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师徒，父子
一处空荡的房间。
漆黑之中，燃烧着几道火光。
房门打开，微风飘摇，引动全局，几道烛火随风动荡，光芒闪闪。
有一道漆黑的背影，盘坐在烛火中央，下方有一蒲团。
房门关闭。
张灵玉一头银白长发自然垂落，微微低着头，几乎无声向前靠近。
迈着小碎步。
来到黑色背影之后，双膝下跪，双手平放于膝盖之前，按在地板上。
脑袋往前一低，额头触碰到地面。
“师父。”
张灵玉言语轻微，有一丝丝虚幻飘渺，没有抬头。
三分钟过去。
前方漆黑的背影变化，在烛光的照耀下瞬间闪动，转了个方向。
老天师平淡慈祥的表情，表现于此。
他温和的抬起一只手，轻轻触碰到张灵玉的额头，将他缓缓抬起。
“起来吧，孩子，地上凉。”
“谢师父。”
张灵玉抬起脑袋，眼中泪水蒙蒙，有一丝自责的颤抖。
看着老天师。
“师父，张楚岚获得了炁体源流，您可以传授我一点吗？”
张之维收回右手。
双手平放于两腿之上。
“呼……”
吐出一口温和的气流，他缓缓闭上双眼将近两秒。
一双慈祥的眼睛，少了一丝平静。
“炁体源流？怀义……”
他陷入回忆之中，有点伤感，人老了，就是在乎亲情。
虽说当年一直痛扁他。
可在张之维的心中，早已经把张怀义，当成是自己的弟弟，并不仅仅只是单纯的同门师弟。
若不是张怀义一心求死，他当初，一定能够把他救回来的。
回忆一分多钟。
张之维没有再继续多想，逝者已逝，更重要的是眼前之人。
张楚岚已拜罗天为师。
他很担忧，也不必担忧，面对张灵玉，他嘴角多了一抹父亲一般的慈祥。
刚断奶就被丢到山门。
曾经，张灵玉还尿在他身上过，师徒关系之中，有一点点父子的情谊。
“孩子，那你想学什么呢？八大奇技，我这里可没有。”
“谢师父！”
张灵玉露出无比激动的笑容，被他快速磕三个响头。
“咚！咚！咚！”
每一个，都是那么的认真。
张灵玉额头多了一些血色，他没有在乎这点。
“师父，我想学五雷正法。”
张灵玉身上闪耀起炫白的雷光，有点激动的展示自己的资格。
“师父！你看，阳五雷，我已经能够修炼阳五雷了，我再也不是污秽之徒，不会给您丢脸了。”
“师父！”
张灵玉心中无比激动，热泪盈眶，两滴泪水没有留住，从眼眶当中奔跑而出。
他迅速反应，抬起右手，用袖子给自己擦干净。
“唉……”
张之维叹了一口气，微微摇头，把右手手掌放在他的脑袋上。
“还真是神奇的力量，他说过，有什么副作用吗？”
“没有！”
张灵玉小幅度激动摇头。
“师父，我没有感受到什么副作用，以前就像只是一场梦一样，一点事都没有，我感觉我非常好。”
“师父，我真的没事的，以前的事情就只是一场梦，我没有给您丢脸！我再也不会给您丢脸了！”
“我是龙虎山天师真传弟子，正派之人，怎么可能去修水脏雷这种肮脏的东西？一定只是一场梦的，一场噩梦！”
张灵玉心情有点过于激动，张之维用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配合慈祥的语气。
“好了好了，乖孩子，你放松一点，我给你检查一下。”
“是！师父。”
张灵玉笑得更加开心，情绪恢复正常，自我选择式忘记曾经的记忆，想要彻彻底底的将其丢弃。
就是丢不干净。
当然，张灵玉现在注意力被转移，没有想这件事情。
他尽全力将身体放松。
彻底放开心神，对自己的师父自然是特别放心，没有半点怀疑。
张之维得以轻松检查他的全身。
他的炁，涌过张灵玉的全身经脉，仔仔细细的检查每一处。
除了他的经脉受了一点伤。
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张之维用自己无比温和的自然之气，温润他的经脉，让他经脉受到的损伤彻底消失。
完全治好，恢复如初。
张灵玉感受到这点，更加开心。
张之维慈祥的表情变得平淡，多了几分严肃，将右手收回。
“好，今日便传授你五雷正法。”
“谢谢师父！”
张灵玉实在激动，他等这一天，真的是太久了。
虽然水脏雷也被正一派天师府认同，张之维更是从未有过因此而另眼相待，一直都把他当做有一点父子之情的亲传弟子。
可……
阴五雷诡异多变，施展之时就像被魔道侵染的水银一样，四处游走，宛如有生命的毒液。
身为正派弟子，他用着恶心。
甚至于，不下一次想要自杀，感觉是自己玷污了老天师的名声。
如今转修阳五雷，更是正要被传授五雷正法总纲，正一派天师府第65代老天师亲自传授。
如何不予激动？
张灵玉跪在地上，向前方爬行一段距离，和张之维靠得更近。
唉……
张之维见他这个模样，不动声色的叹了口气，感觉他有点太过于执着，有一丝丝入魔的感觉。
水脏雷不像正派手段，但不也是正一派天师府主要传授的雷法吗？
他理解，他难过。
“好孩子，平心静气，以阳五雷为主尊，大开大合，正气昂然，可，亦须要懂得收敛，方正圆润，有出有回，绝不可太过于执拗。”
“正派除魔，也讲情义，不管其他如何，你我，先是一个人。”
“是，师父。”
张灵玉认真听着，张之维所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记在心中。
牢记于心，不敢忘记。
心中的情绪飞速平复，不过十几秒，便已经稳定下来。
“嗯。”
张之维非常满意，除了这有一点太过于执着，过于看重面子，或者说，害怕犯错，害怕给他丢脸的心。
没有任何不妥。
张之维抬起双手，利用自身的炁，从不远处抓一个蒲团过来。
张灵玉看到后，眼皮猛的抬起，立刻盘坐于地，迅速接过飞来的蒲团，将其垫在身下，在原地转身。
背对老天师。
张灵玉抬头挺胸，双手放在膝盖之上，尽可能放松自己的心和血肉。
吞吐气旋，道予自然。
心火为尊，四脏为辅。
六腑为根，天清地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