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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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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黑透了,栓子走在归家的路上,春风得意!他手里拿着红色荷包,里面是给木槿的玉佩。他在城里转了好久,去了好几家铺子也没挑到合适的样子,马上就要关城门了,他终于在最后一家铺子里找到了,见了第一眼就甚是喜欢,这枚玉佩晶莹剔透,刻着一对眷侣,像极了将成成婚的他们。想着木槿看到礼物的样子应该是何等开心,本就满面春风的脸上,嘴角裂的更大了,脚步也更加轻快!

    马上就要成婚了,有了自己的小家,以后有个孩子叫自己爹,不!两个、三个才好,孩子多了家里热闹,还有娘,一家其乐融融,多幸福!

    栓子一路上都在憧憬美好的未来,所以平日觉得漫长的几里路,不知不觉就到了!

    他推开院门,院子静悄悄的,他借着月光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太晚了,娘和木槿应是先睡了。

    他轻轻关上院门,院子里和屋里突然都亮了起来,红色的灯笼照得四处都通红。房门上挂着红绸,门开了,一个女子搀扶着另一个身穿喜服的新娘走出来,新娘头顶红盖头,不知是谁。倒是旁边唇红齿白的女子十分眼熟,他仔细端详,“姐姐?!”

    他不禁大喊出来,“姐姐你回来了?你怎么回来了?”

    栓子又惊又喜,难以置信地立在门口。

    “栓子,过来!”

    姐姐开心地朝他招手,“今日你大婚,姐姐定是要回来的呀!”

    栓子跑过去,指着新娘,有点忐忑,

    “那这是木槿吗?”

    栓子开心地问,

    “要不然呢?”

    栓子握着木槿的手,心想不是还有一个月吗?真是惊喜!

    “木槿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啊!”

    木槿没有做声,栓子想姑娘家成亲,许是害羞了。

    栓子把玉佩从荷包里拿出来,“木槿,这是我送给你的成婚礼,选了一个下午,你看看喜欢吗!”

    木槿点点头,栓子笑得合不拢嘴。

    “来拜爹娘吧!”

    姐姐欣慰地笑着说。

    “爹娘?”

    栓子有些诧异,他回头看向姐姐示意的方向,

    “爹!真的是您!您还活着!”

    “臭小子!大喜的日子不可胡说些不吉利的话!”

    姐姐笑着埋怨道。

    栓子觉得有些奇怪,他低头一看,爹的腿怎么也不瘸了?!

    栓子上前问,“爹,你的腿也好了?”

    爹就站在那看着他笑,点点头,不说话。

    “来拜爹娘吧!”

    姐姐扶着木槿走过来,栓子一转头,爹娘已经坐在了两把红椅上!笑着看着他们。

    栓子和木槿跪下,姐姐把茶递给他们,栓子接过茶,不知姐姐旁边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男人,正笑脸盈盈,“大虎哥?”

    “叫姐夫!”

    姐姐略显责备地说,

    大虎哥也没死,他和姐姐最后成亲了?太好了,太好了!

    “敬茶吧!”

    姐姐说,

    栓子举起茶,“爹,请喝茶!”

    爹接过茶,满意地笑笑,栓子等着爹说些什么,但爹并无言语。

    “娘,请喝茶!”

    娘和爹一样,只是笑,不说话。

    木槿举给爹和娘敬茶,三个人一言不发。

    一阵窸窸窣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栓子直到看见一群蒙面黑衣人停在院外。

    他们有人把院门踹倒、冲进来,有人直接翻身进院,转眼就站在眼前!

    爹和大虎哥在眼前突然消失了,然后姐姐也不见了!

    栓子想把黑衣人赶走,可自己除了着急,什么也做不了,好像被定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黑衣人拖着木槿进入房里,里面传出木槿的哭喊,娘跪在一个黑衣人面前祈求,然后那个黑衣人捅死了!木槿从房里跑出来,夺了一把刀,自尽了!

    他就看着这一切发生,就那么发生了,他拼命挣脱、大声喊叫,但谁也听不见看不见!月光皎洁把黑夜照得如同白昼,他再仔细一看,刚刚的红灯红绸原来全是鲜血!

    栓子哭喊着他们的名字,“娘!木槿!娘木槿”

    王牧芢突然坐起身来,满脸泪水!嘴里还在喊着她们的名字!

    又是一场梦!

    靶场上,王牧芢站在二十几个兄弟前面。

    王牧芢:“走!随我下山!”

    双刀在侧拍打着王牧芢身体,好似时刻在提醒,急促的脚步携风吹起磨损的衣襟,昨夜的梦还在王脑子里未曾散去,当日的情景是否真同昨日梦境一般?王牧芢目光坚定,娘、木槿,这血海深仇我定要替你们讨回来!

    二十几人冲进赌坊,这么早一屋子的赌徒还在尽兴,突然看见有人冲进来,慌忙收起桌上银钱四下逃散,赌坊里几个守店的打手冲上来,赌坊里顿时刀光剑影,乱成一团。

    “边行远在哪?”

    一把刀架在伙计的脖子上,伙计指着远处,

    “走!”

    两三人来到边远行门外,伙计被扔到一边,门被踹开,此时边远行在被窝里睡得正香,听到声响吓得立刻坐起身子。

    “你是边远行?”

    边远行一脸惊恐,不知发生何事,“你们是谁?找我做甚?”

    两个兄弟掀开被子把边远行拖出来,至赌坊大堂。

    随着最后一个打手倒下,大堂里逐渐安静下来。被砍的七七八八的桌椅四仰八叉的散在四处,狼藉不堪,几张破碎的银票在灰尘里还未落地,在几缕阳光照射下飘摇下坠,王牧芢站在忽明忽暗处,手持一个挂签“嗖”地一声穿过这几张银票,将它们牢牢地扎在边远行旁边的柱子上。

    边远行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边老爷的打手怎么就剩下这几个了?昨日攻我山庄时可是有几十个!”

    “攻你山庄?你是?你是马匪寨主栓子王牧芢?”

    边远行大惊,“怎么这么快就就不是损失惨重吗?!”

    “还好~我们兄弟多些,也不是什么大伤,倒是你们那些个兄弟都在家养伤呢吧?”

    “没想到你们来得这么快!”

    “说吧,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边远行支支吾吾不愿意说,脖子挨了一刀,划出个口子,他急急忙忙脱口而出,

    “县太爷!县太爷!那几十个打手其实是县太爷的护卫!他听说你的人在赌钱输了,让我找了由头去探探虚实。”

    “什么虚实?”

    “看你是否还活着”

    如此说来,上次刺杀我的人就是狗官的人!不确实我是否已死,又找此事来打听确认,不好!现在我已下山,活着的消息必然走漏出来,那山庄必将迎来一场血雨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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