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他按着她的手
他按着她的手……
“鹿初晴。”
“鹿初晴！”
胳膊被人用什么东西戳了一下，然后有人低声提醒她，“老师叫你起来回答问题。”
鹿初晴回神，站起身对上历史老师的眼神，坦然道，“对不起老师，我刚刚走神了没有听讲。”
历史老师是个老头，见她如此直白承认自己的错误，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到底不是主课，他咳了两声说道，“看你承认错误这么积极的份上就不多说你了，坐下吧，不是主课也要好好听讲。”
“谢谢老师。”
坐下后，鹿初晴跟着老师讲课的内容在课本上画出重点，专注认真。
下课铃响起，齐语转过身问她什么情况，“昨晚没睡好？第一次见你走神这么严重。”
少女叹了口气，趴在桌上无精打采，“别提了，都是大姨妈惹的祸。”
初一生物课上就讲过男女生青春期的知识，两人又坐过差不多一年的同桌，相比其他女生的羞涩遮掩，鹿初晴每次都大大方方拿换用的卫生棉，齐语早对这情况习以为常。
闻言，他好心道，“你也肚子疼了？用不用我帮你接杯热水？”
初一下半学期开学没多久的时候，赵嘉妍也来了生理期，大大咧咧如她，结果来了生理期疼得没精打采唇色发白。
那时齐语已经知道鹿初晴不会肚子疼，所以对此还疑惑了好久，不理解怎么一个跟没事人一样，一个疼得要死要活。
也是他发出这样的直男疑问，惹来赵嘉妍的一顿大骂，为了表示歉意，他节节下课跑去给人接热水暖肚子，连自己的水杯也给人做替换，反正颇为照顾。
现在听鹿初晴这么说，他以为她也肚子疼了。
“没有，就是有点没睡好。”鹿初晴说着，看到自己杯子里水也不多了，又问齐语，“你是要去接水吗？帮我带一杯。”
“行。”男生应了一声后拎着两个水杯走了。
看到齐语的同桌扭着头偷看她，鹿初晴疑惑道，“怎么了？你光看我干嘛？”
同桌是个性格外放的男生，被逮住问话也没不好意思，直接转过身子靠了过来，笑嘻嘻说道，“我听说你和齐语初一就是同桌，你俩关系怪好的啊！”
鹿初晴大方承认，“是啊，看都看出来我俩关系好了。”
“那你们……”男生的眼神意味深长，“他都知道你来那啥，还帮你接热水，这关系可不是一般好！”
“什么那啥，那叫月经，女性的生理期，十分正常的现象。”鹿初晴直起身子，纠正男生的用词。
少女的嗓音不大不小，班里的同学差不多都能听到，纷纷扭头往他们这边看。
男生被过多视线看得窘迫，压着声音说道，“你小点声，你还是女生呢，怎么这么大嗓门说这种见不得人的事。”
鹿初晴白了他一眼，语气认真，“初一的生物课才过去多久？但凡是个正常人，都知道这只是生理上的正常现象。”
“地球上有将近一半的人是女性，有这么多会有生理期的女性，难道每个人还都要躲在黑暗里才能换卫生棉吗？”
“见不得人的是那些肮脏龌龊的恶心思想，跟来不来生理期有什么关系？”
男生被说得发懵，反应过来后脸红脖子粗，“你、你说谁恶心呢？！”
齐语在这时接水回来，刚好看到自己同桌脸和耳朵红了个彻底，梗着脖子跟只弱猫般冲鹿初晴毫无威慑力叫喊。
“谁心虚谁就是喽！”少女吐出这么一句，接住自己的水杯向齐语道谢。
后者还是好奇，问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鹿初晴双眼微眯，看着男生状似随意道，“还不都是你的好同桌，他说你跟我的绯闻呢。”
齐语淡淡哦了一声，再看向同桌的时候，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是什么绯闻，也说给我这个当事人听听呗。”
同桌，“不是，你别笑得这么惊悚啊！”
接着，前方传来男生尖锐的爆鸣声。
鹿初晴揉了揉耳朵，说道，“注意影响，别打扰到别人的课间生活。”
然后，变成了被捂住的尖锐爆鸣声。
出桌肚摸出早上曲芙槡给的草莓味瑞士糖，她剥开倒出两颗，一颗自己单手搓开包装，另一颗顺手放到隔着一指缝隙的另一张桌上。
“谢你上课的时候提醒我。”
鹿初晴淡淡说道，然后将剩下的分给前边的两人，让他俩就此消停。
木非整理笔记的手一顿，看着桌角那颗小小的，包装纸印着草莓的粉色糖果，看向和两个男生分糖的少女道谢，“谢谢。”然后伸手将糖拿过。
鹿初晴没再说什么，很快上课铃响起，又开始沉闷的听课模式。
晚上在家，饭桌上席清徐说起自己参加物理竞赛的事。
“初试是在省实验考，过了之后就要到京城参加比赛了，一场比赛要去小半月，主要还是看赛程安排和能不能留到最后。”少年简单说道。
席筠对他很有信心，“叔觉得你肯定能进决赛。”
“不过名次都是次要的，能学到东西和见识更多优秀的人才受益匪浅！”
“嗯，能学到东西的机会不多，我也期待这次竞赛。”
鹿英有些担忧，“京城有点远啊，虽说这种比赛很受重视，但还是怕他们安排的住处和伙食不够好。”
“孩子正是用脑之际，营养和休息环境跟不上可不行。”
席清徐淡声安抚，“阿姨放心，这是全国性竞赛，还是在京城，住宿什么的都不会差。”
鹿初晴这时开口，“你们老师说路费什么的全包了吗？别出发之前什么也不说，去了之后又说不报销。”
“路费住宿都是安排好的，不用担心。”少年转头跟她说道。
鹿英也说，“就是有安排也再多带点费用，万一饭不好吃，或者和队友同学出去聚个餐什么的也花得到。”
说着就从一旁拿过自己的手机开始给他转账，又对身旁的男人说道，“明天你再去换点现金，两手准备以防万一。”
席筠应下，说等会吃完饭就去。
席清徐放下筷子看着两人，“我的钱够用，之前阿姨和叔转的都没花完，加在一起就是自费也绰绰有余，你们不用再给了。”
话刚说完，身旁的鹿初晴给他夹了块红烧肉放进碗里，扬声说道，“花不完就攒着！”
“你以为这是给你的钱？这是妈妈和叔叔对你的关爱！给你就收着！”
少女的眼神严肃，装作生气的模样满是娇俏，红润的唇瓣布满光泽，一张一合。
“荤素搭配，肠胃不累！赶紧吃你的吧，光顾着说话了。”
将一筷子糖醋茄子放进他的碗里后，鹿初晴又对对面的两人说道，“妈，叔，你们也吃，吃完该准备啥准备啥，都直接给他装行李箱里！”
两个大人相视一眼，觉得工作忙碌的这段时间里，两个孩子相处得好像还算不错。
两人瞬间乐呵呵，分别开始给孩子夹菜。
鹿英，“小徐多吃点这鱼，补点营养！”
“谢谢阿姨。”
席筠，“晴晴也多吃虾，叔叔帮你剥壳！”
“谢谢叔叔，不过我自己剥就行。”
鹿初晴放下筷子准备自己剥，旁边先一步伸出只手。
“我来吧，虾壳容易扎到手。”
席清徐拿走她碗边的那只虾，利落去掉虾头，手指捏着虾身开始动作。
他按着她的手……
脑子里又浮现这句话，连带昨晚梦中的一些画面模糊闪过，鹿初晴站起身说道，“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先不吃了，你们继续。”说完直奔楼上。
鹿英还在奇怪，“这孩子怎么了？好好的突然肚子不舒服。”
席筠思索了下说，“闺女生理期，会不会在学校没注意才不舒服？”
“也有可能，孩子小就是管不住嘴。”
“那我等会儿再给闺女煮点暖身子的糖水。”
席清徐看着手里剥到一半的虾，目光看向旁边还剩下小半碗米饭的碗，眨了两下眼后才继续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