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知道到底是不是喜欢了
五一一过，气温直接飙升，学生纷纷脱去校服外套，穿着底色是白色的校服短袖。
早上来的时候还稍微有点冷，鹿初晴还穿着校服外套，做完大课间活动后热得出汗，到班里后她直接将校服脱下，拿起自己的水杯猛灌。
赵嘉妍看她那干脆利落的动作，只将校服外套拉开大半，拿着本子往身上扇风，小声羡慕道，“真羡慕你们。”
曲芙槡也脱了外套，闻言好奇，“羡慕我们什么啊？”
然后看到她热得直拿本子扇风却还穿着外套，说道，“你热成这样了怎么还不把外套脱下来？”
赵嘉妍脸色有些不自然，摆了摆手，“我也不是很热，这季节脱脱穿穿容易感冒。”
曲芙槡显然不信，“可是你鼻子上都出汗了。”
鹿初晴喝完了水，看着赵嘉妍说道，“热了就脱，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然后赵嘉妍脸色更不自然了，“哎呀，也就这一会儿热，等会就凉快了。”
曲芙槡还是搞不懂她为什么不脱外套，疑惑道，“难不成你里边的短袖炸线了？还是沾了洗不掉的印子？”
说着还好奇地往赵嘉妍的外套里边瞄。
少女吓得一把将她推开，扯着外套领子往一块遮，“看什么呢，小色女。”
一句小色女让曲芙槡逐渐回味过来，恍然大悟啊了一声，“你是怕脱了外套后太“显”了吧？”
赵嘉妍拽着外套没吭声，眼睛却是往她没什么弧度的胸前看了眼，眼中很是羡慕。
鹿初晴知道她为什么不脱外套，她经历过一次这样的事情，知道赵嘉妍说的羡慕不是假的。
但是女孩子青春期开始发育，这是非常正常的生理现象，根本没必要这般遮遮掩掩，热得出汗却连外套也不敢脱。
“什么显不显的，只要是女生就都有。这是正常现象，不要觉得是不好意思，甚至是丢人的事。”
鹿初晴合上水杯盖子，挺直腰板大大方方站着，短袖的布料随着少女已经开始发育的身体显出曲线，将稚嫩的身形完美衬托。
赵嘉妍也想大大方方的，可是她家小区有几个同龄男生，听说是不好好学习的混混学生，每次撞见他们都会被开些过分的玩笑，弄得她都不敢不穿外套。
“我知道这是正常现象，但是，就有些男生就很讨厌嘛…”
少女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在这时回来的齐语听到一点，满脸疑惑，“谁讨厌？”
跟在后边的乔项冬手上还转着篮球，故意伸着胳膊把球往赵嘉妍的脸前弄，“什么讨厌？”
刚打完球的男生身上散发着汗味，赵嘉妍嫌弃地一把将他的胳膊推开，“当然是你这种不爱干净的男生让人讨厌！”
“一股子汗味，手上也脏死了，离我远点！”
乔项冬急忙拦住差点飞出去的篮球，反驳，“你懂什么，这叫男人味！”
赵嘉妍做出呕吐的动作，“恶心，赶紧去洗洗吧，别在这恶心人了！”
男生也就是说说，原本就是准备先把球放座位上，然后再去楼层卫生间的洗手池洗把脸，跟赵嘉妍斗了两句嘴后便和齐语勾肩搭背出去了。
见人走了，赵嘉妍还又补了一句，“真搞不懂他们这些男生，出了一身汗臭都臭死了，还非说是什么男人味，恶心死了。”
曲芙槡也赞同道，“何止是汗臭，还有脚臭。”
“可能是我鼻子比较敏感吧，天一热，我就觉得周围全是脚臭味，好难受。”
这让鹿初晴想起席清徐，好像她就从来没从他身上闻到过异样的气味，除了赶上他给李哥帮忙出摊刚回来没换衣服时，从他身上能闻摊子上的油腻气息，其他时间还真没闻到什么别的味道。
也是因为突然想到这里，于是晚上在家的时候，她专门往正在面无表情逗猫的少年肩膀凑了凑。
席清徐察觉到她的动作，问她，“怎么了？”
鹿初晴从他肩膀的布料上闻到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是席筠买的鹿英最爱的茉莉茶香味洗衣液。
“没什么，我以为你衣服上有东西，结果是我看错了，就是个线头。”她神色如常地解释。
“哦。”席清徐没有怀疑，看着往他手心蹭的小猫，问她，“你要不要摸摸它，它真的好乖，也很喜欢被人抚摸。”
鹿初晴正在闻自己的袖子，上边也是淡淡的的茉莉茶香，但还有一点晚上的饭菜味。
“不要，我看看就好，我不太喜欢摸它们。”她温声拒绝。
也不知道她这算什么毛病，不喜欢养小动物，但看到可爱的又很喜欢；是很喜欢可爱的，但一点也不想摸，更没有抱它们的欲望。
可能她就是图它们的外貌吧，实际一点也不想给它们些爱抚和耐心。
“好吧。”席清徐没勉强她，伸手又开始在小猫的背上轻抚。
青色的血管和手指的关节同时展现，鹿初晴多看了两眼他的那只手，然后侧头看了看神情似乎有些温柔的少年。
“席清徐，你很喜欢猫？”虽然是问句，但席清徐听出肯定的意味。
“不知道。”他回答。
“因为刚开始你说你很喜欢可爱的小动物，但没什么耐心养，所以我就帮你照顾它，你只用想起来时逗一逗它就好。”
这确实是小猫刚到家的时候他们的对话。
那时猫才刚满月，又小又奶，鼻尖脚掌都是粉的，叫声奶糯糯的，当时鹿初晴看猫的时候是满眼慈爱，对它的喜欢也是真的。
然后那时席清徐问她是不是很喜欢猫，她就是刚才的那番回答，而席清徐听后也是刚才那番回复。
现在猫长大了，也是席清徐和两个大人照顾得好，虽然吃得圆滚滚的，但猫的颜值还在，猫眼又大又亮，毛色顺滑有光泽。
但相比猫刚来的时候，鹿初晴深知自己已经对它没最开始的那么喜欢了。
但可能是时间久了习惯了，所以没那么新奇了。
最后，鹿初晴说，“谢谢你，席清徐。”
“但是，如果你不是很喜欢的话就不要接触了。妈妈和席叔叔都会养，你不用因为我勉强自己。”
席清徐转头看她的表情，没从中感觉到异样的情绪后，才说，“我以前没养过猫，平时上学打工也很忙，也没留意过这些，我确实不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欢猫。”
“但是现在…”鹿初晴顺着看去，橘色的猫正对着少年的手指爱不释手，似是当成了磨牙棒。
“我想，我知道到底是不是喜欢了。”
少女抬眸，正好与玻璃反照中的少年的视线撞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