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师弟师妹闻声来,妙龄医仙把药开
“师妹,果然是师哥,还好我们来得不算晚”说话之人乃是杨镇的同门师弟郭宾,他口中的师妹自然就是杨镇的小师妹陈小鱼。
“哎呀,都是你,让你赶快点你就不听,现在好了吧,看回山上我爹不打烂你的屁股。”陈小鱼说话的时候浑然忘了这一路上到底是谁耽误了时间。
郭宾也不反驳,笑嘻嘻的说道:“没事,只要师妹你到时候给师兄上药就行。”
两人虽在嬉笑,可是脚下却是丝毫不停,眨眼间已是一人一边站在了杨镇两侧的屋脊之上。
两人互换一个眼神,各自拾起一块土砖向着空中抛去,两块土砖“呯”的一声撞在一起,只见两块土砖相撞出声的瞬间,一杆铁制长枪激射而至,穿过了两块土砖飞向了远处。
显然两人对自己师哥的狂躁之症有很深的了解,这种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自己师哥的兵器骗走的把戏熟练至极。
然后就见陈小鱼拿出一根筷子粗细的丝线,将一头抛给了郭宾,郭宾接过之后两人不约而同的向杨镇跃去。
只见两人手持丝线围绕着杨镇快速转圈,眨眼间就绕了七八圈,期间每次杨镇的攻击都被郭宾和陈小鱼以极高的身法玄而又玄的躲过。
眼看丝线绕得差不多了,两人对视一眼拉着丝线向两旁一拉,只见杨镇的双脚被缠绕的丝线硬生生勒到了一起,一个站立不稳,身躯轰然倒地。
两人飞快的跑到了一起,郭宾把手中的丝线交给陈小鱼,陈小鱼接过之后立马拉着杨镇就跑,边跑边喊:“师弟,你快点。”
郭宾丝毫不理会师妹的称呼,旋即从兜里掏出一个卷起来的布袋,打开布袋,里面整整齐齐的插着一排长约两寸的银针,这些银针就是制住杨镇的关键。
只见郭宾以指运气,飞快的掏出一根银针,手指一弹,银针精准的插入飞速移动的杨镇头顶穴位,接着又是一根直插杨镇胸口穴位,直到布袋里的银针已经寥寥无几,杨镇双手双脚的穴位也都被银针封住,被拖行的杨镇才慢慢平息。
陈小鱼这才喘着粗气停了下来,满头大汗的郭宾也手捏一根银针慢慢的靠了过来。
陈小鱼狠狠的在杨镇身上踢了几脚,看见自己师哥确实没了反应才长舒了一口气,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
笑完之后,郭宾对着那没有被大火波及还亮着灯的房屋高声喊到:“不知小医仙若依梦是否暂居此处,劳烦帮我师哥治治伤。”
“吱呀”令人牙酸的开门声响起,一个看面貌不过十五六岁,脸上如同白玉般的娃娃脸少女探头出来,旋即立马缩了回去,只有声音传了过来。
“小姐说身有不便,你先把人抬到隔壁屋子里去。”
郭宾会心一笑,扛起地上的杨镇就向那间屋子走去。
直到此时,侯山的盾兵们才一个个不知从哪冒出来,搬砖拾瓦去救自己的头领。
不一会儿,一个身着青衫,长发及腰,身材高挑,看起来十八九岁的妙龄女子,在刚刚开门那个娃娃脸少女的陪同下一起来到了杨镇所在的房间,正是小医仙若依梦。
简单的客套寒暄之后,若依梦就看向了躺在床上的杨镇,在她的点头示意之下,那个娃娃脸少女轻轻的把杨镇的手挪了过来,再卷起沾满血污的袖口。
若依梦开始把脉,郭宾正看得仔细,忽然感觉自己的衣襟被旁边的师妹扯了一下,他连忙扭头望去,只见陈小鱼一勾手指头,示意他借一步说话。
“师妹,你这是……?”郭宾不解的问。
“嘘……”陈小鱼做了一个低声的手势。
“你觉得这个小医仙怎么样?”
郭宾有些懵,一时间没有领会到这个既是自己师妹,又是自己情投意合的姑娘的意思。
“听江湖传闻,小医仙若依梦今年虚岁二十了,但是还没许配人家,传言她曾放出豪言,世间男儿无一人有令她倾心的气概。”
听到这里郭宾恍然大悟,原来师妹这是要乱点鸳鸯谱啊,这是哪跟哪啊。
“师哥才十六岁,就算虚岁也才十七,这不太合适吧……”
郭宾话还没说完,就听那边把脉的若依梦已是收手出声问道:“两位,你们师哥的这个状况经常出现吗?”
不等郭宾说话,陈小鱼抢先一步说道:“不是,师哥只有接触到鲜血才会这样,准确一点说是只有嘴巴里被其他人的鲜血溅到才会这样,我爹给起了个名字叫狂躁之症。”
“狂躁之症……”若依梦低吟一声。
“这名字倒也贴切。”
“敢问小医仙可有医治之法?”陈小鱼连忙问到。
只听小医仙若依梦摆摆手道:“不急不急,你们先给我说说看,他发病之后都有些什么症状?”
陈小鱼当下立马把平日里自己师哥有的几次无意之中发病的情况一一道来。
直听得若依梦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点头,直到陈小鱼说道自己爹爹的判断,狂躁之症一旦发病就只会杀戮,直到杀无可杀,杀己为止,若依梦才出言打断。
“他的狂躁之症发作之时之所以体内真气源源不断,体魄也极大提升,只因为处于那个状态下的他每时每刻都在消耗自己体内的精血,他的所有真气和力量都来源于自己的精血,所以他不会杀无可杀只有自杀,他只会被自己活活耗死。”
沉吟片刻之后若依梦继续说道:“我曾遍观世间所有奇症异病,听说过一桩怪病,传言十年前杨老侯爷还在世的时候陛下过五十大寿,当时杨老侯爷家的三公子在寿宴上不知什么原因突然发病,症状就和你家师哥差不多,当时年仅六岁的杨三公子徒手打死了十六个卫兵,还将羽国公家的独子几乎活生生打死。”
“至那以后,杨三公子被主母公孙燕从家族除名,不知所踪,而羽国公家的独子则终身瘫痪在床,全身上下除了脑袋能动,脖子以下几无知觉,原本交好的两家也从此反目成仇。”
“如果我没猜错,床上的也就是你们的师哥应该就是杨家三公子吧。”
听到这里,陈小鱼目瞪口呆,她向郭宾投去询问的目光,只见郭宾一副我早就知道了的表情,她皮笑肉不笑的走到郭宾身边,小手在若依梦看不见的地方攀上了郭宾腰间,狠狠的拧动着。
郭宾疼得龇牙咧嘴,也不闪躲,只能面露苦色的对着若依梦道:“小医仙猜得不错,我师哥正是杨家三子,还望小医仙施以妙手。”
若依梦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说道:“当年我听师傅说,杨家三公子的病他以前从未见过,只恨当时没在现场,不能亲自诊治,如今机缘巧合,既然我遇上了,当然不会错过。”
郭宾闻言大喜,“这么说,小医仙已有医治之法!”
“医治之法谈不上,但世间万物无不分阴阳,阴阳协调方可长久……”说到这里,若依梦停了下来,似在思考,郭宾二人也不打扰,静听下文。
盏茶功夫,若依梦呼出一口气,似是下了什么决定,终于又开口说道:“罢了,我直说了吧,你们师哥阳气过盛,特别是体内血液,阳气之盛,闻所未闻。”
“这么说吧,就如同一堆干柴,只需要一点火星,就会剧烈燃烧起来,而那些任何溅射到他体内的血液都是火星,这么说你们应该懂了。”
郭宾和陈小鱼连连点头,望着若依梦,那意思很明显,你继续说下去。
“阳盛阴衰,必不可长久,要想医治,就必须找到这世间至阴之物,而世间至阴之物,我知道的就只有一种,鲜卑圣山上的冰山寒莲!用此物练成丹药,想来能够医治你们师兄的狂躁之症,最不济也能压制住,不使病发。”
顿了顿之后,若依梦继续说道:“想必你们也听说了,我此行也正是为了那冰山寒莲,很不巧,此行我们只摘得了一颗,在打斗中还损坏了三片叶子,药效已经大打折扣,所以你们就不要想还有多余的了。”
话说到这里,若依梦把要表达的已经说完了,她眼神深邃的看着房间里的师兄妹,很显然,她怕这武功高强的两师兄妹动什么歪心思。
陈小鱼刚要说话,一旁的郭宾抢先说道:“小医仙放心,冰山寒莲的事情不劳你费心,我们来解决。只是想知道可否有办法使我师哥在战场上不至于被血腥气引发狂躁之症。”
“口鼻相通,你不提醒,我都差点忘了,不过这事情简单。”
一听若依梦说简单,郭宾大喜,急忙问道:“请医仙赐教!”
“酒!”
“啥?”
郭宾和陈小鱼有点懵,怀疑自己听错了。
“酒,酒能去除血气,血气遇酒逾淡,越烈的酒效果越好,你们师哥只要交战的时候用面纱覆面,区区血气只要每隔一刻钟喝一口酒就能化解,但是这样有个弊端,遇到高手过招的时候,有不有时间喝酒,面纱顾不顾得上就两说了,一旦面纱脱落,后果你们知道。”
郭宾和陈小鱼目瞪口呆,第一次听说酒还有这功效。
不等师兄妹两人缓过神来,若依梦已经动身准备出屋,行至门口突然开口说道。
“我会让侍女文熙照看贵师兄,若是明日清晨他能苏醒,我再过来把一次脉。”
顿了顿之后,若依梦继续说道:“另外我和令师兄并不是良配,虽然他很勇猛。”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