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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他的心肝儿,他的夫君,他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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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师府正殿烛火摇曳明晦变化。

    云卿浅抿一口茶压下唇齿间血腥气息,鸦黑长睫半掩眯眼听裴无竹讲述君主传密信召自己前的来龙去脉。

    蓝冠羽攥紧拳头极力忍耐心中愤怒,冷笑着紧盯山行。

    白泽自对弈并不参与闹剧争吵,方才他不过说两句话便被螣蛇瞪着无声威胁:再多说一个字试试?

    山行倚在门上抱臂细听裴无竹捏造事实。

    “你说傻狐狸他怀着孩子多不容易,山行还打他,要掐他脖子!真过分!”裴无竹说着啧啧眼含热泪:“好可怜的傻狐狸。”

    总算讲完,裴无竹喝茶休息。

    “山行,真的是这样吗?”云卿睁眼看向山行。

    “我没打他,就是撑开他嘴不让合上而已。”

    蓝冠羽再度起身愤怒:“出去!决斗!原来这么多年怀尘在沧茂山受这样的委屈!我全被你们在外的名声骗了!”

    说山行为人宽厚大度,从不欺凌弱小;裴无竹为人踏实仗义,只不过风流好色。

    如今看来这一鹰一蛇不过在外搏个好名声罢了!

    当年他漏夜潜入山行房中以刀剑威胁,两人打过三回合便知实力不相上下,索性彼此收手并未死斗。

    “我全家上下皆疼怀尘一个,只他胎中不足与修行上无天资,所以并不强求,惟愿他此生平安无事,若沧茂山山主能多加照拂一二,蓝冠羽感激不尽。”

    “所以你不要我逼着他修行吗?他太弱了,连山上小妖精都不如。”

    山行感慨蓝家对蓝怀尘如此爱护,心中不免有些羡慕。

    “多谢山主一片好意,稍加约束管教他不要出去害人吃人就好。”

    “他倒没对吃人有兴趣,只不过……”山行斟酌用词:“贪恋美色似乎不是好习惯。”

    “狐族天性罢了,不必在意。”蓝冠羽从袖中拿出金银珠宝和妖丹,“此等薄礼还望笑纳,万望多加照拂怀尘。”

    今时今地蓝冠羽同样从袖中拿出武器直指山行,“你答应我会好好照顾他,把他照顾到有孕?”

    他冷笑咬牙切齿,恨不得直接将面前这鹰妖拔毛焯水,烹饪之后与蓝家众狐分食。

    山行叹息认错:“是,我有错,可任谁想得到男子真的能怀孕生子?况且他如今被圣上迷惑半步不肯离开,这也能怪我吗?”

    “你若不带他入宫,他何至于被迷惑?”

    山行无言以对,点头道:“我的错,全都怪我。”

    蓝冠羽更加怨恨:“早前他一有孕你们为何不想办法将孩子除掉?”

    “我说过了,蓝怀尘喜欢萧勍!他自己死活要怀孕生子,但凡他表露过丁点不想继续孕育的意思,我和裴无竹便会立即杀掉那个孩子。”

    裴无竹再次将药丸摆到桌上,“我作证,山行说的是真的。”

    不是没想过偷偷下手,实在是怕傻狐狸哭爹喊娘找人过来,然后小手一指、小泪一抹。“他们俩要杀我!兄姊你们给我报仇,他们害死我的孩子!”

    蓝怀尘毕竟是蓝家人,做错什么也只是一时的错误。他们俩?哪凉快哪待着去吧!

    “如今怎么办?”蓝冠羽唰一下将刀架在云卿脖子上,“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话。”

    山行和裴无竹皆是惊慌。

    “你有什么冲我来!别伤害卿卿!”

    “蓝公子你冷静些!千万别冲动啊!”

    裴无竹怕天雷劈蓝冠羽,就像当初他伤害云骁一样。

    蓝冠羽没想杀云卿,只是说着威胁的话心里恨意渐起,“假使怀尘有任何不适,我一定杀你给他陪葬。”

    话音未落一道雷直落他头顶,三尾狐呜呼一声倒地不起。

    白泽吹吹棋子上落灰,朝向自始至终未现惧色的云卿,笑问:“看来天道并未与你真正决裂,你也别小心眼记仇。”

    云卿不置可否,起身自去歇息。

    山行忙跟上扶住他,“卿卿你没事吧?”

    裴无竹只好试探性看向白泽:“这,蓝冠羽怎么办?”

    “你看着办啊,我管不着。”

    裴无竹皱皱眉,叹息一声拎起昏迷不醒的三尾狐,心道这蓝冠羽身上的毛为何没蓝怀尘的软?

    难不成傻狐狸真把一身修为全用在皮毛上了?

    回到寝居云卿撑在门边吐出一口鲜血,山行急忙摸出帕子帮他擦去嘴边血迹,“卿卿,你怎么了?”

    云卿闭目沉默不语,好半晌才道:“你为何突然对蓝怀尘发难?我没叮嘱过你好好照看他吗?”他推开山行,目光落在对方明显带有惊慌失措的脸上。

    “我没有!”山行心中无辜,“我就是吓唬他几句,原本也没什么,他非往我痛处戳!但我也没动手打他!”

    “蓝怀尘好端端为何要往你痛处戳刀子?他又不是裴无竹,总之今日的事是你不对,你该好好反省自己。”

    云卿自顾解衣躺下休息,他如何不生气?

    早前一而再再而三说过照顾好蓝怀尘,对其腹中孩子负责,可山行呢?答应得挺好,结果转头把人气得哭爹喊娘要回家。

    山行从后抱住他,轻声道:“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云卿伸手拨开山行臂弯,声音闷闷不乐:“你不要碰我,我生气。”

    “那。”空为何能碰你?

    山行将吃醋的话咽下去,“我不动你,可我也委屈,你都不问蓝怀尘说什么让我如此生气。”

    他说你将我抛下不管了,说你不要我了,说我活该。

    云卿闻言更是生气,起身扳着山行下巴咬牙问道:“谁先挑的事?我还想问问你说什么了让白狐狸这么恼怒,才气到口不择言要往你心窝扎刀子。”

    “你方才说你知错,就知这些错了?还不是先挑蓝怀尘的错?”

    “阿行……”云卿深吸一口气叹道:“我并不想干涉你如何对待旁的妖物,我也管不着。可蓝怀尘不一样,他腹中的孩子是你我惹下的祸,况且你分明答应过我要好好待他,为何不守诺言?”

    “你变了,云卿,你如今根本不在意我。”

    山行心里苦涩,同样坐起身握住他的肩膀,“你都不关心我一句,我今日是生气,可到底没做什么伤害蓝怀尘的事。裴无竹看热闹不嫌事大,非挑唆着他要找你告状,我怕,怕你因为蓝怀尘冷落我,就像现在这样。”

    “我忍气吞声跟他赔礼道歉,是他。”山行咬牙,“他就是蹬鼻子上脸,越哄越来劲,谁知道他犯什么病非把蓝冠羽找来,本来就不是我的错——卿卿、你怎么了!”

    云卿闻言只觉气血上涌眼前发黑,费劲推开对方厉喝:“别碰我!”

    缓过盏茶时间,云卿才低声道:“我问你为何不守诺言,你反倒打一耙说我不在意你。”

    “我不在意你吗,阿行?我、我竟不知道该如何言说心意。”

    又过片刻,云卿长叹轻声道:“我若真的不在意你,你以为裴府的结界真能困住我?当初在皇城内我打不过你?我心里眼里都是你,你为何就不信呢?”

    “可我并没有不守诺言,我又没虐待蓝怀尘。”山行小心抱住云卿,“你才回来时是只在意我,可那么多人喜欢你,年轻漂亮、地位更般配、性格温顺听话。”

    “不像我,总惹你生气。”山行擦去眼角的泪,“你瞧,我现在又让你不高兴了。”

    云卿再次推开山行,闭目质问:“难道不虐待就是好好照顾他?”

    “你到现在还觉得自己没错,是吗?”

    山行不敢说话,愣在原地看他,好半晌才喃喃道:“你推开我两次了,卿卿,我、你先前从未这样过。”

    云卿睁眼直直与山行对视,眼中失望显而易见,摇头叹道:“罢了,我与你一时半会是说不清了,休息吧。”

    他躺下盖被闭眼歇息,发觉身旁人没有动作,伸手拍拍床塌:“先歇息,我好累,阿行,我们明日再说。”

    “卿卿,我想再确认一遍,你心里只有我,对吗?”

    “嗯。”云卿拉住山行的手十指相扣,“先歇息吧,我其实还未痊愈,阿行,我疼,你让让我。”

    “疼?”山行原本已经躺下,闻言立即坐起问道:“哪里疼?”

    “头疼,我难受,嘘,让我歇歇吧。”云卿拉山行躺下与对方贴额,“不要说话。”

    山行依言沉默,轻抚他后背脖颈,小心把脉确认身体器脏并无大碍。

    云卿感觉到山行在亲吻自己,困到不想回应,他太累了。

    纠正一个妖物同其他妖物相处时以对待食物和玩意儿的认知很困难。

    半梦半醒间云卿只有一个想法:不要再纠结山行到底有没有欺负蓝怀尘,他就根本没把蓝怀尘当成个活物。

    大约是毯子、是裘皮,总之不是活生生的狐狸。

    所以才能大言不惭说出他又没有虐待蓝怀尘这种话。

    罢了、罢了,纠正不过来的,过去千年山行都是这样看待其余妖物:自我之下不如我者,死物也;战胜我者,视我为死物也。

    那他呢?百年前的凡人云卿于山行而言是什么?如今的阿骁又是什么?

    要找个时间跟山行打一架吗?现在他跟山行根本就沟通不了,或许打败对方后,山行才会臣服他。

    但那样不好,他与山行是平等的,可以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干争论,而不是像空那样对他惟命是从、恭敬有加。

    因为他的离开,山行心中不安,不是生气,是担忧焦急,怕他会移情别恋。

    方才话里话外都在酸空——年轻漂亮、地位更般配、性格温顺听话。

    算了,毕竟山行是他的心肝儿、他的夫君、他的夫人、他的妻。

    他该让山行安心,就像百年前山行让他安心一样。

    云卿默默在心里发誓,往后不管多生气,在人前再不与山行争吵闹别扭。

    清晨寒风刮得窗纸吵嚷。

    云卿迷迷糊糊伸手摸向身边,凉的。

    坐起意识清醒后才发觉并非窗纸发出哗啦声响,而是真的有人在吵架,不出所料是蓝冠羽和山行。

    “呦,螣蛇你可算醒了。”白泽从窗户缝隙处收回目光,笑道:“你夫君跟那三尾狐都吵许久了。”

    “裴无竹呢?”云卿穿好衣服梳拢头发推门往外走。

    “早躲出去了,那蛇又不傻。”

    山行感受到云卿气息接近,忙站起迎他,笑道:“卿卿你醒了,饿不饿?”

    不知是否有谁同蓝冠羽说了什么,此刻看向云卿的眼神不再是昨夜那样蔑视,而是多些好奇和探究意味的打量。

    云卿咽下山行喂到嘴边的粥,目光平静地回视蓝冠羽,“好看?”

    “云公子甚美。”

    云卿一哽,这蓝冠羽倒真无所畏惧。

    白泽爆发一阵不合时宜的大笑,捏着嗓子学道:“云公子甚美。”

    云卿心道昨夜山行还说总惹自己生气,眼前这一个才真真能把他气死,“白泽大人。”他咬牙:“您再重复一遍方才的话。”

    白泽缩缩脖子没敢再笑,“得!我滚行吧,去皇宫摸狐狸喽!”

    “站住!”蓝冠羽拦住白泽,“你要去找谁!”

    “当然是你幼弟喽。”白泽笑嘻嘻走近抬手捏蓝冠羽的脸,“说实在的,白狐狸的毛真的是我见过所有狐狸里最软的,估计也就九尾比他软点。”

    但九尾能一口把他手指头咬下来,他害怕。

    “九尾?”蓝冠羽后退躲避摇头微笑,“你说的九尾不会是有九条尾巴的狐妖吧?绝对不可能,我蓝氏狐族五尾族长便已近天上仙,真若有九尾狐妖,不可能默默无闻。”

    “当然,或许您见多识广,那么敢问您在哪里认识的九尾狐妖?”

    白泽捻捻指尖,笑道:“不,他如今只有八尾,被人砍去一尾。”

    “什么?狐尾被砍掉了?”蓝冠羽不由皱眉感叹,“九尾狐妖该是如何强大的存在,竟然能被人砍去最为珍视的尾巴,必定十分痛苦。”

    “嘿,这事你该问。”白泽侧身看向云卿,“砍尾巴。”

    “咳、咳!”云卿没忍住呛一下,“闭嘴!”他不知道尾巴对狐族这么重要,是他冒失了。

    白泽撇撇嘴,“哼,重新长出来要三千年呢,你猜他往后还敢招惹螣蛇吗?”

    “该长记性了吧?”云卿叹气。

    山行忍不住将手伸入袖中,那日云卿带回的狐尾还被他收得好好的。

    “那就是以后的事了,我也不知道。”白泽耸肩笑笑,“毕竟你也活不了那么久,再有。”

    六年。

    云卿轻叹一声,“我知道,用不着你提醒。”倚回山行肩上继续安静吃饭,忍不住抬眸打量对方神情,见他镇定自若并不显露异常,心中暗松口气。

    “我才懒得管你的事,你死之前记得把护心丹还我!那东西重要着呢!听见没有?”白泽走到门口回头朝云卿做个鬼脸,“我去摸白狐狸喽。”

    蓝冠羽还在思索九尾狐妖的事,猛然惊醒白泽是去找蓝怀尘,急急忙忙追出去:“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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