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他们的关系
将屋子打扫干净后，席清徐给席筠发了消息。
早上他起来后席筠已经走了，若非如此，他已经将自己的决定告诉男人。
约摸着午饭时间，他才拿起手机发消息。
他说的简单，只说自己有事情要跟他说。
也是他极少这般主动找席筠，男人看到后第一时间发了地址过来。
包间内，席清徐说完那事之后，茶水早已凉透。
席筠的脸上看不出太多的情绪，只推了推脸上有些滑落的眼镜，“你已经决定好了吗？”
少年点头，“嗯。”
“那人虽答应不会干涉我，但他那般地位的人，我不相信。”
“所以我已经决定好搬出去住。”
孩子就去参加个竞赛，结果就被多年从未出现过的血缘家人找到。
作为代养少年这么多年的人，席筠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当年两位朋友的悲剧还时不时浮现在眼前，当年就未出面的人，这么多年说要少年回去就要少年回去，未免太不讲理。
但到底是少年的亲人，而且席家的地位不凡，清徐足以走得更远。
“清徐，叔就问你，你想回去吗？”
席清徐沉默了一下。
回不回去他可以选择，但最后的结果还是回去。
抗衡的话，他除了学习好一点，别的完全没有能力。
要是叔帮他的话，叔的创业刚起步，一切才刚有点起色。
席家那般动动手指就能查到他所有一切的存在，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叔会一无所有。
他对席家没兴趣，但如果能让鹿初晴好好的话，他可以是想回去的。
“叔，谢谢您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
“我是他们家的孩子，我待回去。”
对面的少年这么说道。
席筠张了张嘴，沉默良久，最后站起身到少年跟前。
席清徐见状也起身，下瞬被男人抱住。
“清徐，是叔没本事，让你受委屈了。”
少年微愣之后抬起自己的双手，回抱了身前这位，从来没嫌他麻烦，话不是很多，但关爱他、照顾他这么多年的长辈。
“叔不用自责，是我让你负担了这么多年。”
“搬出去的实情，我想先不要让阿姨和初晴知道，她们知道的话又要非常担心了。”
席筠松开他，点头应下，但紧接着又有些窘迫地说，“晴晴能瞒住，你阿姨的话，我在她面前藏不住话。”
席清徐知道自己这位叔在鹿阿姨面前的样子，也没强求，“嗯，不让初晴知道那么早就好。”
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他没想过要瞒很久，只想着至少他高中毕业前不要让鹿初晴知道。
因为他还记得和她约定好的事。
时间一天天过去，寒假越来越近，鹿初晴是亲身体验到什么叫忙得像陀螺。
寒假时间只有一个月时间，她要在寒假结束前将大半的初三知识全部学完，不然赶不上明年的中考。
目前为止，她上册还剩下小半，每天还要写初二的各种作业，她是真有点怕自己到时学不完。
这几天席清徐好像也很忙，放学也不见他的人影，晚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反正鹿初晴十点多睡觉的时候人还没回来。
第二天早上问他，就说是去做兼职了。
鹿初晴没多奇怪，毕竟物理竞赛前少年就经常去做兼职。
但好像也没有这般一连着好几天都是很晚很晚才回来。
可能是太忙了吧。
鹿初晴这样想。
又是一个周末，她和盟友木非依旧是约好到图书馆学习。
出门的时候席清徐还在家里，见她穿着整齐，少年问了一句，“你去哪，出门这么早？”
鹿初晴正在换鞋，闻言回答，“到市里的图书馆，和同学约好了一块写作业。”
席清徐看着她换好鞋子站起身，问道，“要不要我送你？”
想着少年连着几天兼职都回来很晚，鹿初晴回眸拒绝，“不用了，你在家好好休息吧，这几天兼职回来的都好晚。”
席清徐看着她拉开门，然后冲他挥手告别。
等门被关上后，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转身到楼上拿下收拾好的行李箱。
席筠从厨房忙完出来，擦着手上的水说，“东西都装完了？”
“嗯，主要的都装好了。”
男人解开身上的围裙，“行，我送你。”
席清徐没拒绝，“嗯，谢谢叔。”
老房子这边重新充了电费和水费，被子什么的席筠都买了新的过来。
将席清徐送过来后，看到冰箱还空着，他又到附近的生活超市买了些受放的食材放进冰箱。
叮嘱少年一个人住也要照顾好自己，要记得按时吃饭。
席清徐一一应下。
待男人离去后，他看着空荡的屋子发了会儿呆，然后拿着手机出门坐公交车到市里。
离寒假越来越近，鹿初晴越来越怕自己学不完，无形之中逐渐焦虑。
木非也感觉到她的状态有些不太对，但少女又很会掩饰，他也无法开口。
只能在她来问他难题的时候细致通简地让她听明白，不让自己因为一道题那么抓耳挠腮。
图书馆有好几个，但最大的还在市中心的，只有那一个。
席清徐到的时候，没有进去，只站在外边，便看到靠窗位置正和对面男生笑着说话的少女。
他知道鹿初晴喜欢坐在有窗户的位置，还是向阳的那一边，如果外边有树，那会是她喜欢的绝佳宝地。
所以到图书馆后他没进去，而是想要装作路人一样，从窗外路过，偷偷多看少女一眼。
他不相信老者会一定不干涉他的生活，他怕万一突然的哪一天，他就不得不离开这里，到一个未知但是个狼窝的地方。
他怕他以后会再见不到鹿初晴。
他唯一对一个人有那样的疯狂心动，他刚将自己心情说出来不久，还没得到答案。
他不想就那般从她的生活淡出。
原本他就没得到什么回复，就那样淡出，他连得到答案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不怪鹿初晴和别人相处，他只怪自己没有办法将她身边的人只变成她一个人。
那个收纳箱里的礼物盒，那天小巷里遇到的同学，还有现在她笑着说话的男生。
都是他没资格过问的。
但其实他知道少女的很多习惯。
若是重要的人送的礼物，她不会放在收纳杂物的盒子；可若是不在意的人送的，她根本就不会要。
所以那个会让她收下那个礼物的男生，他们的关系到什么程度呢？
那天巷子里遇到的同学，若只是普普通通的同学，她只会把伞借给他。
所以那个能让她亲自送到家，获得她一丝心软的男生，他们之间的关系又到了什么程度呢？
现在图书馆内，她说的一起写作业的同学，能让她笑着说那么多话的男生。
他们的关系又是什么程度呢？
他心里也有很多疑问，但他没资格问。
因为其实，他好像并不完全了解鹿初晴。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他和她的关系又是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