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真正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周一开学，大课间李老师又叫了他们参加原创诗词的那些人。
没多意外的，周路没来。
鹿初晴正纠结着某句诗中的一个字，旁边的刘歆雯叽叽喳喳，“刚五班的班主任来给李老师说周路生病了，好像还挺厉害的，诗词大会可能没办法参加了。”
张译，“那李老师铁定要炸，后天就是校庆，他上哪再找个人。”
“肯定的啊，我刚才去厕所就听到李老师和五班班主任在楼梯口吵。”
刘歆雯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有些感叹，“其实吧，我觉得周路长得还挺有两分姿色的。”
“就是他太害羞了，让人感觉他很弱，就少了点男生的那种阳光正气。”
“我不太喜欢这种的，要不然我还真想和他加个联系方式。”
看一旁的少女专注认真，她忍不住凑了过去，“鹿初晴，你觉得呢？”
纠结半天，最后还是确定一开始用的那个字。
将其他字划去，鹿初晴认同道，“我也喜欢能保护我的男生。”
刘歆雯会心一笑，“是吧是吧，能保护女生什么的，安全感绝了！”
想着周路家的样子，鹿初晴想她问道，“五班可就他一个学习好的，他生病他们班主任难道不去看看他？”
“不知道啊，要不放学我们去看看他？”刘歆雯不确定道，“虽然也不是很熟，但好歹一块加过课，病得很严重的话，作为校友去探望探望他不奇怪吧？”
鹿初晴只说，“不奇怪。”
想起周末发生的那些事，她就觉得脑子疼。
怎么当时就没忍住对周路说了那样的话。
不仅可能让他误会了什么，连席清徐也……
一想到席清徐，她的心里又开始有些发慌。
当时，她手都抬到一半了，席清徐主动将她放开了。
少年定定看着她说，“鹿初晴，你不要早恋好不好？“
她其实并没有很想早恋，只是想在美好青春的这段时间里，邂逅一场纯情难忘的初恋。
所以她说，“我没说我要早恋。”
但席清徐好像没听到她说话一样，双眸依旧直直看着她，“如果你想早恋，考虑考虑我好不好？”
怎么说席清徐也长得那么好看，真要和他谈恋爱，占便宜的是她才对。
这可以说是掉馅饼的好事。
“真有那个时候的话，我会考虑你的。”她这样跟他说道。
席清徐完全将她松开了，“好，我记住了。”
“但是──”她又补充道，“在那之前，你还是多接触一些人吧。”
说这话时她没敢看他的眼睛，过了好一会儿，席清徐才开口，“好。”
在他说完后，鹿英和席筠就回来了。
之后她一直待在房间，席清徐下楼拿出自己带回来的糕点和给两人的礼物，在楼下说了好一会儿话。
回想最后少年应的那声“好”，明明是她那样说的，可他应下之后，她没有半点开心。
没等到放学，周路自己就来了。
下午大课间再次“聚会”的时候，被说病得很严重的周路出现了。
原本有点长的头发剪短了很多，脸上戴着医用口罩，露出的一双眼眼眶微红。
刘歆雯最先跟他打了招呼，“哇，上午听到你们班主任和李老师说你病得很严重，我们还说放学去看看你呢，没想到下午你就来了。”
周路咳了两声，开口后的嗓音很是沙哑，“谢谢你们关心，那天突然降温，当晚发了烧，已经看过医生了，只稍微还有点咳嗽。”
刘歆雯，“啊你嗓子哑得好严重，尽量还是少说点话。”
“嗯，谢谢。”
鹿初晴在他旁边坐下，面色如常拿出自己的本子开始忙碌。
周路的眼睛往她那边转了转，也拿出自己的东西开始专注。
大课间很快结束，李老师放他们离开。
鹿初晴跟着人流往外走，袖子被人从身后拽了一下。
“等，等等，我、我有话跟你说。”
男生的嗓音沙哑低弱，要不是她的袖子被拽住，鹿初晴可能也听不到。
看着人都走了，她说，“周路，如果你还是要说那之类的话，我不想听。”
周路急忙上前挡在她前面，露出的双眼里满是血丝。
“我、我从来没把希望什么的寄托在你身上，因为我知道那根本没有希望…我，我只是单方面对你有那方面的想法，你觉得我恶心也好，不想再看见我也好，我只是想你知道，我没有要强迫或者伤害你的意思…”
“我…我是真的敬仰你…所以从来没想过你能接受我之类的。”
他知道他不配，所以从来就没有奢望她能接受他。
他只是想着，哪怕她能记住他，哪怕只是无意中的一瞥，他都能开心到整晚睡不着觉。
听到他最后的那句话，鹿初晴终于认真看向身前的人。
“但是周路，人一旦有了想要的东西，就会变得越来越贪心。”
“你现在只是觉得能看看我就很开心，再过一些时间，你又会想着要是能和我说说话那该多好。以此类推，你只会越来越不满足，想要的越来越多。”
周路僵在原地，抱着课本的手指关节变得苍白，口罩后的唇张了又张，喉咙却像被人抓住一般说不出话。
“我没觉得你恶心，也没说不想看见你，毕竟感情这种事是每个人的权利。”
“但是我感到有些不舒服的，是你说着你没想过别的，但你现在拦着我的去路，你的内心深处的意图已经在想些别的了。”
“我……”周路艰难开口，却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鹿初晴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被这样一个心理缺陷的人喜欢，这样的感情不是病态就是麻烦。
那天他跪在地上哭着求她别走的时候，她除了感觉他可怜，后背还一阵寒意。
想想当时的情况，她就觉得呼吸有些压抑。
想了想她说，“要是以前，你这样的喜欢，我很大可能会接受。但是现在，我不喜欢这样的，也不会接受。”
“你说我是你的神明，其实我真的就是个普通人。”
“每个普通人都会有或多或少的那种孤立无援，仿佛全世界就只剩下你一个人的那种时候。”
“你渴望有人来帮帮你，救救你。内心极度的渴求下，那样的感情会变质，成为一种不正常的迷恋。”
“你觉得那是喜欢，其实只是你迫切想把那人留下永远留在身边，以达到一种心理安慰。”
“所以周路，别再想着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慰藉，那只会自欺欺人让自己陷入更深的黑暗，也会让我觉得很困扰。”
“真正能让你走向光明的，只有你自己。”
鹿初晴一股脑说出这些，她也不知道周路到底听没听进去。
想想他家的那个环境，她到底不忍心把话说得太重。
又缓和道，“我知道这样说和让你忘记伤痛勇往直前那类的话没两样，但是，还是希望你能振作起来。”
“你学习挺好的，好好加油，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
她实在不太会安慰人，说完这些后，便越过愣在原地的男生，大步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