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章 察觉到以前犯贱了
“祖母,孙儿对浓儿一往情深,还请祖母给孙儿一个机会。”
裴昭不是不知道家中的打算,但他既已落了榜,家中,他又拿何去抗衡呢,只能眼睁睁看着心中的女孩走向旁人。
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裴昭眼中疼惜与喜悦交织在一起,让在场除了绿意浓以外的人通通脸色一变。
“是吗?”
不咸不淡的话语,傅老夫人脸色已无方才脸色的难看。
就是深深的看了绿意浓一眼,即使绿意浓身子轻抖也不曾收回视线。
“你先回去吧!你去边疆的事祖母同意了。”
什么!
看出他明显的喜悦中夹杂着的不情愿,傅老夫人顿了顿,轻笑一声道。
“怎么,你这是怨了祖母,祖母这就在此应了你,若你能立几个战功,祖母就让你风风光光的迎娶你表妹。”
眉梢晕着笑意,裴昭简直是快高兴疯了,乐极了的少年没有发现家中皆面色沉凝。
裴昭走时是笑着出了正堂的 待裴昭走后,傅老夫人阖眸又捻了捻手中佛珠,不语 只让叶璨英神色狰狞着冲着绿意浓过去。
“贱人,说你贱人还真没冤了你,勾引昭儿,你倒是胆子大,也不看自己配不配。”
裴琤被吓了一跳,看着与自己相伴二十年的妻子现在丑陋的模样,眼底浮现了些诧色,竟也忘了去阻止她。
绿意浓实在受不住了,她从未与人争执过,现今更是毫无还手之力,顾不得旁的,只能在玉板上痛苦着翻涌着,腰身被踢了一脚,火辣辣的疼着。
“好了,这像什么样子,堂堂侯府夫人竟像个市井泼妇般,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了去。”
半晌,绿意浓意识已经恍惚,脸上密集的疼痛一味冲击着她,脑袋昏昏沉沉,只若有若无的听到男女声传到她的耳朵,但她也无法思考了。
……
“小姐,小姐”
恍然间绿意浓听到了丹卿的声音,带着哭腔。
想伸手安慰安慰她,但用尽全力也只能睁开双眼。
“丹卿,我们为什么会落到这个地步呢。”
倚在丹卿身上,感受到她身上令人安稳的药香,绿意浓安心的轻笑了会,让她原本苍白的脸色也变得生动起来了。
“小姐,再睡会儿吧,丹卿去找大夫。”
喂了绿意浓些清水,再轻轻把她放入枕上,出了房门,眼底已然一片幽冷。
绿意浓从睡梦中醒过来时,天空被乌云遮蔽了一切,窗棂“吱呀”一声开了条不大不小的缝隙,肆虐的风力直冲进来,带来微凉的同时,躁郁在不大的屋舍里漫延。
挣扎着从床榻上坐起,浑身酸疼,手撑着冰硬的床铺,苍白唇瓣咬出了红痕,烟嗓更是吞了刀片似的,呼吸间更是带了些灼热。
自从元京关于她的流言传了开来,她倒是又被打回原形了。
自嘲的笑了笑,踉跄着走下床,慢慢步向桌边。
没等她坐下休息一会儿,就被一阵敲门声作乱了思绪。
“砰砰,砰砰砰”
“表小姐,表小姐,……绿意浓”
越来越不耐烦的拍门声震天响,绿意浓想站起身开门,但突如其来的疼痛感让她无力得跌坐了回去,便想拼命扬声回应,但绿意浓委实没有想到不等回应,门外的人会如此行径。
“彭”
门陡然被踹开,无力得在两边悲鸣着。
“表小姐,还请您跟我们走一趟,带走。”
兰心满脸冷色,嘴上不甚客气,行为上更不客气,朝身后摆了摆手,示意带走。
绿意浓表情短暂出现了一段空白,但还是压下了心中想法。
身体沉重,绿意浓也只能让粗使妇人把她带去。
“到是好大的架子,还让我派人去请了你来,莫不已经成了侯府正经的主子了。”
未等绿意浓定神,迎面而来的是傅老夫人的冷嘲热讽。
等看清了堂内一切,瞠目欲裂。
仰起毫无血色的面容,绿意浓跌跌撞撞的冲着身上衣衫渗出点点血迹的丹卿而去。
“丹卿,丹卿,你醒醒,你别丢下我,丹卿,我只有你了……”
涕泪横流毫无体面尊容的模样
没有回应,绿意浓慢慢转头,看着深深厌恶的看着她们的叶璨英跟傅老夫人,还有眼神带着害怕的藏莺不住的往后退。
忽的笑了起来。
笑容依旧天真懵懂,好似没有受到这近一年的磋磨。
但看得叶璨英僵在了原地,只抖着声音对着傅老夫人道。
“母亲,这个人是妖女,你现在再看这个女人,她一定也是妖女!!”
傅老夫人看着叶璨英惊慌的模样微微蹙眉,但很快,视线又转移到绿意浓身上,看着她眸光一闪。
“咳咳,咳”
艰难干涩的咳嗽声响起,在一前一后的对峙中,绿意浓身体已经濒临倒下,但
依旧拼命抱着丹卿,不管对面的几人如何,只惊喜唤道。
“丹卿你醒了。”
清眸微微荡开,湿漉漉的清瞳好似水银般带着惑意。
但丹卿却只看见了绿意浓眼中深切的关怀,微微一笑,顺着她的力道起身,鲜血在她身下蔓延渗出,轻呼一声。
她原本是山越人跟昭人的混血,更是自小在山越长了数年,即使往事不可追,她既遇了小姐,伴她一同长大,逐渐放下那些丑陋,但她也不是一个软得不能再软的柿子泥。
山越所居百山之中,水热条件优良的同时,无数的蛇鼠虫蚁在暗处滋生,在数百年的争斗中,山越自有了自己的一套法子对付这些,甚至,让其为己所用。
纵使现如今没有供她驱使的存在,但出门在外,总有点小手段。
傅老夫人年轻时也曾听闻山越有人有此本事,当时,先帝后宫来了个山越女子,若不是先皇后魄力所在,当时截杀那女子,只怕国祚不存,所以,在丹卿被人发现用不知名手法蛊惑婢女的时候,她虽不至于误会其为妖女,但也害怕她还有什么保命手段,要知道,当时那女子被逼入绝境不知使了何种法子竟让皇宫满溢了毒物,自己也七窍流血,浑身紫胀着死了。
这也是她为什么让人制服她下了重手却迟迟未杀了她的原因之一。
“浓儿,怎的了,快过来祖母这边。”
当她是三岁小孩吗。
“傅老夫人,我不是孩子了,我也不是傻子,你们想干的我都知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您说,是–吗?”
看着傅老夫人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得,她从前只是没办法,虽然现在仍旧没办法,可今日退一步,明日退十步,得到一时安稳,结果现在,看她面前众人的各色反应,绿意浓简直要被从前自己的行为愚笑到。
明知对方对自己不怀好意,却仍自欺欺人,拿自己的退让柔弱来侍奉贪得无厌的豹狼,这不是犯贱是什么。
但是,现在不会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