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三狗打蔫
几声“吱吱吱”后,地头的老鼠们开始慢慢向地里面走去,小爪子不时的晃动着豆子秧,发现豆虫子时,几只老鼠就来个叠罗汉,最上边的把豆虫子叼了下来,然后跑到沟里,把虫子扔进窝子里。czyefang
家旺看傻了:“老伯伯,老鼠成精了吧?他们这是干啥?对了三狗呢?狗就是狗,早就吓跑了吧?”
“汪汪”,几声狗叫,三狗倒是来的很及时,听到家旺说他坏话也不介意,惬意的打了一个哈欠趴在我的脚后,眯起了眼睛。
“臭狗,就知道睡觉,赶紧抓老鼠去!白养你了,关键时候掉链子!”家旺嘴里嘟囔着。
再看地里,整片豆子地都在晃,老鼠们不时地进进出出,不多时,窝子里豆虫子就快盛满了。一只健硕的老鼠跑到沟边,抬起前爪,向着我们站的方向瞟了瞟,然后回过头吱吱的叫着。再看那二十多只老鼠在窝子的旁边又开始“大兴土木”,不多时,又一个窝子挖出来了。健硕的老鼠又叫了几声,老鼠们跑到第一个窝子边上,围了一个圈,头朝外,后爪乱蹬,不一会,就把那些豆虫子埋葬了。倒是挺文明,虫子也受到了动物界的高规格。
这时,家旺再也无话可说了,傻子也能看得出来,这些老鼠在做好事,在帮他们抓斗虫子呢!
“老伯伯,这还是老鼠吗?老鼠只会糟蹋庄稼,可是这老鼠怎么还帮我们呢?”家旺看着我。
“可能是吃错药了吧?”我说接着说道:“要是拍下来就好了,动物界的奇迹!”
不知不觉半个小时过去了,地里慢慢恢复了平静,抓虫子的老鼠都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再也没有回来。沟里的老鼠最后把窝子填上土,顺着沟向北跑走了。
“哈哈哈,哈哈哈!”太搞笑了,真他玩,我张着嘴巴,夸张的表演着,向着豆子地跑了过去。
“家旺,看看地里还有没有虫子?”我大声说着,拿着竹竿子扒弄着豆秧,找了几分钟一个也没找到,这帮老鼠还真是够敬业的!
“老伯伯,邪了门了!长见识了,这都是老鼠精啊!”家旺兴奋地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脸上的汗珠子可劲的流着。
还有一块地,不着急,我叫住家旺坐在地头喝水,歇了一会。
“三狗!”家旺什么时候也忘不了狗,眼睛搜索了一圈,嘟嘟道:“什么破狗,一点没正型,只顾着自己玩!”
休息了二十多分钟,我骑着车子带着家旺奔向三毛地。到了以后才发现,地头的沟里也出了两个新鲜的土堆,地里豆子叶子好像被动过一样。不用说,拿豆虫子的活又被老鼠干完了。
这时候三狗在后边跑了过来,汪汪了几声,告诉我任务完成,满脸的讨好样。家旺今天算是长了见识,大呼“简直就是民间故事!简直就是动物世界的趣闻!回去一定写篇作文。”
那天回到家里,家旺喋喋不休的白话下午的所见所闻,大呼过瘾。老鼠帮助人类拿豆虫子?简直就是扯臊!二哥说家旺神经病,找我证实,我当然说那是胡说八道,气的家旺好几天不理我。
夏天我最喜欢喝妈妈做的西红柿汤,每天晚上,在院子里铺上一大块塑料布,放上小桌子,盘腿或者蹲着、或者坐在小凳子上,妈妈给我盛上一大碗西红柿汤,等凉凉后几大口下肚,真是个爽。多年过去了,无论自己怎么做,也吃过不少饭店,再也尝不出当年的那味道了。
今后几天,小牛、小霞找过我,聊过天,他们也都很忙,小牛忙着家庭小作坊,小霞忙着家里的农活。
时间不等人,原来我们都长大了,都有一份责任了。最让我不能理解的是,王大福找过我两次,非得叫我和他一起干买卖,说什么入干股之类的。这真是瞎扯臊,我还是学生,投什么干股啊!
这几天三狗好像有什么心事,无精打采的,爸爸说三狗是不是病了,要不找个兽医看看。我把三狗叫到外边,拿着一根棍子抡起来就打,吓得三狗夹着尾巴就跑,哭丧个脸:“凭什么打我?我哪里做错了?”
“看你那个德行,天天死狗样,尼玛死了啊?我看你就难受!欠抽就是!”我骂道。
我这一骂,三狗倒是来了精神头,屁颠屁颠的走了过来,惊讶的看着我:“三哥,你真神了,你怎么知道我妈要死了呢?”
卧槽,我那是骂街,你妈死不死和我有什么关系?想到这里,我心里也是咯噔一下,从某种意义上,我和三狗好像都有过一个共同的“狗妈”。
歪骂正着。我也不说话,看着三狗,倒想看看狗嘴里吐出象牙来。
“三哥,这几天我经常梦见一只大狗,特别的颓废,她说是我的妈妈,她说她快死了,要是能看到我一眼死而无憾。”三狗看着我,眼里满满的水珠子。
刚才那一棍子有点冒失了。我安慰道,那也许就是一个梦而已。
三狗听完,低着头,默默地走到墙角,趴在地上,一副待死的样。三狗遇到心病了,这可麻烦了。那只母狗,也曾生下过我,也算是名副其实的“狗妈”,几年前我也去看过。难道“狗妈”真的病了?或者说快死了?母子连心,说的是人,难道狗也能母子连心?
晚上,我偷偷来到西赵庄这个村,在村西边找到那三间没院子的土房,屋里灯光像当年一样,很暗。走到门前,透过玻璃向里面看,一条大狗躺在外屋,身下铺着一个破凉席,老头守在旁边,拿着一个破旧的奶瓶给狗喂水。看得出来,狗病得很厉害。
“狗啊,这么多年委屈你了,跟着我没吃没喝的,下辈子做人吧,你心眼好啊!”老头自言自语。
三狗的梦还真是灵验。不知道怎么的,我的心里顿时爆发出一丝忧伤。我赶紧回到家里,把三狗叫到外边跟他说:“三狗,狗妈找到了,她真的快死了,你真想去见?”
听我这么一说,三狗激动地跪在我面前,祈求着:“三哥,见不到,我今后就不会开心了!带我去吧。”
三狗是我,我是三狗,世界真奇妙,说不清道不明!我把三狗扶起来:“走,现在就去!”为什么这么着急,刚才我看出来了,“狗妈”快断气了!
有时候人也是狗,狗也是人。对于狗妈,死后也应该像人一样,有一个像模像样的丧事,当然了,这需要钱。默念口诀,我叫来数千游魂,像以前那样叫他们去地里捡钱,当然收获依然颇丰,我的口袋里满满的零花钱,大票、钢镚都有,200多块呢。三狗激动的看着我,满脸的感激。
带着三狗再次来到西赵庄,走进院子,我拍了拍门,老人佝偻着身子走了过来,我叫了声老爷爷,领着狗进了门。三狗带着哭腔,慢慢走到母狗前边,呜呜的悲鸣,跪了下去。老人很奇怪,我告诉他,这就是当年死了的那条小狗,被人救了过来,我告诉老人,当年我来过这里,还给他开过治疗哮喘的偏方。
老人仔细地想了想,看了看我:“老糊涂了,我想起来了,那是一个晚上,你来的,对不对?”老人的记性还真不错。
我也不瞒,开始编故事,告诉老人那条小狗是我救活的,昨天我来过这里,知道母狗快不行了,今个就带着当年的小狗过来看看,道个别什么的。
再看三狗伸出舌头,舔着母狗的脸,满脸的泪花。母狗似乎想站起来,挣扎了几次,放弃了,看得出来,母狗的眼睛里满满的母爱,满满的慈祥。老人走了过去,拍了拍三狗的脑壳:“起来吧,没成想狗也这么有情啊!”三狗依然跪着,依然舔着母狗的脸。
老人说,这么多年就这条狗对他不离不弃,前年老人差点死在屋里,就是这条狗跑到村医那里撞门,救了他一命啊!
忽然,母狗低沉的叫了一声,脑袋晃了一下,闭上了眼睛。三狗站了起来,仰天狂吠,尽情的表达着亲人离去的痛苦。我把老人拉进屋里,把钱放在炕上,告诉老人,对这条狗厚葬。老人眼泪哗哗的,满口答应。时值夏天,尸体不宜久放,说好明天中午给母狗出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