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鹿云惊回来的时候，手里带了一本笔记本，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江可探出头去看了看，确定楼道里空无一物，没有一件行李。
“你不是去收拾东西了吗？”
鹿云惊疑惑：“收拾东西？”
“没有，”鹿云惊反应过来，道，“我所有的东西都在你这里了，没有什么可收拾的。”
……所有的东西就是一个没装什么的书包。
江可不知道说什么，又开始觉得自己的房租对他来说好像是一种负担。
要不不要房租了？他又不差钱。
江可道，“那你今天下午去干嘛了？”
“联系了几个金主。”鹿云惊将自己的本子放到客厅的小桌子，现在这个小桌子几乎成了他自己的。
“……金主？”江可有点儿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一个刚成年的小孩有金主了也就算了，还几个？？
……等等。
江可试探地问，“家教？”
鹿云惊点点头，“其实应该过两天再去联系的，会有人主动联系我。”
江可松了一口气，道，“省第七无论如何都有人要，还是先吃饭吧，吴姨——就是给我做饭的阿姨已经做好饭了，你尝尝她的手艺。”
吴姨把最后一道菜从厨房里端出来。人年龄大了也是一样，都喜欢漂亮小孩，见到鹿云惊眼睛一亮，道，“这就是新室友吗？长得真好，今年多大了？叫什么名字啊？跟可可是怎么认识的？关系好吗？”
江可有些哭笑不得，吴姨跟查户口似的。
“吴姨，”鹿云惊乖乖回答，“鹿云惊，今年十八。”
“才十八啊……”吴姨脸上顿时露出失望的神情，“十八也好，年轻好啊。”
“打住——”江可连忙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吴姨，他还小，不需要介绍对象，您歇歇。”
人年纪大了就是爱操闲心，要不是吴姨只有一个儿子，他都要怀疑吴姨是想给自己招女婿了。
吴姨扭头看向鹿云惊，用眼神询问他的意见。
鹿云惊向江可靠近一步，笑道，“吴姨，我都听他的。”
“你们关系真好。”吴姨也就失望了那一下，很快又开心起来，“也对，关系不好怎么会住一起。”
吴姨看着是个很和善的人，眼角的笑纹很重，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只剩一道缝，第一眼就很亲和。
鹿云惊很少接触这样的长辈，也只有一个院长勉强算得上和善。
桌上总共有八道菜，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凑个吉利，四道肉菜四道素菜，另外还有两碗汤，每个盘子都是不一样的颜色，颜色鲜艳，对比鲜明。
吴姨给江可自己一个人做菜做惯了，每道菜的菜量都很小，更是精致好看。
鹿云惊盯着桌上的菜，沉默了片刻，转头背对着吴姨，面对江可用嘴型说道，【辛苦你了——】
江可没听懂，也不明白为啥吴姨不能听，生怕是什么违禁话题，凑上前去小声道，“你说什么？”
鹿云惊原本不想说了，但是看着江可充满强烈求知欲的眼睛，他勾了勾手指。
江可凑了上去，近得两人的呼吸能打到对方的皮肤上。
“我说——辛苦你了。”
这几个字，鹿云惊说得慢慢悠悠，好像在故意捉弄他。
辛苦了？
江可抬头困惑地看着他。
菜又不是他做的，有什么可辛苦的。
江可能确定鹿云惊肯定误会了什么，但是不知道他到底误会了什么。
“可可，”吴姨脱下围裙，看了看两人，笑眯眯出声，“饭做好了，我就先回去了。”
吴姨跟自己的儿子一起生活，家里还有一个在上幼儿园的小孙女，江可知道她要回家帮着照顾孙女，所以一般都不强行挽留。
但是今天吴姨做了这么多饭，家里也不是没有人，怎么这么着急要走了。
“别——”吴姨知道江可要出口挽留，连忙朝着他挤眉弄眼使眼色，“吴姨知道你们有小秘密，怎么能打扰你们？”
“啊？”
江可茫然地看了看鹿云惊，突然意识到他们两个离得有些过分近了。
江可连忙和鹿云惊拉开距离，道，“吴姨，你别整天听江欢素胡说八道了，净给你灌输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吴姨笑道：“就算江小姐的话不可信，难道江夫人的话也不可信吗？家里都知道了，没人不接受，怎么你还不承认。”
“……”江可百口莫辩，感觉自己脑仁疼。
“行，吴姨，知道了，您还是走吧，别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了。”
咔哒一声，门关上了，江可叹了一口气，又扶住自己的额头，像是怕自己晕过去。
“……二人世界？”
烤箱里还烤了甜点，怕继续放在里面余温会把表面烤糊，江可把甜点拿了出来。
江可没回答，鹿云惊自己完成了逻辑自洽，“原来你也是gay啊？怪不得不怕我看上你。”
“等等，我没说我是gay，”甜点表面微焦，散发出醉人的香味，江可深深吸了一口气，非常满意，“是我家里人逼我是gay，你说哪有人接受程度这么高，进度比我还快，我自己还没觉得我是gay，他们都已经自我说服结束，完全接受了。”
江可叹了一口气，“不过还好我现在还小，再过两年他们开始催婚，恐怕要天天给我安排男人相亲。”
“说实话，如果要找一个结婚的对象，从女生中找到令我满意的概率比男人大得多。”
“首先，”江可夹起一个蛋挞吹了吹，确认它不烫了才小小地咬了一口，“我就不能接受不爱干净的人和过度自信的人。”
“你恐男，”鹿云惊安静听完他的话，做了个总结，“像是个gay。”
江可：“……”
什么玩意儿？
江可报复性阴阳怪气，“你怎么说‘怪不得你不怕我看上你’呢？你不会也恐直男吧？难道你觉得gay和你住在一起就不怕了？”
“那不是更好吗？”鹿云惊重复道，“gay和gay生活在一起，那不是更好吗？”
“而且我不恐直男，我只恐傻逼。”
“你竟然骂人？”江可有些惊奇，他以为鹿云惊没什么情绪呢，“那你还愿意为了傻逼牺牲呢。”
鹿云惊解释：“只是脑子不好而已，还罪不至死。”
“……已经有很多人说过我像gay了，”江可认输了，给鹿云惊夹了一个蛋挞，“饿的话先吃个蛋挞，吴姨的蛋挞做得很好吃。”
鹿云惊看着桌上的菜陷入了沉默。
“……有钱人餐前也要吃甜点吗？”
“……不是。我也不是每天都这么多菜，”江可大概明白了之前他说的辛苦了是什么意思，面无表情道，“我订了个蛋糕，等蛋糕到了先拍照再吃饭。”
鹿云惊有些惊讶，“你今天生日？”
“不是，蛋糕是给你订的。”
“哦，”鹿云惊盯着桌子上的菜，咬了一口蛋挞，突然说，“吃饭前先拍照也挺gay的。”
“……”不是，你怎么回事？一定要证明我是个gay吗？
江可咬紧了后槽牙，道，“……是为了让你发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