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牵梦楼命案(五)
官兵们丝毫不受他的影响，非常尽职尽责地站着，见到他们家的大人来了，恭恭敬敬地行礼，“见过大人!”
辛泽堇环视四周，随即视线落在柜台后面的交子上，看了眼心腹。
心腹立马会意，拉着其中一个店员就让他把柜台打开，而后将上面的交子、钞票都统统扫荡了一遍。
“你们钱庄的金子呢？”心腹拽着其中一个小二，面色不善地问。
小二被吓坏了，身子哆哆嗦嗦的，颤抖着指了一个方向，“金，金子，都，都在，库房里……”
闻言，心腹直接带着几个官兵冲进了库房，三下五除二地就抬了个箱子出来。
辛泽堇先是看了下钞票和交子上面的记号，和那几箱金子上的标号一模一样，很明显就是出自一个地方的。
回头便看向那一箱金灿灿的金子，随手拿起一块，在手上掂量掂量，重点关注了上面的记号。
“掌柜在哪？”辛泽堇拿着那金子在手上把玩着，面无表情的，看不出有什么不妥的。
掌柜被人踹了出来，一个没站稳就跪在了辛泽堇的面前，身子抖如筛糠，“草，草民，草民是孙，孙记，孙记的掌柜。”
“那这金子你可认得？”说着，辛泽堇将刚刚把玩的金子丢给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掌柜的手都在发抖，好不容易才拿到金子细细观察，连着看了好几遍，而后肯定地点了点头：“认，认得，是孙记出的金子。”
说完，用衣袖擦了擦额头冒出的汗。
“那这个呢？”紧接着又抛出一块，不过这次是金条。
和刚才一样，掌柜的放在手上仔细看了好几遍，尤其是上面的标号，认真对比，又点了点头：“这也是孙记出的。”
辛泽堇又道：“前段时间有个人来你这拿了几箱的金条，你可有印象？”
掌柜的眼珠子转了好几圈，似乎在脑海中搜索他所说的人，又似乎在思索应对的对策。
“这几天来钱庄取钱的有好几个，人太多了，记不太清楚了，不知道大人说的是哪个？”掌柜把头低下，不敢正面直视辛泽堇，生怕下一秒就没命了。
听到回答，辛泽堇的眉毛轻挑，“哦？生意这么好？都来拿金子啊？”
闻言，掌柜的冷汗直冒，汗水滴入眼睛里一阵刺痛，但是他也只能忍着，不敢去擦汗。
他现在很明显能感受到这位大人的语气很不好，说不定很快自己就要被拉下去行刑了。
可是他也没办法啊，有些事自己不能随便说的，不然别说是他了，就连家中的父母妻儿都会受到牵连。
“拖下去，先打三十大板吧。”辛泽堇面不改色地说出这句话，视线一直落在那两块金子上。
“大人!大人!大人饶命啊大人!”掌柜不停地挣扎着，可他被两个官兵架着，无论如何挣扎都于事无补，只能不停地求饶。
钱庄的其他伙计见状，纷纷缩在一起，耳边是掌柜的惨叫声，吓得身子更抖了。
不知道打了多少下，钱庄的门敲响了，来者是吏部尚书府上的管家，“少卿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不必了，本官现在还要忙着逼供呢。”辛泽堇毫不犹豫就决绝了。
对于这一回答，管家也是愣住，没想到这大理寺少卿还真就那么不讲情面，但又想到自家老爷的话，又开口。
“少卿大人日理万机，是我们平常百姓的福音，不过就一盏茶的功夫，不会耽误您办案的。”
管家的语气更加谦卑了，但是此时他就站在门口，似乎在说不听他就赖在这不走了。
很显然这话对辛泽堇无用，他眼皮子都不抬一下，一直在把玩那两块金子，耳边是掌柜的惨叫声，真是悦耳极了。
见他无动于衷，管家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几下。没想到这李大人这么难缠，好说歹说就是不想和自己聊。
无奈之下，管家只好主动地走向前，还未等靠近辛泽堇就被官兵挡下了，看了下现在的局势，管家也是头疼得厉害。
“李大人，这孙记钱庄是我家夫人的，这您应该是知道的吧，我们尚书大人在朝堂上可谓是兢兢业业的。虽然算不上肱骨大臣，但也是两代元老了。”
“自然是不可能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何况这钱庄只是夫人用来赚一些零钱的，大人不会连这都不允许吧？”
“这掌柜的是夫人的表亲，岁数大了，已经年过五十了，身子不够强健，经不起这番折腾。还望大人高抬贵手，免了那三十大板。”
听着这一番话，辛泽堇才抬手示意放了掌柜，此时已经打了二十九下了，掌柜早就昏死过去了。
“既然如此，剩下的就不打了，不过钱庄还需要调查一番。这起案件非同小可，你家老爷应该清楚，若是再来阻扰，本官就不得不怀疑你家尚书大人了。”
管家看着打得半死的掌柜，心想这李大人一定是故意的，拖延时间，就是为了打多几下。
还掐着时间，就差一下就打完三十下了，这时候才说要放过掌柜。弄得好像网开一面似的，实际上奸诈狡猾。
到头来还是要查封钱庄，敢情他刚刚说得口干舌燥的，一点作用都没有。掌柜还是被打了，钱庄还是被封了。
自己这铁定是被耍了!
回去后又该怎么和尚书大人和夫人解释啊!
“还不把掌柜扶进屋子里？再去请个大夫过来，动作快点!”管家气得咬牙切齿的，恶狠狠地吩咐伙计。
辛泽堇依旧不紧不慢地看着他们忙里忙外的，最后直接将人“请”了出去，而后又让人贴上封条。
看到这一幕，管家气得差点吐血，感受到一股血腥涌上，又被自己硬生生地忍下了，两撇胡子气得飞起。
最气人的是，自己又不能奈他如何，他可是大理寺少卿，是当前俞皇身边的大红人，只能气得干瞪眼。
最后管家带着奄奄一息的掌柜，灰溜溜地回了孙府，估计是去复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