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高塔白骨
别看鬼多，这话说得却很整齐。
沐易看这情况松了口气，不是来找麻烦的就行，不过他也是很惊讶，那死婴谢我还罢了，你这几十个小鬼是啥意思？
不过随即他就明白了，这几十个小鬼肯定也是顾顺夫妻造的孽。那些年，两夫妻没少祸害小孩，送去外邦为奴的不知多少，这死在路上的，还有被主家虐待死的，估计还不止眼前这几十个。
“啊，你们，你们是……”
云越娘显然还没从惊愕之中醒悟过来，躲在沐易身后颤声问道。
沐易却说：“好了，谢过了就走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下辈子投个好胎！”
小鬼们又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向后走了。
沐易心里说，快走，快走，别耽误道爷和仙子谈心。
可这时他又看见一个恐怖的事情，或者说是恶心的事情。
走在后面的几个大点儿的小鬼手里拖着几块鬼，两个头，几片身子，四条胳膊，四条大腿！
那两个鬼头面容扭曲，好像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应该是被吓死的！
沐易看见几片血淋淋的鬼，一下子惊醒过来，心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顾顺两口子死了？
顾顺夫妻果然是死在牢里了。
早上牢头查监的时候，看见顾顺缩在墙角，两只手挡着脸，一动不动。
牢头进去一看，已经死得硬梆梆的了，赶紧又去看顾娘子，几乎和他一样死状。
据仵作说，两人面容扭曲，眼珠子都凸出来了，应该是被活活吓死的。
虽然不知道犯人是被什么东西吓死的，但这时候的人大都信命，都觉得这两人是作孽太多，被冤魂索了命。
县衙里查了一番，当夜也没有人进出，便按畏罪自杀报了上去。于是这案子也不必再审，就这样结了案。
沐易很怀疑不是那些小鬼干的，反而觉得这事和云越娘有关。
不过他也没有去看，两个恶人死就死了呗。
顾家被抄了家，不过鲍县令还是网开一面，留了一个小院给那两个哑公哑婆，毕竟二人也没参与那些事情。至于那个傻子也扔给了哑公哑婆负责，算是仁至义尽了。
这件事让城内百姓议论了许久，一段时间里谣言满天飞，说什么的都有，可没有一个人知道顾家起火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云越娘也没有食言，五百两银子一分不少的送了来。沐易是想接又不想接，但最后还是接了，主要是那白花花的银子实在是太亮眼了。
只是他看着云越娘心里突然有点儿后悔，当初干嘛要扮道士呢，这有些事儿岂不是又多了一层阻碍？要把白富美变成师妹，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啊！沐易觉得，收下银子后的这半天，他头发都白了半根。
过了一段时间，关于顾家的事情慢慢沉寂下去。然后有一天，沐易在街上撞到李都保，得知了一个消息。
平顶山的平顶庵，又有尼姑了。
据他说，他看见有云家的人往平顶山上送东西，便好奇的问了问，才知平顶庵里新来了位带发修行的女尼。
于是他说一个尼姑在山上怕是安全上有问题，可人家说谁敢来干坏事，那新来的女尼武功高强，等闲人近不得身。
沐易当即就猜到了，一定是红玫瑰想遁入空门。于是便去云家问了问，果然是如此。
干嘛呢，遁入空门也不一定要做尼姑啊，道士不好么？道爷也不在乎多一个师妹啊！
不过想归想，他也没好意思提。
时光匆匆，转眼又是一月过去，整个平山县风平浪静，沐易也没有再做怪梦，噩梦，每日里舒坦的过活。
除了隔几天给曾山讲讲算术，拉一下进度，其他的教学都扔给了曾山。他整天都几乎无所事事，日子过得很是悠闲。
云家的肥皂也做出来了，不过沐易建议云正显不要急着卖。
原因有三，一个是用碱加石灰反应后，过滤的溶液再和油脂加热做出来的肥皂，还须得经过一段时间的放置，等皂化反应充分后，质量才最好。
二是这时候是冬天，用的人少，用量也少。
三是一旦推出去爆款了，没有足够的存货，就会出现断档。虽然可以搞饥饿营销，但这时候有些人可不管你什么饥饿营销，到时候什么谣言都会有。
于是肥皂只在云家几个人和沐易手里发挥了一点作用，连莫李氏都没享受到自己的成果。倒是曾山和曾母沾了点光，然后是小姑娘偷偷摸摸弄了点去，随后沾光的人就多了。
不过沐易也不在意，反正春节的时候肯定是要送些出去的。
说到春节，春节就马上要到了。
这一年风调雨顺，加上年初的时候，皇帝老儿做了那个梦，改了年号，又免了点儿赋税，家家户户多少有点儿余粮。
于是在这个农闲季节，到城里采办年货的人也多了，街上来往的人多了，显得很是热闹。
腊月二十三，送灶王爷的日子。沐易吃过早饭，上街准备采购些食材，好晚上多整点好酒好菜，送送东厨帝君。
买得差不多的时候，撞到细狗。
“沐爷，可把你好找！”
“啥事？”沐易一边想着今晚吃啥，一边问道。
“望龙村那边有个镇龙塔，沐爷可知？”
望龙村在平山和龙山交界附近，听说在望龙村村北，伏坨山山脚，有座五层高塔叫镇龙塔，还有点儿名气。
“知道啊，怎么了？”沐易说。
细狗说：“望龙村的人说，前些日子那塔里开始闹鬼，夜晚里见到塔最上面一层有鬼火，还听到有鬼唱歌！”
沐易提起了一点兴趣。这时的人还不知道鬼火是啥，在墓葬里看见凭空出现的火焰便认为是鬼火，其实不过是人死后分解出来的物质燃起的磷火。
不过磷火一般出现在夏天，现在这大冬天的，到处天寒地冻，又是在高塔上，怎么会有磷火？
沐易也觉奇怪，又问道：“然后呢？”
细狗说：“昨日有几个胆子大的，趁着午时阳气最足的时候，爬上去看，结果在塔最上一层发现了一堆白骨！”
白骨！有案子！沐易当即想到，赶紧又问：“你们接到报案，去看了？”
细狗嘿嘿笑了声，“今早才收到报案，哪里有那么快！这不是正准备去么！”
沐易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拎着一包糕点就走，可细狗依然跟着。
“你不是要去镇龙塔，跟着贫道干啥？”
细狗缩了缩肩膀，讪笑道：“这不是说有鬼吗，兄弟几个觉得，请沐爷屈尊去一趟，咱心里也有点儿底不是？”
嗬，合着是怕真的有鬼，想让道爷去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