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生去死来皆是幻
虽说陌行止出声阻拦，可是木头已经收势不急，已经整个人冲了出去，一棍打在了那女子的虚影上。脚步踉跄冲到边缘时，陌行止的枪到了，险险的把木头拦了下来。而此时那女子却是右手一个轻推，看起来离得尚有一丈左右的距离，而这一掌却似乎又是直接推在了木头身上一般。木头从飞在空中的土地边缘坠了下去。现在的高度，都已经超过了附近最高的山头许多了。木头掉下去，必死无疑。陌行止急忙一个飞身猛扑，抓住了木头的裤腿，虽是这一下保住了木头，但情况依然危急。只见那绿衫女子不疾不徐，右掌一转，朝下轻轻按下，一股强风直接吹到了木头身边，木头的身体在风中不断的摇摆。可陌行止这边死死抓住，毫不松手。那绿衫女子蛾眉轻蹙，有些气恼，直接祭出怀中的大剑，包裹着外边的黄布条，看起来就十分的沉重，直接朝着陌行止的后心砸来。
剩下三个小孩子见状也再也忍不下去了，各自拿了自己的兵器就朝着那绿衫女子招呼过来。但是那女子却毫不慌张，直接双手一摊，一阵气波在她周身荡开，将三个小孩吹飞两尺远。而后又继续朝着陌行止的后心猛砸，几下之后，陌行止口吐鲜血，眼睛里也是流出了血泪，头上青筋暴起，却因为木头周身不断地摇摆，他使不上力，没办法把木头完全救起。这时陌行止的几滴鲜血飘散到木头手上，木头看到于心不忍，大喊着让陌将军放手。可是陌行止怎么会轻易松手，一直就那么紧紧抓着木头的裤腿不放。木头不忍陌将军因为自己受这么大的伤害，直接解开了自己的腰间的布条。陌行止手头忽然一轻，木头便坠了下去，只听木头远远地朝陌行止喊来：“陌将军，替我报仇。”
陌行止眼里的血泪不断地流出，大虎、二虎、子兴也都在大喊着木头的名字，可是都是无济于事。那绿衫女子却依然还是笑盈盈的，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一样。陌行止气急，起身又与那女子缠斗在一起，可是陌行止由于木头的摔死，心境大受影响，现在的他已经被满腔的怒火填满，打的毫无章法可言。
就在此时，翁将军那边也收到报告说村边山林里有火起，翁将军率兵去救火路过此地，正好看到了这边的打斗。发现陌行止他们一大四小都他们平日吃饭的那个大石头上，陌行止趴在石头的边缘，手里拽着木头的裤腿，不断的摇摆，一直在不停地流泪。而那石头也不过二尺高，木头头朝下垂下来，基本头都已经触碰到地面了，但是还是一脸惊恐的表情。而后木头解开了自己的裤带，从陌行止手边滑落，大喊着：“陌将军，替我报仇。”这要在平时，大伙还以为他们在演戏玩闹，看起来非常的滑稽。而翁廷胥也是历经不少次生死大战之人，一下子就看出了这几人中了幻术，而那施术者应该就是他们不远处的绿衫女子，那人也正是今天陌行止向自己询问了一整天的那个人。
翁廷胥当机立断，留了百余人与自己一起迎战，剩下九百人先去救火。而后直接左手听风，右手吟月齐出，骑马向那绿衫女子奔来。那女子脸色一冷，倒也没有正眼看翁将军，只是轻轻地斜眼瞥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不屑。翁将军的马除了有四蹄是白色的，其余全身各处皆是漆黑如墨，翁将军给它取名踏云。此时的踏云马如其名，疾驰而来，迅猛异常，犹如脚踏祥云一般迅捷。待接近那绿衫女子时，她的衣衫都被马儿带来的劲风吹了起来，她却完全没有躲避的意思。翁廷胥趁着马的迅猛，双剑齐出，一个斜劈朝着那女子砍来，那女子依然怀抱着那约莫四尺高的大剑，只是稍稍动了动方向，就把翁廷胥这蓄满劲力的一击格挡开来。而后轻叱一声：“就这？差得远呢。”翁廷胥勒了一下马缰绳，调转马头再次奔来，这次他悄悄左手捏了个剑诀，把听风祭出，右手紧紧握住吟月，再次朝那女子劈来，听风正悄无声息地直取那女子的后心。待翁将军接近时，心里暗想：“要得手了。”怎料那女子直接右手轻轻向前一推，拍在了马身上，直接翁廷胥连人带马飞出去两丈有余，其劲力之大，让翁廷胥都觉得不可思议。踏云痛苦地嘶吼了几声，又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翁将军摸了摸马儿的脖子，满眼尽是心疼。
而在那幻境中的一大三小，如今还在和那幻境中的女子缠斗。此时的陌行止稍稍收拾了下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尽量镇定下来，他也感觉到这女子对这幻境的控制减弱了。但是毕竟自己不精于此道，暂时还没有找到破解之法。陌行止再次命令几个小孩子蹲在原地，切莫乱动。自己还是按照方才的计策，使出几个大开大合的姿势，想找出这女子的真身所在。
幻境外，翁将军又是翻身上马，这次他只有右手的吟月在手，刚刚听风在袭向那女子后心时，被她打断剑诀，落在了她身边。翁廷胥又一次疾驰而至，吟月也祭出，两手分别捏了两个剑诀，两把剑都又飞了起来，在空中分别朝那女子的左右两肩刺来。而后，翁将军双手从背后取出那把一直没有出世的大剑，朝那绿衫女子吼道：“既然你看不上我的那些小道，就让你看看我这真东西。”
只听翁将军一声大喝：“听风、吟月，开天！！！”登时三把剑齐至。开天出鞘，直接朝绿衫女子天灵盖袭来，那开天剑身上盘桓着一股灰黑色的气息犹如实体一般，让人不自觉的想到混沌。这让人不由的去想难道盘古就是用自己的盘古斧劈开了这么一团东西？难道这开天真的是用盘古斧的材料铸成？
这让人看了心底一寒的一幕，不但没有让那女子害怕，反而让她嘴角微扬，眼睛笑的像月亮一般。只听那女子又用自己极动听的声音说道：“有点意思，那就先和你玩玩吧。”而后把硕大的剑柄握在手中，与翁廷胥打在了一起。两剑对碰，并没有什么火花崩出，但是周围一阵地动山摇，让人站立不稳。
而那边的陌行止几人因为绿衫女子全力迎战翁廷胥将军，所以收了幻术，几人终于从幻术中逃脱出来。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惊魂未定，也有些不明所以，明明刚刚还在高空中，怎么一下子就又回到了地面上。陌行止久经杀伐，见多识广，立马就反应了过来，让几个孩子先坐下休息，告知他们刚刚只是吓人的幻术，就和戏法一样，让他们不要害怕。随后去探了探头朝下躺在石头边的木头的鼻息，发现木头已经全无生命的迹象，这孩子是被活活吓死的。陌行止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平日里虽说久经杀伐，也见惯了生死，但是和自己这么亲近的孩童，就这么眼睁睁死在了自己面前，死在了自己的守护之下，这怎么能不让人动容。稍稍整理了一下木头的尸身，陌行止用手合上了木头至死还睁大的眼睛，轻声在木头耳边耳语道：“师父，一定替你报仇。”
这时三叔、木匠还有子兴的父亲杨庆元也过来找自己的孩子了，毕竟天黑了这么久了，他们还没有回家，各自询问了一下之后，顾及不到山上燃起的大火，先来军营这边找孩子了。陌行止赶紧让他们带着孩子走，走得越远越好。木匠叔抱着木头一直哭个不停，非要去找那女子拼命，被陌行止拦了下来。最后三叔和子兴的父亲硬架着木匠离开了。
陌行止怒气正盛，浑身上下银芒大盛，左手剑，右手枪几个晃身便杀到那女子的背后，配合着翁廷胥前后夹击那女子。那女子似乎有些退却，不愿被两人如此纠缠，多次想撤身离开，却被这两位年轻将军一再拦住去路。只听那女子声音提高了一分说道：“你们不是我今天要找的祭品，你们再做阻拦，皆杀！”声音依然十分动听，柔弱如水，紧紧只是抬高了一点点声音而已，和她这充满了杀意的话语完全不相称。
这兄弟二人却全然不理会，依然在全力出击。翁廷胥拍马赶到，依然三把剑齐出，威胁满满。而这一次，那绿衫女子眼光一冷，没有格挡反倒是一击直接朝翁廷胥打来。翁廷胥想一个俯身躲过去，但看这一剑如果自己躲了，可能会打中踏云的颈部，只能转回开天硬接，怎料连人带剑被打飞出去，而后又重重地砸在了踏云的脖子上。踏云应声倒地。那绿衫女子的重剑并未出鞘，但是这一击力量过于强横，直接把踏云的颈骨打折。踏云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口鼻间不断地传来呜呜声。
翁廷胥鼻尖一酸，眼泪哗地流了出来。他左手捏了一个剑诀，唤回听风剑，走向了自己的爱驹。这踏云陪伴自己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自己最亲密的好友，如今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