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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阿卿,我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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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师府气氛沉重,为云卿和两小妖添置的炉火还未燃尽,三人就已经离开了。

    屋中虽暖,蓝怀尘却瑟瑟发抖窝在蓝冠羽膝上不敢抬头。

    山行摸着方才与云卿一道买的对联心中失落难言,他昨夜刚回,夫妻俩还没把误会嫌隙说开,今日便又分隔两地,且听白泽意思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去打扰他。

    今非昔比。

    实在是云卿忽然发作,太过令人揪心。

    长叹一声,山行将对联收起,起身回房间休息,他要等云卿痊愈归来再和对方一起贴对联。

    被褥之间还有些残存余温和云卿身上体香,一眨眼,对方就又消失了,难道眼前这些都是一场梦?

    山行摸摸袖中,并不见装有云卿元神的蛇蛋,这才长出一口气,会回来的,卿卿一定会回来的,他说过心里只有自己,他说过多次。

    云卿是山行的,山行是云卿的。

    闻着幽幽余香,山行闭目歇息,他好累,从心底涌上阵阵无力和疲惫。

    青丘绿岸芳草香气依旧好闻。

    白泽循着九尾狐气息落至然春河畔,对方果然正在沐浴。

    “九尾。”白泽从袖中摸出石头丢在暮栌身旁,见水花溅他一头一脸十分高兴,笑嘻嘻道:“狐狸成落汤鸡喽!”

    暮栌抹去脸上的水并不搭话,自顾用银梳梳顺手下晶莹发丝,湖蓝眼睛如天澄净, 额间朱红九尾狐图腾赤色明亮。

    “喂!暮栌!你能不能别装哑巴啊!”白泽忍不住低声嘟囔:“真不愧跟螣蛇睡一起过的,都这么讨人嫌!”

    “到底谁讨人嫌?”暮栌皱皱眉,起身上岸穿衣擦发。

    白泽忍了忍,带着讨好的笑走到他身旁,帮着将及脚长发捧起烘干,“我、我讨人嫌。”

    暮栌将干发分成小股编成辫子,挽好后才道:“有话直说。”

    “你说你之前把思梦蛊的解药给螣蛇了,可那药吃下去怎么没用啊?”白泽带上不解的神情,“难道灵兽把药掉包了?”

    他还没向空要药,先问清楚那解药到底有没有用再给螣蛇吃吧,免得九尾耍花招。

    如今螣蛇虚弱,实在禁不起九尾折腾。

    白泽也不敢让九尾去打扰螣蛇,怕螣蛇一气之下把他和九尾全剁碎了。

    跟九尾相比,螣蛇显然对灵兽宽容大度,就算真的生气,顶多将空推开再训斥几句,可能气到不行会动刀剑给空一下,但绝对不会动杀心。

    “怎么可能没用?”暮栌皱眉思索,片刻后又道:“想完全解开思梦蛊只有取螣蛇心上人的血肉,但我给的药能在十年内压制蛊虫发作,不应该没用啊。”

    “你真给他吃了吗?”暮栌目露怀疑,“别不是自己贪嘴吃了,又怕有不妥所以过来诈我?”

    白泽张张嘴,指着九尾气急半晌才说出话:“我又不是螣蛇!”

    “那你就是疑心我的制蛊炼丹本事?”

    “不是、不是!”白泽忙摆手摇头

    暮栌有些不耐,“你究竟要说什么?”好像怕说出来什么惊天秘密一样支支吾吾拐弯抹角。

    “难道,螣蛇与鹰妖和离了?”

    “当然不是!”白泽说完嘴角露出一丝笑,“也差不多吧,不过你放心,螣蛇绝对不会喜欢你。”

    暮栌闻言顿住,忍不住攥起拳头,额角突突乱跳,咬牙恨道:“你来就为跟我说这个?”

    “不是、但是、总之没事了。”白泽笑得有些肆意,“那个、我走了啊,回见。”

    “站住。”暮栌幻化神相提剑挡在白泽身前,皱眉道:“到底怎么了?螣蛇出事了?”

    白泽亦不退让,“我说暮栌,你都被砍去一条尾巴了,为何还不死心?总归螣蛇有我照顾,死不了。”

    “我要去看他,你留在这。”

    白泽不由瞪大眼睛:“你还敢装作我的模样去骗他?你真不怕把他气死啊!九尾狐大人,您高抬贵手行不行?还不知道他在外招惹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呢!中午还突然问及我——总之你不能去!”

    “他问你什么?”

    白泽转身要跑,忽然被白色绳索从后系住双腿,接着便倒悬空中,惊慌失措连忙挣扎:“放开我!”

    暮栌以狐尾缠住白泽,轻声道:“白泽,我只是担心螣蛇。”

    “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白泽大叫两声,干脆捂住嘴不再说话。

    “当真不说?”暮栌轻叹一声,温柔笑容让白泽不寒而栗,“我、我说!他忽然问我螭是否带有面具,可你我都知道的!”

    螭改正顽劣性子后便不再以铜具覆面,那段灰暗的记忆,连螭自己都不愿回想,怎么可能无故让螣蛇知晓?

    暮栌丢开白泽,面色越发沉重,“你有猜想吗?”

    “我不知道啊。”白泽从地上爬起,随手拍拍身上的灰尘,“如今万事都不重要,一切等螣蛇养好身子再说吧。”

    “他到底怎么了?”暮栌掐紧白泽肩膀,受够对方吞吞吐吐不肯道明的扭捏样子。

    “疼!嘶!你下手真狠!”白泽扭开暮栌肩膀,后撤几步没好气地道:“还不都怪你!非给他下什么思梦蛊!朱雀使者送来能压制蛊毒的药,可今日药忽然失效了,螣蛇疼痛难忍,晕过去了。”

    白泽说着越发愤愤:“你都不知道螣蛇多倔!因为天道非要恢复小螣蛇的记忆,双方闹上了。螣蛇疼得都快把尾巴剁成三段,虽说……总之疼得把手都咬烂了。”

    暮栌却意识到事情的不对,“你说他疼晕了?可思梦蛊其实并不会让他疼,我哪里舍得?”

    “这事古怪着呢,白泽。”暮栌郑重其事,“他、不对,让我去看看他。”

    白泽有些结巴:“你、你没骗我吧?”

    如果不是因为思梦蛊,那螣蛇为何会说手疼?

    “我不骗你。”暮栌深吸口气,“带我去见他。”

    疼、好疼。

    手掌像被揉碎一般疼痛,手指肌肤似乎被腐蚀脱落,只剩森森白骨连接在手掌上。

    云卿费力地动动指尖,压抑不住的痛苦呻吟如低声缀泣,即便咬紧牙关也无法忍受克制疼痛。

    疼痛让他蜷缩成团,努力掐紧双手。

    空隔着门隐隐约约听到哭泣声,敲了敲门询问:“阿卿你醒了?”

    没有应声,但哭声渐渐清晰,空推门进入,瞧见云卿痛苦挣扎模样吓了一跳,急忙走近拉开他掐在一起的双手,“云卿!云卿!”

    “好疼、我好疼!”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云卿死死掐住身旁人的衣袖,呜咽道:“救救我、救救我!”

    “你怎么了?我应该怎么做?你告诉我怎么救你!”空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紧紧握住云卿手腕轻声安抚,“没事、阿卿,我在呢,你别怕。”

    “我的手好疼。”云卿松开空,将手捂在胸口哭泣,“我好疼。”

    空忙将他双手握在掌心,“阿卿,你别哭,为什么疼?你告诉我是哪种疼。”

    “魔物、魔物把我开膛破肚,把我、嚼碎了。”

    云卿不停喘粗气,“腐蚀、好疼!”

    “你的手好好的,你也好好的呢,别哭、阿卿你别哭。”空俯身轻吹云卿双手,“吹一吹就不疼了,你百年对我说过的,不疼了、不疼了。”

    不知过多久阵痛缓解。

    云卿疼得脱力全身冷汗粘腻,收回双手依旧大口喘粗气,平复片刻低声喝道:“出去,我、没让你进来,你不准进来。”

    “阿卿,我想留下陪着你。”空没动,维持跪坐姿势直直看着云卿。

    汗湿的额头,干裂的唇角,无一不显露对方的脆弱和狼狈,偏又强撑不肯被人发觉。

    “滚。”云卿将手扣紧背对空,还未再度训斥出声,疼痛卷土重来,他紧咬牙关,不愿在旁人面前嚷痛哭喊。

    疼到轻颤发抖蜷缩的单薄身躯,让空的心也跟着酸楚难受,不管不顾从后环住云卿的肩握住他的双手。

    “大人,阿卿,可是空心疼你啊。”

    手背已经被云卿掐出血痕,空固执而强硬地与云卿双手相扣,“阿卿,你疼就掐我吧,别伤自己了,我不想看你受伤。”

    两手被钳制,云卿百般不适,又因为疼痛无法用力挣开,痛到眼前视线模糊,支撑不住身子只好倒在背后空怀中。

    凑得太近,空嗅到云卿身上幽香的同时还闻到混杂着鹰妖、蛇妖和狐妖的浊气,干脆用耳朵蹭对方后颈直到全是自己的气息后才作罢。

    云卿无暇理会空在做什么,他要忍着手上疼痛,还要克制自己免得误伤空,好半晌才缓过劲举起右手打算咬破手腕饮血。

    空慌忙拉开,“阿卿!你口渴的话我去给你倒水!”

    云卿心中长叹一声,这下他连咬破手腕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不必。”几个词从齿间挤出,云卿闭目靠在空身上,疼痛再次袭来,终于忍耐不住狠狠掐紧空的手背,“好疼!你、放开我,我不想伤你。”

    空亦是忍耐,摇头道:“我不,阿卿,我心疼你。”

    颤抖的睫毛如蝴蝶的翅膀轻轻扇动,空低头亲吻云卿眼睫,轻声道:“大人,空不愿趁人之危,所以方才只是将您安置床上不敢有任何冒犯。可空亦有七情六欲,空、实在抱歉唐突亵渎,我有错。”

    云卿耳边嗡嗡作响,极力分辨也听不出空在说什么,终于疼到眼前发黑陷入昏迷。

    怀中人身子放松,空依旧抱住云卿拉过双手倒上药粉处理伤口,就要将人放下时没忍住再度轻吻眼睛,这才轻轻放下云卿,擦去脸颊额上汗珠,茶水打湿手帕浸润嘴唇。

    空想摸一摸云卿的嘴唇,最终只像百年前他对自己那样刮了刮他的鼻子,“阿卿,我有错,你罚我吧。”

    助眠熏香放置床头,瓶中梅枝花苞悄然盛开。

    床榻之上,云卿双手手背下似有活物蠕动挣扎,随即移至胸口伤疤处恢复平静。

    熏香燃尽大半。

    白泽被暮栌丢在地上,摔得扑通一声,捂住膝盖龇牙咧嘴:“好疼、好疼!”

    “闭嘴!”暮栌压低声音,随手将方才白泽丢出的石子砸回对方膝上,“还你,出去下棋,别来烦我。”

    “喂!你要跟他独处?不行!绝对不行!”白泽瘸着腿坐到床沿挡在螣蛇身前,“除非我死在这!”

    暮栌满心不耐,袖中短刃瞬间移到白泽脖颈,“你真要死?”

    “等等等!”白泽果断缩脖子,“你、等下!我走,我这就走。”

    别开玩笑了,螣蛇虽对他喊打喊杀,最过分就是拿刀扎肩膀。但九尾狐不一样,是真把他的腿剁碎过,养好几百年才长全。

    念及此事白泽又打个寒颤,心道真小气,不就是造个梦困住九尾狐几十年,值得这样生气?

    再说那梦境中,螭虽与莺莺燕燕纠缠不清,但第一个喜欢的还是九尾。

    螭与九尾狐成婚,然后很快再娶麒麟,带九尾狐回青丘途中瞧上玄武,随后又与青龙于天山偷情被捉,另有什么飞禽灵兽等等。

    时隔太久白泽有些记不住梦境中到底有多少人物,他也不敢问九尾到底怎么出来的,是受不了冷落自尽还是忍不住反抗杀了螭?

    白泽自觉十分贴心,连梦境出口都设有两个,但九尾还是很生气。

    九尾狐玩不起!

    螭被他那样戏弄都没生气过,十八层梦境诶!十八层诶!就是穿衣服,那也要穿好半天。

    可螭都没生气,就九尾!小心眼!

    白泽带上门离开。

    暮栌闻着室内气味微微皱眉,随手从腰间香囊拿出申椒放于炉中,又将花瓶中梅花换成桃花枝。

    这才坐到床沿拉过云卿右手细看,从狐尾上捋下一根毛变成银针刺破大拇指,只见指尖鲜血赤红颜色,并不见半点因魔气凝结发黑症状。

    莫非云卿并未接触魔物?那为何会记起螭的记忆且疼痛难忍?

    暮栌有心检查云卿身上是否有魔气侵袭情况,只是见对方身子虚弱,脱衣翻身难免折腾,更是少有机会独处,忍不住羞涩脸热。

    咬破嘴唇侧壁含住大拇指伤口,蛊虫以他的血炼制,今日尝到他的血自然会安分些许。

    纵然要思梦蛊发作,也该等对方身体转好,他不想真的害死云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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