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帮老太太还愿

    “别跑，跟我来。”我尽量学着老太太的声音，双手伸平伸直，眼睛绷直，双腿像电视里的僵尸，一蹦一蹦的向西屋跳去。

    那几位也都醒酒了，差点吓傻了。五个人，两个吓得跑了出去，一眨眼没影了。只有杨胜飞和两个叔叔杨瑞、杨军胆子大点，跟在我后边。

    到了西屋粮食柜旁边，我蹲了下去，一只手指了指下边的一块砖：“掀开它。”然后我蹦到了旁边。

    “啥情况？”杨瑞说着，拉着杨军一块蹲了下去，杨胜飞赶紧到外屋找了一根硬木棍，把砖掀开。下边是一些零零整整的钱。

    数了数，98块钱。在那个时候，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这钱是给我孙女杨芳的，你们交给她，事情办不好，我跟你们几个孙子没完。”

    说完，我蹦到外屋老太太的旁边，坐了下去，装模做样的睡着了。

    可是那爷几个睡不着觉了，今晚他们算是长见识了，看到了真正的灵魂附体。杨瑞叫杨胜飞赶紧把那三个爷叫了过来，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着重的交代的是老太太刚才灵魂附体小三儿，找到了老太太存放的钱，这钱是给老三的女儿杨芳的。

    “老太太真这么说的。”大爷还是心存疑问。

    “大爷，这钱必须给杨芳，要是不给杨芳，老太太就不放过我们啊，再说了，这也算是老太太的遗愿吧。”杨军说着。

    事已至此，哥三个都无话可说，只能按照老太太的说的办了。早上5点左右，我睁开睡眼，他们都问我，昨晚上干什么了？我说，我睡觉了啊，什么都没干啊。其实，这也是他们认可的合理答案。被灵魂附体，当事人应该是不知道的才对。

    这天，全村都传开了，说老太太灵魂附在小三儿身上，添油加醋，神乎其神。爸爸倒是没事，可是妈妈找到我，前后左右的看，怕我有什么闪失。我只能安慰妈妈说，我身体很好，一点事情都没有，外边传的都是胡说八道。

    第二天晚上老太太装棺。我也去了，远远地听着撕心裂肺的哭声，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地。在棺盖合上前，我看到老太太探出头来，四处看着，也许这是她的灵魂最后一次看这个家了。当看到我的时候，老太太微微笑了一下，但是转瞬间，老太太的脸上又布满愁苦和伤心。后来听说，装棺的时候，老太太的那只眼睛依然没有合上，带着遗憾离开的。我就不明白了，事情我替老太太办完了，怎么还有遗憾呢？

    第二天出殡我也跟着去了，杨家户大，人多。鞭炮齐鸣，热闹非凡。老丧如喜，人们似乎不怎么难过，显得很开心，有说有笑的。

    我也不怎么难过。也许是为老太太了（liao）了一件心事吧。

    又是一个周末，下午小霞，小青和牛儿找我玩，那时候他们三人都上二年级了。农村的孩子散养，虽然也都是家长的宝贝，但是下地打草、干点农活，很少有家长拦着。我们“四人帮”平时聚齐的机会也很少，不是你有事，就是他有事。

    我们背着粪筐，拿着镰刀，手里托着饼子，上边抹着麻酱，边吃边慢悠悠的向地里走去。

    “三爷，老太太附体的事是真的吗？”小霞问道，眼睛眨巴眨巴的。

    小牛、小青也投来疑问。

    “没有的事，都是他们胡编的，真是的话，我怎么不知道？”

    三个人想了一下，感觉也是这么回事，当事人不知道的事情，别人怎么会知道呢？

    不知不觉间，我们来到村西的小河。前些日子，我刚在这里放生了一只小乌龟。

    “我们洗回澡吧，平时大人们洗的倒是挺欢实的，对我们那么严。”小青提议着。小牛也同意，小霞胆子小，说在岸上给我们看着。

    我无所谓，洗就洗呗。

    我们找了一块浅点的水域，脱了背心，穿着大裤衩子下到河去。

    河水还是比较凉爽的，河边长了很多水草，密密麻麻。水不是很深，最深处两米左右，边上也就半米深。我们仨个人打水仗，扎猛子，玩的很忘我。

    “三爷，摸摸鱼，看有没有？”小霞在岸上叫着。

    鱼可比草值钱多了。我们三个并排在水边草里摸着。还别说，真抓到几条小鲫鱼，扔到岸上，小霞蹦蹦跳跳的跑过去，把鱼捡起来，放进背筐里。

    “三爷，小青，小牛，你们看，那里有花！真好看！”小霞叫了起来。

    几个人回头望去，还别说，河的中央还真漂着一朵大花。我大声喊着：“荷花！是荷花！”

    都比较好奇，我们这里怎么有荷花啊？只有在电视里面看到过。这荷花看起来，艳丽无比，非常漂亮，甚是诱人。

    此时小青倒是着急，一顿狗刨向荷花游了过去。我和小牛在岸边看着，心想等小青把花拿过来一块看，顺便上岸给小霞瞧瞧。

    小青游到距离荷花2米多的地方，我忽然感觉不对劲，那朵荷花忽然慢慢向北侧移动。北面可比我们戏耍的位置深多了。

    “小青，别追了，赶紧回来！”我大喊着。

    小牛、小霞也看到了荷花在移动着，也像我一样，喊着叫小青回来。

    可是这小子像中了魔一样，也不理我们，还在用力的游着，一小会儿，小青就游到40米开外了。

    危险了！这么想着，忽然看到荷花不见了，小青在水里拼命的挣扎，好像水里有什么东西在拽他。

    “小牛先别动，等着我。”

    “龟家秘诀，江河有我”，心里念完，我一个猛子扎了下去。也就三秒的时间就到了小青的身下。上面水波乱动，小青的胳膊费力的打着水花，双脚乱蹬。

    定睛一看，小青的双脚上缠着朦胧的影子，像人的双手。没有半点犹豫，我伸出手向影子打了过去。拳头穿过影像，小青依然在挣扎着。

    我改变路子游出水面，抓住小青的一只手向岸边挒着。

    “小青别慌，稳住，顺着我得劲走，别抓我，别抱我！”我疯狂地大叫着。听大人们说过，水里救人最怕的就是被落水者抓住不放或抱住不放，那样的话两人都会处于危险。

    我在和水里的东西角力，小霞和小牛大喊着加油。

    经过一番折腾，水下的东西似乎没有我的劲大，不多会，我们就游到了距离岸边20米远的地方。

    这时候，感觉出了不对劲，我的双脚似乎被一双手抓住了，向水的深处拽。小青瞬间解放，身体也灵活了起来，在头淹没在水面的那一刻，我用力将小青向岸边推去。

    赶紧心念龟家口诀，消失在水里。

    没有了小青在旁边，我心里压力小了很多，最起码我在水里能耗一段时间。

    呼吸间我站在了水底，好像有什么东西固定一样，胳膊抬一下都有点费力。

    我也不着急，先休息一会。在水里慢慢调整着呼吸，等着周边的水花都静了下来，看到了一个由水波扭曲而产生的影子，一个和我差不多大孩子，时而出现在我的面前，时而出现在我的后边。时而水纹波动，我的脸、头被水浪冲一下，像有人在摸你。

    “你出来吧，我看见你了。”我对着那个影子说道：“感觉你也是孩子，为什么做恶事？”

    水影没有理我。我接着说道：“你应该是鬼了，你死了难道还要拉着别人一起死吗？你死了，你的爸爸妈妈难过，你要是害了我们，我们的爸爸妈妈也难过啊！”

    那个水影也不说话，只是不断地在旁边转来转去。我听到岸上那三个人在不停的喊着我的名字。小青上岸了，我心里踏实了。

    和一个哑巴说话，真是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