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冬葵被吓得浑身冒汗,她知晓,她逃过一劫,而白沭有难了。
白苏进去后,她一直站在门口等候,没过一会儿,白沭出来了。
她忙着急忙慌地跑去找他,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害怕,“怎么样?”
白苏从胸口掏出帕子递给她,挑挑眉,“瞧你吓得,怕什么?大人又不会把白沭杀了。”
“那她没事吧?”她焦急万分,帕子都快被她拽烂了。
白苏揉了揉她柔软的长发,安慰道,“无碍,不过是让她受十大板。”
“十大板?”冬葵愣住了,惊得那帕子都掉在了地上。
“她一个女儿家,怎会受得了这十大板?”冬葵想想后背一阵恶寒,她委屈巴巴地看着白苏,纤细的手指抓上少年的袖口,“能不能替她求求情。”
白苏看着少女抓着自己袖口的手,微微一愣,也不再吓她,“夫人醒了,替她求过情了。”
“那便好。”小丫头松了口气,睨了他一眼,“你不早说,害我白白担心一场。”
她方才急得都想替白沭去承担这十大板子了,如今听闻无碍,只觉得一阵轻松,不然她的屁股肯定要被打得开花。
她不再害怕,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忙擦了擦脸上的汗,又深深呼了口气。
白苏见那张白里透红的小脸,恢复往常的天真可爱,笑了笑,抓着她纤细的手腕往外走,“走,哥哥请你吃糖人,算赔礼道歉。”
沈青枝本就睡得不踏实,江聿修和白苏说话的声音虽小,但她还是被吵醒了。
搁着一层布帘,两人说话听不真切,只隐隐约约听见“白沭”“罪不至死”等字眼。
本睡意朦胧的人,被吓得立马坐起了身子,她想起江聿修这人出了名的阴鸷狠毒,他就算真将白沭杀了她都不诧异。
她惊得连忙从榻上起来,也不顾仪容不整,光着脚就往外跑去。
刚睡醒的美人,几缕长发飘散在脸颊上,小脸素净,未施粉黛,却仍显素净。
一袭素雅雪白长衫,凌乱且松垮地穿在身上,莹润光洁的小脚踩在地上,我见犹怜。
白苏在听见夫人声音响起时,便自觉转过身子。
转过身的刹那,他看见他家大人眉头蹙了蹙,淡漠警示的目光直直落在他身上。
白苏吓得忙闭上眼,他都转身了,什么也看不见,他家大人还要他怎样,捂住耳朵吗?
好吧,他忙捂住耳朵。
再偷偷睁眼,看他家大人神情,果然松懈了下来。
他松了口气。
见白苏自觉屏蔽自己,江聿修这才走至衣裳不整的妻子跟前,盯着她暴露一大半的精致锁骨,以及那双雪白玉足,蹙了蹙眉,“怎连鞋也不穿?不怕冻着?”
说完一把打横将她抱起。
沈青枝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依偎在他怀里,那颗惧怕不安的心才彻底安静下来,柔软纤细的双臂挂在他脖子上,柔弱无骨,美人更加绵软动听的呜咽声响起,像是被人狠狠欺负了一番,直让人听着一身火气。
江聿修看了眼站在一旁捂着耳朵的白苏,又忙安慰怀中的美人,“好枝枝,莫哭了,有何事和吾说,自会满足你。”
沈青枝这才停止哭泣,泪眼婆娑地看向他,“夫君,能不能不要杀白沭。”
“吾何时要杀白沭了?”江聿修不解。
“方才白苏说白沭罪不至死,您不是要杀她吗?”
江聿修笑了笑,将她放在床榻上,拿过帕子蹲在她身旁,替她轻拭着雪白玉足。
“夫人听错了,不曾要杀她,只是她吓到了夫人,赏她十大板罢了。”
他柔声说着,可沈青枝却是不寒而栗,她用脚踢了踢男人的手,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十大板?”
“嗯。”他再次抓到她的玉足,放在唇边亲了亲。
他的夫人,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一股幽香,令人忍不住想亲她。
沈青枝缩了缩脚,红着脸,“大人能不能不要责罚她?我并未吓到。”
男人抬眸看他,漆黑深邃的眼眸里仍如寻常冷漠,但他的嘴角却是微勾,抓着她脚的手也用了些力,“夫人未被吓到,方才为何趴在那处哭得不能自已?”
沈青枝红了脸,将脚从他手中抽离,躲到床上红了脸,“谁哭了,总之你不许打白沭,不然我可会真哭!”
“好,好,不打了。”他替她盖上被子,又看了眼美人通红的耳朵根子,才含笑离去。
如此,沈青枝三言两语就让一向一言九鼎的男人收回了成名。
白苏都惊呆了。
跟随江聿修这么多年,他身居高位,一向是君无戏言,可如今,却化为绕指柔。
沈青枝对他的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
如此,他不禁有些厌恶自己,当初江聿修冒雨救人,怪罪沈青枝,他确是小人之心了。
狂风骤雨再席卷上京。
上京陷入一片暴雨倾盆中,沈青枝站在屋檐下,望着窗外的雨,不知怎的,心老是低沉着,喘不上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