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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只做好事的采花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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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子:又见采花贼

    六月十二,京城,刑部衙门。

    “林可久,你这六扇门总把头还要不要干了,这案子都多久了,多久了,你说。”刑部尚书张大人正在指着鼻子骂林可久。

    林可久被骂的一句话都不敢说。

    “你要是早把这人抓了,还有这事么,还有这事么,你说?”刑部尚书张大人只要火气上头,一个词语或一句话就会重复两三遍地说。

    “说呀,这事你要怎么办啊,现在御史台,考行司,还有那些谏言官都在盯着我们呢,你能不能用点心。啊,能不能用点心?”张大人就差没下手了。

    林可久只能不住地点头。

    “现在这案子是谁在办?”张大人停止了怒骂,换了下一个问题。

    林可久立马小心翼翼地回道:“现在是萧潇在主办此案,其他人在大力配合。”

    “加人,加人,把李天风他们几个都加进去,多派点人,赶紧把凶手抓了,再不快点咱俩这乌纱帽都保不住。”张大人又急得上火了。

    林可久刚想说两句什么,但一看张大人在气头上,便不打算去碰这霉运,只是答应回去就加派人手把这案子办了。

    出了刑部衙门,林可久也是一脸的无奈,今天被骂成这样,全怪那该死的采花贼。

    这采花贼第一次犯案大概是在一年前,到现在已经陆陆续续犯案七八起。

    这采花贼犯案后总会在墙上画一只小鸟作为自己的标记,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此人只挑当朝大员的女子下手。

    最开始的五六起案子发生后,这些官员便向刑部施压,要严惩犯人,当时刑部就押给了六扇门,这种事不用想肯定是江湖败类所为。

    当时张大人交待林可久此案的时候特别吩咐:“这种案子,受害人都是年轻女子,也都是高官权贵,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不希望消息外传,你手下那帮男捕快就别让他们参与了,不方便。”

    就是因为这,林可久才只安排了萧潇侦办此案。

    可谁曾想,六扇门接手这案子不到两个月,这采花贼就捅了这么大个篓子。把即将外嫁到花刺国的逸阳郡主给糟蹋了。

    逸阳郡主嫁到花刺完全是一场政治婚姻,可眼见离出嫁不到半个月却出了这事,小了说朝廷颜面全无,大了说可能引发两国危机。

    也难怪张大人发脾气,估计朝堂之上张大人挨得骂只会比这还动听悦耳。

    也怪自己最近一直在忙自家女儿凌霜霜出嫁之事,在这案子上没盯那么紧,不行,回去要立马增派人手。赶紧把这案子破了,要不真会像张大人说的那样乌纱不保。

    想到这,林可久加快了步伐。

    为啥就没人来采我呢

    回了六扇门,林可久直接把萧潇叫来问话。

    “那采花贼的案子办得怎么样了。”林可久的语气倒也温柔。

    萧潇摇摇头说道:“完全无从下手。”

    林可久一脸疑惑,“无从下手?是没有痕迹,还是没有证人?”

    萧潇回道:“这起案子痕迹链出奇的完整,从凶手进案发现场到凶手离开案发现场,都有完整的行动痕迹。而且这几起案子也有两三个目击证人。”

    “那怎么会无从下手呢?”林可久就纳闷了。

    萧潇无奈地解释道:“这个家伙都是高飞高走,在窗外放迷烟后作案,看着窗户上的脚印,窗上的孔洞证据都在,可这证据完全没用啊!目击证人看到的也就是个飞跃高墙的身影,除了大致知道身形,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林可久想想也是,这种采花案,凶手的动机很清晰,但目标随机性太强。真的没有好办法侦破。

    “我给你再加几个人手,你想抽谁给你帮忙?”林可久试探性地问道。

    他并没有将逸阳郡主被糟蹋一事告知,一来这是机密,二来是不想给自己手下太大压力。

    萧潇是聪明人,听出这话的意思是凌老大又被人施压了。

    “六扇门跟踪技术最好的。”可这话说完,萧潇自己都觉得是白说。六扇门跟踪水平最高的正在极北之地抓捕“漠北飞狐”呢,谁知啥时候能回来。

    “那就要情报收集最好的吧。”萧潇只得退而求其次,追踪水平最高的和情报收集最好的加上轻功最好的才是她侦破此案的理想配置,而她就是六扇门轻功最好的。

    “行”林可久爽快地答应道,随即将雪媚姐叫了进来,交待雪媚姐全力配合萧潇抓获这名采花贼。

    雪媚姐是六扇门的老人,年龄已近四十,但风姿犹存,而且还是单身。听说让她侦办采花案,雪媚姐激动地说道:“为啥就没人来采我呢?”

    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随后萧潇向雪媚姐提供了已有的采花贼的信息,身高约为五尺(一米六五),身形瘦小,轻功不错,善用迷烟。

    雪媚姐便以此为依据,开始启动她那庞大的六扇门情报网。

    而萧潇则开始对几位受害人进行走访,之前萧潇一直不愿去做这项工作,因为她不愿那些受害者再提起那些痛苦的回忆,而且据说凶手都是将受害人迷晕后从窗户进入作案,那种情况下受害人掌握的信息也很有限。

    但现在为了破案,迫不得已只能从受害人口中争取找到蛛丝马迹。

    萧潇走访的第一个女子是当朝兵部侍郎的女儿程菲菲,因萧潇家龙门镖局每年会向兵部输送部分兵勇,所以程菲菲和萧潇私交甚好,也许找她会方便很多。

    程菲菲是这起采花案的第四名受害者,因为颜面问题,程家一直将此事押了下来,直到程菲菲四个月前突然嫁给了一个叫鲁旺的穷秀才,大家才知道发生了那样的事。

    程菲菲嫁给鲁旺后便在城外安了家。萧潇买了看望的水果礼品找到了鲁旺家。

    还好,鲁旺进城里教书了,家中只有程菲菲,这倒能避免很多尴尬。

    事实上的交谈比萧潇预想的顺利得多,可惜程菲菲当时被迷晕了,只记得醒来时自己全身衣服凌乱已被糟蹋,墙上被画了个小鸟样的印记,窗户大开,窗纸上有个用指头捅出的小洞。

    这些信息在这种案子中真的没什么用,萧潇也不再问这些,看着程菲菲隆起的肚子,萧潇关心地问道:“几个月了?”

    程菲菲一脸幸福地说道:“刚三个月。”

    从程菲菲家的情况来看,日子虽然清苦,但鲁旺对程菲菲的确呵护备至,一点都没有嫌弃的意思。

    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萧潇走访的第二个女子是大理寺卿的女儿段红云,因同属三法司,且段红云喜欢习武,和萧潇也算是知己。

    自打出事后,段红云仍呆在家中,萧潇到访时,段红云竟然带着一帮下人丫鬟在比武。这倒符合段红云的性格。

    没出事之前,段红云就是出了名的叛逆,琴棋书画样样不会,刺绣女工样样不行,整天就是舞枪弄棒。

    看到段红云这样,萧潇的内心还是宽慰的,自己的好友总算没有活在阴影里,段红云看到萧潇到来,扔来一把木剑,叫道:“来比划比划,我的龙捕头。”

    两人稍作切磋,便坐下休息,段红云开门见山地问道:“说吧,找我啥事?”

    “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出了那样的事。”萧潇很谨慎很小心地说道。

    段红云说道:“你不都看到了,好着呢不是,人不能总活在痛苦中,而且啊,自从出了那事,我名声在外,没人要我了,我爹妈也不逼我嫁人了,这不是更好,你也知道的,我压根不喜欢男人。”

    萧潇以为段红云这是在说气话,安慰道:“你要是真不痛快哭出来会好点。”

    谁知段红云说道:“你是真不了解我还是装的啊,你几时见我对哪个男人正眼看过,我现在真的超爽的,没爹妈管了,没媒婆催了,你不知道这种日子多痛快。”

    萧潇看段红云的表情真的不像是装的,虽然这女子一向大大咧咧,但这种表情是装不出来的。

    段红云对当时的事也不避讳,但是真的完全没有什么印象。

    萧潇从段府出来时回头看了一眼,能直面人生不幸,走出阴影就好。

    采花案再发

    萧潇回到六扇门时,雪媚姐一直在等她,一见面雪媚姐就神神秘密地说道:“猜猜我发现了什么秘密?”

    萧潇以为雪媚姐找到了凶手的线索,一脸兴奋地问道:“什么秘密?”

    谁知雪媚姐却像做贼一样在萧潇耳边嘀嘀咕咕了几句,萧潇听完,鄙视地看着雪媚姐说道:“大姐,你也太八卦了吧,打听受害人的这种消息。”

    雪媚姐却说道:“我可没那么八卦啊,我无意间发现的。”

    萧潇懒得理她,她要调取其余几起案子的卷宗,当她看完卷宗离开六扇门时已是子时之始(夜里十一点)。街上已经没了什么人,这种时候也就萧潇这种女捕快还敢在街上晃悠。

    萧潇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为何这采花贼只对官员的女子下手,还是有很多平民受害者没有报案。”

    想到此处,萧潇不禁背后发凉,她决定明天调一下周边县衙的卷宗查一下。

    萧潇边走边想,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京城守备刘河山府邸旁边的巷子口,突然一个黑影从自己头顶跨墙而过。

    此时的萧潇正在想事情,并未留意到,直到刘河山府邸相隔的鸿胪寺卿家传出:“抓贼呀”的呼喊声,萧潇才愣过神,立马飞身上墙,可是什么也没看到,而鸿胪寺卿家的喊声也没了。

    就在萧潇站在房顶四处观望之时,她突然发现刘河山家灯火通明,已乱成了一团。可惜距离太远,萧潇看不真切。

    这是出了什么事,会不会和刚才那贼人有关。为什么喊打声会从鸿胪寺卿家传来,正在此时一个更夫骂骂咧咧地从巷子深处走来。

    萧潇站在房顶问道:“刚才你可看到了什么?”

    谁知这一嗓子把那更夫吓了一跳,刚准备开口骂,可定睛一看萧潇的行头立马改了口:“我的姑奶奶嘞,你大半夜地站在房顶瘆人啊,我今天这是咋啦,刚出门准备值夜就碰见俩不走正道非要走墙的。”

    萧潇一听立马从墙上跳了下来问道:“你刚才看见什么啦?”

    “我刚才一出门,一个黑影刚好蹦上墙头,吓得我就喊了一嗓子抓贼啊。”更夫无辜的解释道。

    “刚才那一嗓子是你喊得?怎么我听着是从这院子传出来的。”萧潇纳闷的指着鸿胪寺卿的宅院问道。

    谁知那更夫说道:“嗨,这宅子布局问题,往前走两步就有一巷子,巷子那边就不是这宅子地界了。”

    萧潇虽然每天从这里经过,但从没注意过里面还有一条巷子,萧潇快跑两步上前查看,果真这院子拐了弯就没了。

    萧潇又快速返回更夫面前,更夫看傻子一样看着萧潇,这大半夜跑来跑去玩呢?

    “你看那黑影身形如何?”萧潇问道。

    “身高五尺的样子,身形偏瘦。”那更夫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而就在此时,刘河山府上突然传来嘈杂的人声,而且越来越近,紧接着便是“噗通”一声落水的声音。

    萧潇确定刘府是出了事,也不在乎对方会不会状告自己了,按更夫的讲法,那黑衣人很可能就是采花贼。

    飞身直接翻过院墙进了刘府,一大群人正围在湖边哭喊,一个身影正在湖里挣扎。

    萧潇施展轻功,两三步便飞至湖面,一个猴子捞月将湖中人捞出,扛在肩头,脚踩水面,一步便跳上了湖岸。

    萧潇这才发现,自己救起的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姑娘喝了点水,但人并无大碍。

    萧潇救了她,她反而怪罪萧潇道:“你为什么要救我,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死。”说完就咧着大嘴哭。

    而此时刘河山带着夫人章氏也跑了过来,刘河山刚要质问萧潇是何身份为何私闯民宅,但一看,这人竟然认得。

    萧潇也认得刘河山,开口问道:“这是出了何事?”

    刘河山环顾四周,让下人将那跳湖女子带回房间,让章氏看紧了。便将萧潇请进了后院凉亭。

    “哎,家门不幸啊,小女,小女让人给糟蹋了。”边说刘河山边用力拍着自己的大腿。

    “你是说,刚才那黑衣人真是采花贼?”萧潇腾的站起身问道。

    刘河山诧异的望着萧潇,反问道:“你,你看见那采花贼了?”

    萧潇便将刚才在院墙之外的经历告诉了刘河山。刘河山听罢也讲了府里的经过。

    刘府家人是二更左右睡下的(现在夜里9点左右),子时前后小姐的老妈子六婆突然跑来拍门,说看见一个黑影在院子里,刘河山立即带家丁进行巡视,结果就发现自己女儿刘婷房间窗户大开,刘婷衣衫凌乱昏迷不醒,刘婷房间墙上画了一只奇怪的小鸟一样的图案。

    听完刘河山的讲述,萧潇立刻让刘河山带路前往案发现场。

    刘婷住的是一栋二层的独栋小楼,位于刘府的最东面,刘婷就住在二楼,被凶手打开的窗户紧邻走廊,窗纸上有指头捅出的小洞,窗楞上有脚踩出的印子,看得出是进出两次的印子,窗外脚印只延续到走廊边便不见了,走廊下就是临空的。

    房子内从窗边到床边也有两条清晰的脚印,墙上被人画了一只小鸟一样的符号。

    一样完整的痕迹链,一样的作案手法,可萧潇总觉的哪里不对。

    此时刘婷正在章氏怀里哭的死去活来,章氏也是边哭边骂:“个杀千刀的,让我抓着你不得好死!”

    萧潇本想问刘婷一些东西,但刘婷表现的非常拒绝,一边哭一边疯狂的摇头,什么也不说。

    萧潇只得打消该想法,刘河山陪萧潇出了刘婷的房子,萧潇突然疑惑的问道:“小姐的房子东面是不是就是大街?”

    刘河山疑惑的点点头说道:“是的啊,这栋房子紧邻院墙,外面就是大街。”

    “能带我见见六婆么?”萧潇突然想起了什么,咨询着刘河山的意见。

    刘河山随即让人传来了六婆,这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妈子,已经在刘府伺候二十多年了。

    “六婆,你是在哪个位置看到黑衣人的?”萧潇问道。

    六婆将萧潇等人带到刘府西侧围墙的厕所旁边说道:“我就是在这里看见黑衣人的,当时我刚从厕所出来,就看见那黑衣人快速从东边跑来。”

    “那你当时为何不喊?”刘河山呵斥道。

    六婆磕磕巴巴的说道:“我,我怕他灭口,所以等他走了,才去告诉的老爷。”说完六婆偷偷瞄了刘河山一眼。

    萧潇关心的不是这个,她奇怪的是,凶手为何不从刘婷的房间直接翻墙出东院,那外面就是大街,瞬间就能脱身。反而要从东到西横穿整个刘府,这样岂不是非常容易被人发现。

    带着疑惑,萧潇辞别了刘河山,并约定第二天刘婷情绪稳定后再来探望。

    可悲

    第二天一早,萧潇便拉着雪媚姐去了刘府。

    路上萧潇将自己的疑惑告诉了雪媚姐,雪媚姐听完眉头一皱说道:“这采花贼该不会是想找找还有没有别的下手目标吧?”

    萧潇觉得这解释虽有违常理但也不是没可能。

    待二人来到刘府,刘河山和章氏已在府内恭候,萧潇客客气气的说道:“不知婷儿小姐情况怎样了?”

    刘河山无奈的说道:“不哭也不闹,不吃也不喝。也不说话。”

    章氏本就在一直擦眼泪,听到这,哭着说道:“这是做的什么孽啊,眼看婷儿下个月就要嫁给福建布政司了,却出了这等事,多么知书达理的一个姑娘啊就这么被毁了。”

    萧潇刚想安慰,刘河山却略显尴尬的说道:“二位都是公门中人,查办这案子也是二位职责所在,只是这事还是低调处理的好。”

    雪媚姐自是明白其中的含义,不管谁家发生这事都是家丑,都不想宣扬出去,便点头示意。

    萧潇则问道:“那福建布政司那边如何回复?”

    “哎,只能实话实说,大家都是官场上行走的,他想必也不会怀疑,顶多会向你们证实一下而已。”刘河山解释道。

    “那婷儿小姐呢?”萧潇怕刘婷走不出这段阴影,想看看刘河山的打算。

    刘河山无奈的叹口气,摇摇头说道:“那还不是随着她,她若要嫁人就随她自己选,不愿嫁人,我们就一直养着她。”

    而此时,刘婷竟然进来了,面色苍白精神憔悴,虽化了妆但仍掩盖不住脸上哭过的痕迹。

    刘婷给父母问了安,向萧潇行了礼,开口说道:“我即遭此不幸,无言面对父母,这残破之躯也不会有人要,唯独担心之事便是万一怀了身孕该如何是好。”

    刘婷所提的问题也是一个非常难解决的问题,现在能将事情压下去,但是如果怀孕,那就瞒不住了。

    刘河山和章氏也不知如何是好。刘婷接着说道:“为了家门清誉,看可有年岁已高、家庭贫苦或身有残疾之人若有不嫌弃的,女儿随便嫁了便是。”

    此言一出,众人心中各有想法。

    萧潇和雪媚姐回到六扇门时刚好碰到林可久,林可久问案子有何进展,萧潇谈了案情。

    ’雪媚姐无奈而又愤怒地说道:“这些官家女子真的命苦,不出事的时候就是个政治牺牲品,出了事还要维护家庭的清誉,真的可悲。”

    此话一出林可久的老脸都绿了,他的女儿下个月就要嫁给太常寺卿,这难保也不是政治联姻。

    还没等林可久出言训斥,萧潇仿佛想起了什么,拉着雪媚姐便跑开了。

    我也是好心啊

    转眼过了半个月,萧潇和雪媚姐一直在外奔波,林可久想问问案情都找不到人,他其实现在也没心情问。

    再过半个月就是凌霜霜出嫁的日子,他一心都在这事上。

    这日林可久逃班,躲在家中写请柬,突然看见凌霜霜和另外一个丫头片子从外面进来。

    林可久一愣,这不是万和亲王杨庆家的福云郡主杨蓉么?凌霜霜啥时候和杨蓉玩到一起了。

    不过想想也是,自己和杨庆熟识,两家女儿熟识也很正常,只可能是自己整日忙于公务忽略了这些而已。

    林可久在忙,和杨蓉打了招呼就没再管了。

    当日夜里,皓月当空,照的大地白茫茫一片。

    子时前后,一户人家的窗户突然从内打开,随后探出一个人,不过此人黑衣蒙面看不清面容。四处观望一圈后,这黑衣蒙面人跳出了窗户,随后用指头沾了口水,在窗户纸上捅了个小洞。

    然后就见此人脱下鞋,在窗楞上比划着。

    而就在此时,房檐上突然倒吊下来一个人,一把剑搭在了正在忙碌的黑衣人肩上。

    那黑衣人一看见搭在自己肩上的剑,惊叫一声扔了鞋子连声喊着:“好汉饶命。好汉饶命”竟是个女声。

    房檐上倒挂之人收身下了地,蒙面人一看,正是萧潇。

    蒙面人趁萧潇不备,快速撒出一包石灰粉,对此萧潇没有防备,忙用手护眼。那蒙面人起身便逃。

    可还没等翻身下楼便被人像捉小鸡一样给捉了,提着她脖颈的正是林可久。

    这就是林可久家,林可久是被刚才那声惊叫吵醒的,上来查看,一上来捉了蒙面人,一看见萧潇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

    瞬间脸色大变,惊讶的问道:“这不会就是那采花贼吧!”

    萧潇点点头,看着大开的窗户和窗楞上的鞋印,林可久意识到了什么,随即运功抬起右手,他要拍死这采花贼。

    萧潇立马制止了他,顺便撕下了那蒙面人的面罩。

    “咦!怎么是你?”林可久吃惊的望着蒙面人。

    “嘿嘿,又是我!”这人正是福云郡主杨蓉。

    “这就是采花贼。”萧潇没好气的收了剑,指着杨蓉对林可久说道。

    林可久一脸懵,不解的问道:“采花贼是个女的!?哪,那些受害人是咋回事?”

    萧潇摇摇头,无奈的说道:“根本就没有受害人,都是跟她串通好的。你让她自己说吧。”

    林可久把杨蓉提溜到了正厅,而萧潇则进了凌霜霜房间查看。

    杨蓉主动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承认这一切都是她干的。

    原来,这采花案第一个报案人刑部给事中的女儿胡乐乐和杨蓉是闺蜜,一年前胡乐乐被父亲逼婚嫁给右都御史的儿子,可胡乐乐有自己的心上人,便不同意嫁。

    但是父命难为,她也知道这是政治联姻,她也拗不过自己父亲,整日郁郁寡欢,特别是看到杨蓉能跟自己心上人在一起很是羡慕。

    杨蓉当然明白胡乐乐闷闷不乐的原因,可也没办法。而就在此时杨府一个花匠的女儿被退婚的事给了杨蓉灵感。

    这名花匠的女儿被订婚的婆家怀疑和人有染,其实都是有人造谣。杨蓉突然想到,要是胡乐乐也被退婚不就好了么,但是找个什么借口呢。

    借口不能太毁女方的名声,又不能让两家闹翻,最终杨蓉就想到了假采花这个鬼点子,于是自己假扮采花贼,自编自导自演了第一出采花案。

    最终胡乐乐如愿以偿,摆脱了婚约,还顺理成章和自己的心上人结婚了。

    杨蓉觉得自己超有成就感。

    杨蓉是个出了名的活跃分子,加上她老爹的身份,京城高官一大半的子女她都要好,大多也和她年纪相仿,都是十八九岁的年纪,也都是成婚的年龄。

    就像雪媚姐说的,官家女子的婚姻大多都是政治牺牲品,所以杨蓉的好友中很多都有这样的问题。

    有了第一次成功的经验,杨蓉就更加大胆了,陆陆续续用同样的方法又帮了七八人。但她也很聪明,她只帮那些口风严谨的好闺蜜,所以至今都没有人出卖她。

    “逸阳郡主的事也是你干的?”林可久虽然明白以杨蓉的性格啥都干的出来,但逸阳郡主的事他还是要核实清楚。

    “嗯,是我干的。你不知道婉姐姐(逸阳郡主)天天以泪洗面,好可怜的,你嫁到花刺国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你愿意啊?”杨蓉不否认她干的事,而且颇有道理。

    林可久刚想把事情的严重性告诉杨蓉,就见萧潇带着已经清醒的凌霜霜下来了。

    萧潇已经将事情经过告诉了凌霜霜。林可久一见凌霜霜气就不打一处来,起身便指着凌霜霜开始教育。

    杨蓉跟个没事人一样在旁边嗑着瓜子乐呵呵的看戏,萧潇一脸冷漠的看着她说道:“很好玩是吧。”

    谁知杨蓉一脸正色的狡辩道:“那不是玩,那是帮助她们,你去看看,红云姐,菲菲姐,乐乐姐哪个现在过得不快乐,我也是一片好心啊。”

    听到这,萧潇知道杨蓉说的都是真的,这些人现在都过得很幸福。

    “对了,你是怎么发现这事是我干的,是谁出卖了我?”杨蓉对此颇为在意。

    马脚露的有点多

    萧潇拉了把椅子靠着杨蓉坐下,也抓了把瓜子一边看林可久教育凌霜霜一边和杨蓉唠起了嗑。

    “你啊,马脚露的太多了,首先你那伪造的痕迹链条太完整了,你说穿个鞋进房间,在窗楞上踩出一个清晰的脚印还说得过去,可是出房间的时候,脚印还那么清晰就有点说不过去了。”萧潇说了杨蓉的第一个漏洞。

    杨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表示同意。

    “然后呢,就是你故意引起人注意的做法太明显了,你从刘婷房间出来,明明从东边逃跑快的多也安全的多,可你偏偏横穿整个院子走西边,开始我还不理解,后来想想你留下的那些出奇完整的痕迹链,就明白了你是为了给人留下证据而故意这样做的,对不对?”萧潇说完看了看杨蓉。

    杨蓉听完佩服的举起大拇指说道:“那天出来我也是准备走东边的,可是看到她家那老妈子从西边厕所出来,想着目击证人太少了,就想多留个证据。这都被你猜到了。”

    “这不是被我猜到的,是你那些姐妹戏演的太假了,要是一个这么演就算了,可是几个人戏演的都一个套路,不放在一起看不出,放一起就露馅了。”萧潇鄙视的说道。

    原来,那日雪媚姐偷偷给萧潇说的八卦就是“胡乐乐案发后半个月就跟人结婚了,娶胡乐乐的就是胡乐乐的心上人。”

    当初雪媚姐也是在排查胡乐乐的人际关系的时候发现的这一点,胡乐乐有心上人这事并没几个人知道,雪媚姐不能立解的是胡乐乐的心上人是怎么接受此事的。

    开始萧潇听到这事的时候也没太在意,后来经历了刘婷一事,萧潇发现这些受害人处理这事的手段竟如此相像。

    特别是当雪媚姐当着林可久的面发的那句牢骚使萧潇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于是便和雪媚姐查了所有周边县衙的卷宗,没有平民报采花案的记录。

    那就说明雪媚姐的说法是对的,这些人都是在被作为政治联姻的牺牲品后成为受害人的,于是萧潇和雪媚姐便询问了所有受害人的父母,发现所有受害人在遇害前都被定了亲,而且订亲对象都是女子不熟悉且不中意的。

    随后二人也暗中调查了那些被祸害的女子,发现她们大多在事发后都自己选了人嫁了,考虑到胡乐乐的事,雪媚姐查了这些男人的背景,发现这些人之前都是或明或暗的恋人。

    关键是这些人婚后一个个都很幸福,这有点不合常理,五六个男人竟没有一个对此有意见和嫌弃的。雪媚姐就不相信男人会如此大度。

    即便那两三个没有结婚的像段红云一类的,也过得自在快乐。

    出奇一致的处理手段,出奇一致幸福的结果,萧潇不得不怀疑这是个提前布好的局。

    杨蓉听萧潇解释完,摇着头叹着气说道:“这帮笨蛋,真的是。。。。。”

    “对了,你是咋怀疑到我的呢?”杨蓉突然想起这个主要问题。

    “能把这么多高官女子串起来,京城除了你怕是找不到第二个了吧,当时我和雪媚姐暗访了一下,所有受害人家人都提到了你,说你事发前经常出入他们的府邸或和被害人频繁接触。”萧潇摇摇头,十分不屑的说道。

    杨蓉听完沉思道:“没想到我会露这么多马脚。”

    “于是我便跟踪了你,想验证一下我的推测是不是真的,没想到你竟然跟我们老大的女儿频繁接触上了。”萧潇仍是一脸不屑,但言语中多了几分嘲笑。

    “霜霜妹有喜欢的人,非要逼着她嫁给那个太常寺卿,那老夫子快三十了好吧!要你你嫁啊?”杨蓉一脸没好气的说道。

    此时林可久已经训完了凌霜霜,走到萧潇身边将其拉到一边小声说道:“明天到刑部报个案,就说霜霜被嚯嚯了。”

    “啊?”萧潇一愣,但是立刻明白了是啥意思,不过随后又为难的指着杨蓉问道:“那她的这些事咋说?”

    林可久一脸轻松地说道:“我明天去知会她老爹,她老爹面子大,这事扛的下来。”

    评语:古代的女子大多只算家庭的附属品,特别是很多官员的女儿只是政治交易的筹码。就像雪媚姐说的,没事的时候只是政治联姻的牺牲品,出了事还要顾及家族的颜面。实在是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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