市的气候是可以开花的哦亲亲，只要您耐心等待，到了它该开花的时候就会开花的亲亲[微笑]】
江可：【……那它要怎么才能开花呢？】
客服：【只要您耐心等待，到了它该开花的时候就会开花的亲亲[微笑]】
江可：【……你不是复制粘贴的吧？】
客服：【不是的哦亲亲[微笑]】
江可：【……】
江可放弃了，这客服好像是废话学专业博士，问了等于没问，答了等于没答。
这铃兰他已经养了两个月，硬生生把花养成了草，植物开花这种事原本就要看玄学，养成草就养成草了，看这铃兰十块钱他就没报希望，就是见买家秀都开花了他才心动下的单。
江可逛了逛，没忍住又下单了一盆郁金香，客服再三保证一定会开花。
江可体贴道：【没关系，不会开花也行，能活就行，不开花的我见得多了。】
没管客服崩坏的心理状态，江可抚摸了一下铃兰的小叶子，道，“铃铃，爸爸给你买了个伴儿陪你，你开心吗？”
“铃铃说爸爸你没事儿吧？”薛宁乐从对面探过头来，笑道，“跟一盆草说话你有没有意思。”
“生活的乐趣。”江可把她拍回去，“你不懂。”
“是是是，小的不懂，”薛宁乐嘲笑道，“但是您闺女都有伴儿了，您怎么还单着呢？”
江可：“……我不急，别在我这儿当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